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况且她也不怎么喜欢吃烧烤,太干,一群笨手笨脚的年轻人烤得也不好,鸡翅根里夹生肉,戳开就能看见血淋淋的血丝。
她一个人安安静静躲在角落,好在嘉宾们玩得很开心,没人太注意她的状况,只是偶尔招呼她来吃来吃。
她向对方礼貌地笑笑,接过对方递来的烤串,趁人不注意,偷偷塞进燕兆雪的盘子里。
此前燕兆雪很不要脸地抢到她旁边的座位,别的嘉宾玩笑地说她动作怎么这么快,她还挺得意。
烧烤一段时间,风涟被烧烤味的海风吹得胸口发闷,站起身对身边嘉宾们解释。
“我出去透透风。”
有年轻女孩怯怯地提出想和她一起。
“没事。”风涟委婉拒绝道,“接着玩吧,不用管我。”
她一个人起身往外走,脚步悠悠,没一会儿便走出人声嘈杂的区域。
她在远离人烟的海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太阳下山,海风变冷,她身上披着燕兆雪的外套,勉强能够御寒。
远处海面上的灯塔为她提供唯一的亮光。
她坐在海岸边一条长形石头上,耳边终于清净下来,她的心情随之放松一些。
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
她感觉很无聊,微微仰头,一颗一颗数天上的星星。
燕兆雪赶来时,正好看到这么一副恬静安宁的画面。
在这一刻,燕兆雪心中生出迟疑,犹豫地顿住脚步,不敢贸然闯入。
她静静地站在后方注视着风涟的背影,看她长裙飘然,微凉的风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轻轻拂过燕兆雪的脸颊。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平淡安静的相处。
“燕小咪。”风涟头也不回地喊她,“傻站在后面干什么?”
燕兆雪怂怂地走到她身边,看她的侧脸,只是站着,没有她的允许不敢坐下。
“坐。”风涟言简意赅道。
燕兆雪在她身边坐下,隔着一些距离,似乎在刻意撇清关系。
风涟语气不善问:“这里没有摄像机,还装什么?”
燕兆雪犹豫地往她身边挪挪,挨着她的身体。
“阿莲........”
“嗯?”
燕兆雪问:“你是为我来的吗?”
风涟问:“燕小咪好大的人物,能让我亲自来一趟。”
燕兆雪有些难过地说:“这些天,我很想你。”
风涟冷冷回应:“只是想,又有什么用?”
思念无用,只是徒增烦恼。
风涟说:“你应该更努力一些。”
燕兆雪“嗯”了一声,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涟不主动说话,她同样保持安静。
两人面对着海面沉默地并肩而坐,仿佛两尊眺望大海的雕像。
不久后,嘉宾们酒足饭饱,回来路上经过她俩所在的位置,嬉笑声远远传来。
风涟和燕兆雪默契地站起身,假装不熟,各自朝向一边眺望风景。
大半夜,四周一片昏暗,没什么可看的好风景。
她俩在这片空旷的沙滩上显得格外可疑。
“风老师,燕老师,这么巧呀,您俩都在呢,我们正说来找你们。”
燕兆雪干笑道:“刚才吃撑了,到附近溜达溜达消食,正好遇见风老师。”
她向风涟道:“是吧?风老师。”
风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风老师这是什么反应?
嘉宾们暗自思忖着。
看来风老师不太喜欢这位声名在外的燕老师。
懂事的嘉宾打着哈哈,招呼两位老师一起回去。
风涟和燕兆雪一前一后走在队伍最前方。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住宿的别墅。
怀孕后风涟很容易累,也变得嗜睡。
回到房间,九点半,她困得浑身没力气,靠着墙坐在床边打瞌睡。
节目组在房间里布置了二十四小时监控,用来时时观察嘉宾之间的相处情况。
不过从原则上来讲,晚上睡觉的时候允许嘉宾用衣服或者其他东西挡住镜头,免得暴露隐私。
燕兆雪回到房间,立即用外套盖住对着两人床位的摄像头,顺便关掉旁边收音的设备。
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再也无法监控房间里的动静。
盖好后,她仔仔细细检查周围,确认没有其他监控设备。
随后她转身走到风涟床边,一屁股坐下,忽然撒娇。
“阿莲——”
风涟本来都快睡着了,被她这声娇滴滴的哼唧吓醒。
“燕小咪,你要干什么?”
她头疼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吹了风,嗓子干涩,声音疲惫沙哑。
她轻轻把燕兆雪推开,“不要闹,我很累。”
燕兆雪很受伤地看着她,低声喊她:“阿莲,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风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类无关紧要的问题。
“想来就来了。”
她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掩着唇咳得微微弯腰,瞧着弱不禁风,让人心疼。
燕兆雪担心地问:“是不是感冒了?我带了药,要不要吃一些。”
风涟把她扒上来的手推开,扶着墙勉强站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需要。”
她步履蹒跚走到行李箱边,拿上睡衣,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门打开又合上,她在里面动静很轻,很快水声哗哗响起。
燕兆雪坐在她原本坐着的位置上,静静听她在里面洗澡,时不时咳嗽两声。
在她眼里,风涟柔弱得仿佛一朵开放在夜里的小花,禁受不住深夜的寒霜,蔫了吧唧,马上就要枯萎。
她心疼得不行,趁着风涟洗澡的间隙,泡了感冒冲剂,为她准备好预防流感的胶囊。
燕兆雪端着药,满心担忧守在卫生间门口。
风涟洗完澡出来,她立马迎上去,“阿莲,把药吃了吧,免得明天感冒加重。”
风涟不可能吃她这些药,医生特意嘱咐过,不能随便吃药。
风涟礼貌地拒绝她:“不用了,我没病,不吃药,谢谢你。”
燕兆雪不了解情况,把她的拒绝看得很严重,心情如坠谷底,世界骤然黯淡。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失落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这么问时,风涟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她依旧站在原地。
为此,风涟必须回头看她。
风涟说:“怎么会?我怎么敢和燕老师生气。”
她回头看过来的眼神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
燕兆雪眼圈通红,手里捧着药碗,委屈又倔强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风涟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差点让她冲动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
燕兆雪问她:“你已经在恨我了吗?”
风涟不回答,走到床边坐下,感受着床垫柔软的下陷,她忽然感觉很累。
她半是妥协半是无奈地说:“小咪,别闹了,睡觉吧。”
风涟躺上床,将房间灯关上。
这样置身于黑暗之中,便看不见燕兆雪的脸,也看不清她受伤的表情。
黑暗中,燕兆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依旧端着那碗药。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药液一点一点变凉,她不时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她在哭,风涟却已经睡着。
她们一个内心痛苦、委屈,满心难过。
另一个却已然陷入梦乡。
只要睡着,便能短暂逃离现实,忘掉一切烦恼。
燕兆雪在黑暗中站了许久,直到哭得累了,才慢吞吞挪到床边坐下。
她扭头看向风涟的床位,风涟已经睡得很香,心情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燕兆雪又气又委屈,去洗了个澡冷静冷静,冷静失败,回来依旧闷闷不乐。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生闷气,旁边那张床上躺着惹她不高兴的罪魁祸首,呼吸深深浅浅,已经睡得十分香甜。
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生闷气,没有别的办法。
她闭着眼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想到以前那些甜蜜的日子,以及风涟曾经对她的宠爱,对她的种种纵容,再对比如今的冷漠疏远,顿时悲从中来,止不住地流眼泪。
她太伤心,太难过,哭得忘我,没注意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被子被掀开一角,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从她身后将她抱住,随之而来的是柔软的温暖。
“小咪。”
风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迷迷糊糊的哭腔,带着轻颤的尾音,听起来比她还要委屈些,像个稚气的孩子。
“我好冷,你抱抱我。”
第21章
燕兆雪身体僵硬, 一动不动躺着,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无法思考。
风涟在她身后, 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依赖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低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