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顷刻间,变成了粘腻的菌丝,缠在她的脚上,飞快向上蔓延,深入……
她想要跑,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
菌丝眨眼间已经攀上她的膝盖,毫不留情地缠绕住她的大腿,以一种围剿猎物的状态,将她整个禁锢,层层包裹。
白色菌丝结成了一个茧蛹,将她包裹其中。
宋苔惊恐挣扎,却完全挣扎不开。
看起来细而柔软的菌丝,却无比柔韧,任凭她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半分,只要她稍稍挣开一丝缝隙,就更亲密地勒进她的皮肤。
可是更加令她害怕的是——
触感滑腻冰凉的白色菌丝飞快汇集,触手般,兢兢业业,有规律地朝着……
宋苔猛地咬住嘴唇,明明没有经历过,却像是经历过无数次一样,熟稔且自觉地弓起身体,屈起腿,迎接……
就好像曲风龄还没车祸时,每天晚上在床上从背后温柔地抱着她。
宋苔脸颊涨红,喉咙发出呜咽,眸光带水,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想躲,却又不知道能躲到哪里去。
最后只能求饶地叫她的名字:“曲风龄。”
曲风龄每次都十足温柔地安抚她:
「好乖。」
「很快就结束了。」
可是宋苔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这次也是一样。
……
呼吸急促,嘴唇被完全堵住,闷闷发不出声音。
她已经完全失神,丧失身体的自控能力,快-感像浪潮般席卷她。
像一只搁浅在岸边缺氧的鱼,身体无力地抽动。
可还没完。
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眼睛带着恶劣的笑意,再次齐刷刷转向她,铺天盖地凝视着她。
白色菌丝毫不留情地收紧,勒紧她的皮肤,迫不及待地试图再次打开她。
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
昏暗的房间内,灯光微微颤动。
雪白菌丝以一种禁锢的姿态,将她整个缠绕其中。
细细的雪白末梢汇集,狡猾地缠在柔软肌肤上探寻,试图找到能够钻入的栖身之所,无孔不入。
不知过了多久。
“呜呃……”
软薄眼皮下眼珠飞快轮动,弓起的腰肢绷紧发颤,片刻,失力般跌回柔软的床铺。
雪白菌丝飞快收束,退回,挤过门缝,留下一床潮湿的狼藉。
几秒后,宋苔剧烈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地睁开眼睛。
第14章
气氛安静,只有床边的一盏夜灯静静开着。
她躺在卧室的床上,四肢空泛发软,身上冷汗涔涔,连眼睫也挂上了一层湿雾,变得沉重。
残存在身体的愉悦仍未消退,如同轻飘飘地浸润在温泉水中,某些感官仍在余韵中轻轻抽动,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晶亮液体。
半真半假的虚幻感冲击着大脑,宋苔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入目是鸦青色花纹的卧室墙壁,是宋苔最喜欢的颜色,当初装修的时候,曲风龄特地选了这个颜色。
床边的那盏小夜灯也勾勒着鸦青色的花纹。
身体感觉逐渐恢复,眼眶湿红地侧过头,劫后余生地大口呼吸,仿佛要迫切地从刚才的梦境中逃脱出来。
这种梦她不是第一次做。
自从曲风龄死后,她就常常做类似的梦,梦的内容大不相同,可是梦的主题一致——曲风龄的眼睛在看着她,包围着她,一直在她周围。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的梦境感觉太过真实又有冲击力,真实到仿佛刚才那一切就是发生在她身上。
那重重勒进皮肤的白色菌丝,切实紧密的窒息感,都像是刚刚发生过。
可那过于奇幻诡异的场面又让她十分确认是梦。
而腿间的湿漉粘腻又在提醒她,她因为这个梦出现了怎样的身体变化。
她讨厌曲风龄给她留下的身体痕迹,仿佛已经烙在她身体最深处,几乎轻而易举地撩拨起她的反应,而她毫无控制能力。
就连那么奇怪的一个梦,也能……
宋苔羞耻又厌恶地咬了下嘴唇,用力夹住腿,情绪有些失控地起身。
她迫切想要抓住点什么,证明刚才那个梦是假的。
可是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有曲风龄留下的痕迹,墙壁,桌子,夜灯……
瞿风悦!
只有沙发上睡着的瞿风悦,和曲风龄毫无关系。
念头一闪,她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似的。
宋苔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宋苔勉强同意她留宿,但不同意她睡床,瞿风悦没有任何怨言,盖着毯子乖乖睡在沙发上,维持着一个蜷缩的姿势,呼吸安静。
瞿风悦刚刚进入浅度睡眠,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睫毛微动。
她的注视太明显,瞿风悦像是被突然从梦中吵醒,困倦地坐起身。
几缕菌丝静悄悄地退回,埋在毯子下,愉悦餍足地缩回她的身体,重新构成她身体的一部分。
瞿风悦仰着头无辜迷茫地看向她,语气疑惑:“姐姐?”
她发觉宋苔的表情不对,眼珠泛着不正常的红意,浑身雾湿,淌着水渍,丝绸睡衣紧紧贴在腿上,整个人汗涔涔地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
瞿风悦担忧道:“怎么了?”
宋苔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盒子,拆开,握住她的手腕,语气急促,尾音有些发抖:“戴上。”
瞿风悦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顺从地抱住她,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快点。”宋苔跪坐在她腿上,已经不自觉带上命令的语气。
但瞿风悦迟疑了几秒,目光定在她脸上,没动,第一次拒绝她,没有如她所愿。
而是拨开她额头汗湿的头发,担忧道:“做噩梦了吗?”
宋苔呼吸急促,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知地颤。
瞿风悦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抱住她,温声细语道:“我在呢。”
宋苔的睡衣贴在身上,清瘦脊背凸现。
瞿风悦用力抱紧她,笨手笨脚地顺着脊骨一节一节轻轻捋下去,这是一种不带任何情-欲的动作,只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
“我在。”
宋苔原本急促的动作突然顿住。
瞿风悦身上暖融融的热度传到她身上,让她逐渐冷静下来,从刚才那种似有若无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终于有了些真实感,让她冷静下来。
曲风龄也经常这样抱住她,在她做噩梦的时候温柔地安慰她,一遍一遍告诉宋苔有她在。
这种噩梦她不是第一次做,但这是曲风龄第一次这样出现在她梦里。
明明她很想摆脱曲风龄带给她的影响,但是此刻又因为瞿风悦和曲风龄过于相似的举动逐渐平静下来。
刚刚拆开的小盒子,因为宋苔拆开时略显粗暴的动作,里面的小包装散落了一沙发上。
瞿风悦小心翼翼一个一个找回来。
光线柔柔地散在沙发上,宋苔裹着毯子,偎在沙发里看着她,情绪已经镇定下来。
瞿风悦将捡回来的小包装重新放回沙发旁的小边几上,数了数,还差一个。
沙发上没有,应该是掉地毯上了。
宋苔制止她:“算了,别找了。”
“没事,已经找到了!”瞿风悦冲她弯了弯眼睛,瞳仁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将手掌轻轻摊开给她看。
瞿风悦将最后一个也放回边几上,又坐回她身边。
犹豫了几秒,朝她挪了挪,靠在她的肩上,悄悄抱住她的腰:“别害怕。”
几秒后,又补救似的小声问:“姐姐,我可以抱你吗?”
宋苔:“……你不是已经抱了吗?”
她将脸埋在宋苔颈窝,忍不住笑了下,耳尖发红,有点羞赧,却强装自然,闷声道:“姐姐刚才真的在做噩梦吗?”
宋苔不明所以。
瞿风悦目光落在自己的睡衣上,示意她看。
睡衣上被洇了一小块亮色湿痕,丝绸的料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宋苔的呼吸停顿几秒。
瞿风悦用鼻尖亲昵地蹭她,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像是温热湿黏小舌头,带着倒刺,贪馋地舔舐着她:“姐姐是梦到我了吗?”
不是。
“有没有梦到我亲你?”
刚才那个梦境的内容随着瞿风悦的话瞬间重新浮现在脑海,难捱又羞耻。
宋苔下意识想推开她。
但是刚才被“梦境”刺激过的湿润身体,刚刚平息下来的身体反应,顷刻间被重新唤起,像是一蓬绒草里落进了个火星,轰地点燃,甚至比刚才更剧烈。
瞿风悦埋在她的颈窝处,没抬头,却敏锐地感觉她身体一瞬间紧绷,皮肤升温,呼吸变乱。
瞿风悦却没做任何反应,仿佛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变化,眼珠不合常理地转动角度,凌厉冷静地透过她敞开的睡衣衣领,直直盯视,检视自己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