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甚至她还见鬼似的,好几次眼花看到叶崇山的身影。
侯府又恢复了昔日的门庭若市,成为京都最显赫的人家。
但一切还是不同了。
叶崇山被削了爵,朝廷广发诏令,举国通缉,叶迁虽然兑现承诺,放回叶敏,可也剥去他官身,贬为平民,他们娘三,虽然还留在侯府,可也只是得了一处院落栖身,再不是这偌大侯府的主人。
侯府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自有新主子张罗,她终究沦为看客。
能在年关,剪一枚喜鹊登枝,吃几顿主人家撤下来的热乎饭菜,已是她当下最好的境遇了。
当然,比起裴氏父子,他们还是幸运的。
裴远道南郡旧事被查,单是制造、传播鼠疫就够他死个八百回了。而裴允,就更惨了,先是被裴远道当做筹码献给叶崇山,初夜却被发现根本没有红痣,叶崇山一怒之下将他赏给了部下,见到侯夫人,他彷如见到活命的菩萨,死乞白赖地抱着侯夫人大腿,一路离开那个人间炼狱。
他并无大罪,又非裴远道亲子,叶勉并未拿他怎样,可他一个哥儿,既无生存的本事,又没有亲友照顾,很快为了果腹,就沦落为他人外室。
侯夫人看得心惊。只因她的一双儿女,也同裴允一般,既无本事,也无眼色,还十分娇纵。
叶敏经过事,还略有收敛,叶灵却叫侯夫人愁白了头发。
她如何都不能叫女儿死脑筋转过弯,今时早不同于往日,他们住的侯府,也早不是当初的侯府了。
自打叶氏叔侄住进来,府里守卫多了几重。
自然也就多了不少是非,他们娘三时常成为嚼舌根子的对象。
“哟,宰辅大人家眷里,还有这等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什么家眷,那可是逆贼叶崇山的女儿。”
“额,那也算叶宰辅的侄女儿?”
“哼,你可别乱嚷嚷,宰辅向来只认大房的正经侄子。这位的母亲,不过是个洗脚婢,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弄死主母才被扶上位,算哪门子的侄子侄女?”
“啧,那宰辅大人为何还留她在这?”
“大抵是还有些利用价值吧,要不就是留着磋磨,嗐,大人们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想明白的……诶哟,冻死我了,哪个龟孙子偷袭老子?”
“狗东西,休要狗眼看人低,你们的宰辅不也是个庶出?!再胡说八道,叫我娘拔了你们舌头!”
碎嘴子的兵卫回头一看,泼冷水的可不就是他们口中的小美人?
无论母亲如何约束、嬷嬷怎么提点,叶灵就是看不清形势,总在耍她的大小姐威风。不止同府中兵卫大打出手,还一刻不消停地大骂叶勉、叶迁不是人,逼反她父亲不算,还要侵占她和哥哥的家产。
只要侯夫人一个没看住,她就吵嚷着要去找叶勉说理。
京畿备的糙汉们拿这个宰辅亲侄女、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没法子,不敢来硬的,也不会来软的,一个不慎就叫她钻了空子,当真溜了出去。
她避着人,一路走走逛逛,那么巧就遇上了想静静的裴阮。
自从告白被拒,他再没见过这对叔侄。
不是他硬气,真的不想见,而是随着孕期的增长,新一轮孕热又临,他开始躁动不已。
灵泉充沛,只能保崽子成长,身体上的渴求却毫无办法。
他不想服软,更不想没有尊严地去求男人,无论他们当中的哪一个都不愿意。所以才选择避而不见。可身体食髓知味,今日叶崇山使坏,他本想借坡下驴,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叶勉真如太后所说,一心只想去母留子。
他越想越委屈,哭唧唧蹲在花池边,对着一潭枯荷骂骂咧咧。
「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不然还能嫖几次叶迁,把这个月糊弄过去。」
「……」这是气狠了,已经从doi变成嫖了。
裴阮烦躁地换了一个姿势,两腿不经意间的摩擦,叫他“唔”出一声。
胸前也越来越不对劲,酸酸胀胀的,竟是对叶迁干燥炙热掌心的抚弄极其怀念。
裴阮阴恻恻问,「统啊,我怎么感觉现在比之前更可怕了?是错觉吧?是吧?吧?」
统老脸通红,「不是错觉,你现在的敏。感度和需求是第一次的六倍。后……后面几次还会更加厉害……别问,问就是入乡随俗。」
「。」
「毕竟这是个限制级世界嘛。摸着良心说,其实做的时候你也是舒服的,对不对?」
对什么对!裴阮有苦说不出,「发情能有抑制剂,孕热就没有什么特效药?」
「咳,这个好像哪个世界都没有。」
「。」
「要不你试试自主研发?」
总这样欲求不满终究不是个事儿,系统也想找点事情给他转移注意力。
「既然太医院能制出发情期的抑制剂,说不定孕热期也可以。反正炽心草也找到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做一种药是做,做两种也是做,咱们不如找妇科圣手李先生再探讨探讨?」
「有道理。」说干就干,裴阮才站起身,就被身后一张怨妇脸吓了一跳。
好巧不巧,他蹲了半天,同叶灵撞在了一处。
叶迁和离的事,她略有耳闻,这下再看他遮不住的孕肚,总算反应过来,哪里是和离,分明是他揣了孽种才休妻。
顿时少女眼里的鄙夷更甚。
对于这个小嫂子,她本就看不太上,更不承认他是什么新帝。
哪家皇帝被人圈在后院,连个皇宫都住不上?不过是个挂名的废物,是他爹和小叔玩弄的棋子罢了。
她一肚子火气终于找到宣泄口。
但她还不是顶傻,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嚣张起来,“小贱人,真是不知耻,肚子里揣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竟还待在侯府丢人现眼!”
她不止骂,还推搡。
水边鹅卵石上本就湿滑,裴阮避无可避,只得搬出大佬吓唬他,“敢骂叶勉是野男人,你还是头一个。”
“什么?”叶灵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可能!我小叔有病,清白人家的哥儿女孩都不碰,更不会碰你。”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病。
裴阮嘴笨,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他就好我这一口,不服你也得喊我小婶婶!”
“你不要脸!”叶灵最见不得废物压他一头,一句小婶婶叫她火气蹭蹭地冒出头,一个倾身就想推他下水。
裴阮猝不及防,脚下一崴。
眼见着要落水,他吓得闭紧双眼,下意识就护住肚子。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他好端端的,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反倒是逞凶的叶灵,不止落了水,还被踹去了水中央。
“阮阮怎么这么不小心。”
“……”
“我才知道,原来我就好你这一口?”
灼热气息喷洒在耳后,叶勉修长的手掌扣紧他腰窝。
“小婶婶,怎么不说话了?”
天……天要塌了。
裴阮再匀不出一丝精力去想叶灵。
他的腿间还有未干的情液,久久得不到抚慰的孕热,骤然遇到正主,瞬间如火山奔涌亟需喷发,他连灵魂都在颤抖,发出阵阵令他战栗的尖啸。
而正主还不知节制的,在刻意引诱他……
可怜的裴阮,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双手双脚恨不得同时缠上对方,索取更直白的抚慰、更深入交流。
太可怕了。
裴阮“唔”了一声,双腿一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他装的。
实情就是,他既要脸,也要命。
这天之后,裴阮接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可噩梦也不省心,时常梦着梦着,场景就诡异起来。
他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被扔进群狮当中。任他苦苦哀求,叶勉也无动于衷。
他哭叫得越厉害,雄狮们聚拢的就越快。
雄狮们威风凛凛的鬓毛很快将他淹没。
那些毛发看起来柔软,触感却十分粗糙坚硬,轻易就刺穿单薄的衣服,尖锐的疼痛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微微痒意。
兽类低沉的咆哮让他一动不敢动,只能默默忍受一只两只无数只狮子大张的血口。磨砂纸般粗粝的舌苔,生吞活剥般舔舐过他的全身,尖利的獠牙叼住他扭动的四肢,在细嫩的肌肤上落下道道红痕,炙热的喘息喷洒,让他禁不住颤抖瑟缩,而带着高温和湿咸的涎水却又抚慰剂般,濡湿他的衣裳头发,湿粘的触感逼得他发出惊恐又动情的呜咽。
他甚至无意识的抬高胸腹,追逐着雄狮的利爪,渴求着它们通人性一些,踩一踩他,揉一揉他。
“呜……”
漆黑的房间里,时不时泄出一两声轻吟。
隔壁的叶崇山惊醒,握刀的手紧了又紧,健硕的手臂青筋隆起,像一条条躁动难耐的蛇,英俊的面容也因过分的克制而微微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