第40章
倒也算不上什么肮脏的事。
虽然金屋藏娇的事纯属无稽之谈,但被撞见应该不是同事胡诌。
这就是住处离公司太近的坏处之一。
周围难免会有一些喜欢就近通勤的同事。
不过好在也没多长时间了。
黎梦觉敷衍了几句,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后辈即将要进组的那部剧上。
接下去终于没有人再谈论她的感情八卦了。
黎梦觉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坏消息是,直到庆功宴结束,外面的暴雨也没有减弱的迹象。
黎梦觉在酒店大堂打开打车软件,等了半天也没叫到车,周围慢一步离场的同事纷纷问她要不要稍带一程。
这些人大多自己开车来去,平时里关系也还过得去,要是麻烦人家送到楼下,也少不得请他们上楼坐坐。
想到自家金屋藏的娇,黎梦觉还是一一摇头婉拒了。
偶尔出门吃饭被撞见都能被揣测成小情人,要是正面碰上家里的阮清宵,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骗阮清宵一个已经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要是闹大了收不了场可就麻烦了。
万幸,在加了几次价之后总算有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黎梦觉冲着其他同事微微颔了颔首道别,然后加快脚步冒雨冲向了车门。
砰。
黎梦觉很快上了车。
黎老师
同公司的后辈拿着伞跟着冲出来,却还是慢了一步,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出租车发动,不由地直跺脚。
车上的人恐怕都没听见她的声音。
又错过一次刷好感的机会!
年长些的同事一眼看出她的心思,这才恍然她刚刚为什么突然跑去跟酒店经理要伞。
可惜动作慢了一步。
看着后辈满心懊恼的模样,同事轻叹了口气,默念了句祸水,宽慰般地扫了眼年轻的后辈。
别伤心了,就算你赶上了也没什么用的。同事说道
这也算安慰吗?
后辈捏着伞,哀怨地看了同事一眼。
然而同事的下一句话更加冰冷:要是送个伞就能刷到好感,那她的恋爱史都可以从这里排到首都机场了。
后辈心知这句话是事实,但终归还是太刺耳,忍不住瞪了同事一眼,捏着伞扭头就走了。
同事无辜地揉了揉鼻子,心说我这可是好心救你一命,免得当方面在虚假的爱河里给溺死了。
稍微认识黎梦觉久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看似温柔,在恋爱这一窍上的心可比石头还硬。
逼得越紧越会叫她反感远离,面上还不显,不知不觉间就成了陌路人。
不知道多少人懊恼过,当初还不如不穷追不舍,至少还能做个普通朋友。
说委婉点叫没恋爱那根筋。
从另一面来说又无比绝情。
可人哪能没有七情六欲呢?
只是还没遇到那个叫她开窍的人罢了。
也不知道这个绝情的女人最后会栽在什么人的手上。
更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看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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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小区主干道上因为排水故障竖起了维修栏,司机急着接下一单,不大情愿冒着大雨从小路绕行。
左右不过几分钟的路程,黎梦觉没有与他计较,付了钱便下了车。
回到家的时候也不出预料的被暴雨淋了个透心凉。
黎梦觉打开大门的时候,外面正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她站在玄关的垫子上拧了把头发,又脱下外套,水珠滴滴答答地打湿了地垫。
阳台上的窗户没有关紧,一阵穿堂风吹得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她连忙关上大门,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往客房的门看了一眼门关着,阮清宵大概还没醒。
黎梦觉没有多想,拿了干毛巾和干净的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往常在冒着雨回家之后,她也是这一套流程先洗澡换衣服,然后煮姜汤,免得着凉感冒影响工作。
在伸手按上浴室门把手的时候,黎梦觉已经意识到不太对劲。
平时她是不关浴室门的。
但身体的惯性先行一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推开了浴室的门。
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
入目是一片晃眼的白。
黎梦觉呆愣住,卡壳似的一时没转过脑筋,视线从小往上,最后对上一张同样呆愣住的脸。
手正伸向浴巾的阮清宵扭过头,与突然闯进来的人面面相觑着。
第29章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
阮清宵刷得一下扭回头, 用微微颤抖的手飞快地扯下浴巾,与此同时黎梦觉已经退后一步,啪得一下关上浴室门。
抱歉, 我忘了锁门。
抱歉,我没注意里面有人。
两人差不多同时开口。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黎梦觉又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抓着浴室门把手的手, 背在身后蹭了蹭。
你慢慢洗,我不着急。黎梦觉用干毛巾擦干了脑袋上的水,决定先去厨房煮点姜汤。
阮清宵也在两三分钟内换好衣服出了浴室。
她原本就洗完了。
黎梦觉但凡再晚两三分钟,她也就直接换好衣服出来了。
我洗好了。阮清宵声音有些沉闷地说道。
好。黎梦觉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我煮个姜汤, 你一会儿也喝一点。
阮清宵说好。
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那我先把浴室的窗户打开通会儿风。阮清宵沉默了片刻之后试图挑起话题。
黎梦觉点点头说:好。
又是一片沉默。
阮清宵转身去浴室开窗,安静了片刻之后又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黎梦觉站在灶台前开火,盯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小水泡。
同在一个屋檐下, 遇到类似的尴尬场面并不奇怪。
况且她们同为女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阮清宵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大概。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直接忘掉, 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就都还如常。
然而大脑越是强调强制删除的指令,本该消失的画面反倒越发膨胀起来, 几乎占据了整个脑海。
一片雪白中那突兀的痕迹也越发的明晰。
像是刀伤。
那种钝器慢慢划开伤口之后再缓慢愈合的伤痕。
还是两道。
黎梦觉微微皱起眉头。
那点尴尬和微妙的情绪也随着奶锅上方蒸腾的热气逐渐散去。
只剩下淡淡的疑惑。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黎梦觉回过神,看了眼沸腾的奶锅,将火开到最小。
黎姐姐,你先去洗澡吧, 我帮你看着火。阮清宵从厨房门外探进头来, 说道, 受了凉,别冻感冒了。
她看起来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黎梦觉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撇开视线,默契地决定直接忽略刚刚的尴尬。
那就麻烦你看着了。黎梦觉说道,最多再煮个十分钟就够了。
阮清宵点了点头。
黎梦觉抱着毛巾和睡衣去洗了个澡。
等到洗澡完出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姜汤已经倒在了两个小碗里,被端上了餐桌。
沉默着喝完姜汤之后,原本被雨水和空调冷气浸得有些寒凉的身体立刻就暖和起来。
阮清宵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看起来病情有所好转。
黎梦觉用余光打量了她片刻。
在那阵微妙的尴尬散去之后,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
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黎梦觉问道,以前受过伤吗?
伤?我背后有伤吗?阮清宵疑惑地反问。
她并没有对着镜子照过自己的背面,看起来也对那两道伤痕全无印象,但在反问的同时,她的指尖已经下意识摸上了左侧肩胛骨的方向。
那两道交错的伤疤就在左侧肩胛骨下面一点点的位置。
最长的大约一掌宽,看起来年代久远,疤痕的颜色已经很淡了,只是阮清宵皮肤很白,因此才衬得那两道暗沉的伤痕显眼起来。
印象里阮大小姐好像从没有穿过露背装。
或许也有这道伤疤的原因吧。
但以阮大小姐的财力和资源,想要去掉或者淡化这些伤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能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摔的吧。
阮清宵神情有些震动,但很快又收敛起了那些疑惑和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