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裴阮脑子里自动浮现非洲大草原狮群撕扯羚羊的画面。
  「我不是,我没有!」
  「不过想想还是有点暗爽,宿主你睡的是裴允的心上人诶!」
  「他的心上人还送了你玉佩!」
  「还让你随时去找他。」
  哦豁,这种恶毒小少爷自作自受亲手把心上人拱手相送的戏码,简直满屏的暗爽!
  裴阮鼓着脸打断,「明明是有困难才去找!」
  「你不知道男人都是属鸭子的吗?全身除了那二两就是嘴最硬,说着有事找,心里巴不得你没事天天去!」
  裴阮突然觉得自己白当了十八年的男人。
  「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看清干啥?」那蔫巴坏的男人,压根就不要脸。
  「看清了下次好躲远一点。」
  「。」
  啧,这就对咯。
  系统恨恨托腮,作为一个知情统,眼睁睁看着宿主被狗男人无情玩弄,它的心真的很痛。
  同样心痛的,还有侯夫人。
  叶崇山贪色,护着裴阮也就算了,向来不沾声色的叶勉竟也出手回护小贱人。这二人同时护着,一时她还真不能拿他怎样。
  一肚子郁气无处排遣,叶闵氏又生出一计。
  “你也听到了,近日城中有疫,侯爷吩咐要尽快为府中采买食物和药材,这事你去办吧。”
  “我?”裴阮傻眼了。
  用典当的那点碎银买了些新鲜吃食,就是他两辈子唯一的采买经验。
  “怎么?侯府使唤不动你?”
  “不是……”裴阮瘪了瘪嘴,我没钱。
  可他不敢说,说了立马要露馅。裴允作为极品哥儿,可不会短了钱财。
  侯夫人不耐地揉了揉额角,“不是什么不是?阮淼淼自诩世家贵女,难道没教你中馈之道?我也乏了,这点小事,你自去料理吧。”
  裴阮慢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阮淼淼是裴母的闺名。
  “啧,什么破落户也敢自称贵女。”
  “好了,花麽麽,近些日子不太平,替我管束好敏儿灵儿,务必令他们少出门。”
  被“请”出院子,裴阮隐隐还听到侯夫人主仆的低语。
  「这侯夫人真是一肚子坏水!」
  裴阮不太懂人心险恶,「可是光吃不做好像也不太好?」
  「笨蛋!这可是侯府,她们自有相熟的铺子管事,招呼一声要什么送不进来!让你去买就是刻意刁难。做好了是应当,做不好你就专业背锅。」
  「好……好复杂。统统你懂得真多。」
  系统骄傲挺胸,「哼,那当然,我可是久经职场的统!?」
  「那统统你一定背过不少锅。」
  系统:我不生气。
  我还可以微笑。
  :)
  「那接下来怎么办?」
  「宿主你想出去买买买吗?」
  裴阮诚实点头,「想的,可是我们没有钱。」
  「钱还不简单,去找叶迁!你要不嫌弃,找叶崇山也成。」
  「……」
  「你那是什么表情?!」
  「所以生活辅助,主要是辅助怎么吃软饭吗?」
  这把轮到系统脸红了。
  但它自有一套歪理。
  「这怎么能叫吃软饭呢?侯府用度当然得他们自己掏钱,宿主你只是成个亲,怎么可能贴人又贴钱?」
  「好嘛!」裴阮也没什么主意,点头应了,「可是统统,我能不能学会自己赚钱?」
  「。」
  它一发这个表情,裴阮就害怕。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想工作的宿主!对不起,我刚刚有点短路,现在开始重新为您规划人生路线。」
  ……
  裴阮生得柔软漂亮,新近又被好好滋润过,秀色可餐的模样,甫一出门就引来众多窥探。
  好在八个婆子无死角将他夹在中间,这才挡住不少狂蜂浪蝶。
  “这阵仗,一看就是顶级哥儿。不过他是谁家的?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是呢,京城那几位品级高,人也娇蛮,每次出门下巴恨不得翘天上去,这般乖巧的还真是少见。”
  “莫不是东南郡县前来避祸的?”
  “呵,那我们可得远着些,今早西市才闹出一起病患,就是来投亲的。”
  也有那色中饿鬼,不怕死地上来搭讪。
  “不知小美人儿家在何处,可曾婚配?小生不才,乃当朝五品谏言大夫独子,对美人儿一见钟情……哎哟……哪个王八羔子砸老子?”
  饿鬼回头,一看好家伙,来了个厉鬼,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原来是……叶……骑校,您踢……踢我作甚?”
  “当街调戏我的人,你说为什么?”
  叶迁一身甲胄,十分威猛,胯x宝马也不好惹,朝着饿鬼打了好几个喷鼻。
  “嘿,你这红毛牲口!”饿鬼抹了把马唾沫,火气蹭蹭上来,可抬眼一看叶迁那断眉冷眼,脑子里突然闪过几个词。
  面如恶鬼,性情暴戾,睚眦必报。
  这可是十八岁就徒手同山匪搏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神!
  惹不起,惹不起。
  饿鬼一怂,灰溜溜钻进了人群里,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不过,京师的老百姓也满眼疑惑。
  “不是说侯府娶的是裴家的允哥儿吗?我瞅着这样貌不像啊?”
  “还是说这裴家有两个极品哥儿?”
  嘈杂的议论声里,叶迁夹着马走来。
  哒哒的马蹄停下,他居高临下,弯腰递出左手,“笨蛋,还不上马,发什么呆呢?”
  第10章 合作(修)
  叶迁一贯凶名在外。
  当年剿匪一役,叶迁一战成名。虽侥幸活了下来,但也伤到了两个要害,脸和那.话儿。
  先时他不举的事还没暴露,某次同僚应酬,上官请他吃酒,结果画舫上的魁哥儿胆大糊涂,发情期带着一身欲香,当着众人的面,对他极尽口舌挑逗之能。
  然鹅小叶迁……毫无动静。
  众人傻眼,魁哥儿愣愣,“这么大一物事,竟是个银样镴枪头?”
  这事疯传,自此叶迁颜面扫地、声名狼藉,还被免了世子之位彻底踢出侯府的权力中心。
  再后来,那请吃酒的上官一夜之间因渎职罪锒铛入狱,魁哥儿从画舫流落到低级妓寨专业磨枪,不久死于花柳。
  谁做的,不言自喻。
  昔日俊朗好儿郎彻底沦为暴戾不举的凶神罗刹。
  此时只一个眼风,周遭窃窃私语顿时安静下来。竟是谁也不敢因长舌被他惦记上。
  大约是前事不堪回首,叶迁尤为不喜被人围观,见裴阮还在傻站着,他阴着脸吼了一声,“还不麻利点滚过来!”
  他kua下枣红色的大眼畜生跟主人一个德行,闻声狠狠刨了几下前蹄,发出不耐的嘶鸣,甚至故意撇过马脸,冲着裴阮方向用喷出几个鼻息,丑拒的意思十分明显。
  动物世界里,马儿是温顺的,是人类的好伙伴,但叶迁的马……显然不是。
  不友好的主人+不友好的大家伙。
  裴阮艰难咽了口唾沫,小退了几步。
  这下意识的举动,叫叶迁更气了。一身匪气的男人长臂一捞,就将裴阮裹上马背。
  裴阮一声惊呼还没出口,正撞上邦邦硬的胸肌,顿时泪眼湾湾。他捂住通红的鼻头,水盈盈的眸子里尽是谴责。
  “真娇气。”
  叶迁将他调整好姿势,裹进披风,调转马头就往西坊而去。
  婆子们见状,赶忙小跑着跟上,“姑爷,您慢着点……”
  “一群老货,真吵。”叶迁闻声勒马,毫不留情回身一鞭子甩出去,直把那几个骠壮婆子抽的歪七扭八倒成一片。
  “怎么?你们难道还想连我一块儿盯着?窥伺军情,信不信我当街将你们打杀?”
  “不……不敢……”为首的婆子忙跪下服软。
  叶迁冷哼一声,拎着裴阮耳朵,“你个小笨蛋,知道裴远道明着让你嫁给我,实则是给叶崇山暖床吧?”
  真相不难猜。
  永安侯可不是什么会替儿子“治病”的好父亲。
  裴家这十几个婆子只听命于叶崇山,不止是防着裴阮逃跑,也是在监视叶迁。
  系统比裴阮先转过弯来,「草(一种草),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裴家也坏得很!」
  见裴阮依旧一脸迷茫,它解释道,「叶崇山已经四十五了,半老头子还纳十八岁的小哥儿,传出去那可是为老不尊、好色荒淫。这么多年立的儒道双修、高风亮节的人设也会一夜塌房。」
  「但以叶迁的名义娶就不一样了。什么冲喜治病,顶级魁哥儿都撩拨不起,叶崇山早就知道叶迁废了。知道还整这死出,就是为了便宜他自己!呵,用亲生儿子的身体缺陷给自己的淫行作遮羞布!这是正常人能有的脑回路吗?」
  但叶崇山还是算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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