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弑杀者移开视线,落回在隔绝网上。
“撤掉隔绝网,否则……”弑杀者加重手上力道,陈樾呼吸一滞,视线随之模糊。
“别动他!”宋昭大喊,攥着的拳头松开,最终做出决策:“撤网!”
“宋副!”有人不甘心就此收手。
“我说撤网!”
“是!”
瞬间,直上云霄的白光消散,新的白光重新升起。
陈樾想,弑杀者的空间能力一定程度上还是受到隔绝网的限制,不然他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让宋昭撤网。
陈樾攥住对方小臂试图借力,强烈的窒息感让后他止不住呛咳出声,许是对方没有杀他的意思,手中力道减轻,让他没那么难受。
陈樾被弑杀者带到c9禁区,整个禁区没有人烟,灌木丛生,像布满瘴气的原始部落,只有一栋欧式建筑的大楼立在远处。
弑杀者走在他身前,脚下很乱,一种力量牵着陈樾的手臂,他只能顺从地跟着对方向前走,气氛极度诡异。
“你是不是受伤了?”
陈樾被牵着,像只人形宠物,乍一看带着点“那方面”的味道。
“你不说话我当你没事了?”陈樾喋喋不休,“你现在要是没事了你就放我回去呗?我身上有定位,他们会追过来的。”
“聒噪。”弑杀者总算舍下面子开口。
陈樾手臂一凉,手环被对方摘下,连同着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一同粉碎在空中。
陈樾:“挺贵的……”
他的目的达到,乖乖闭嘴。
弑杀者很急,将他带进楼后随便找了个房间就把他塞了进去。他被捆在椅子上,绳子顺着腿缠到腰,两手被固定在椅子后,期间陈樾没有反抗,只是问了几次“你到底要干什么”,但对方并没有做出回复。
他长呼口气,扭扭发酸的脖子。
周遭光线很暗,依稀能分辨出是个类似办公室的房间。房间的物品摆放整齐,甚至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如果不是走廊尸臭漫天,甚至有溢进房间的趋势,陈樾都要以为祭夜的人全部凭空消失了。
祭夜内部成员上百,整栋大楼不知道窝藏了多少在逃异能者,弑杀者能凭借一己之力将人全部剿灭,就证明他完全有能力杀了过来围堵他的异侦人员。
陈樾想不明白为什么弑杀者只对方擎一个人出手,又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他带走。
他试图调取一些周围的电力,手中凝聚能力,白光出现,瞬间又熄火似的灭掉。
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已经被破坏,仅有的那点生物电根本不足以让他凝聚去烧掉身上的绳子,只好用聚起的白光当手电。
陈樾心态好,没觉得崩溃害怕,甚至还能开自己玩笑,觉得用能力“照亮”怪奢侈的,他苦中作乐。
陈樾身后是一个木制物品展示架,摆着几个瓷瓶,他想到办法,连挪带蹭强行把椅子靠近架子,整个身体用力一靠,人仰马翻,连带着架子上的瓷瓶一起摔在地上。
胳膊被压着,手上划了一下,他摸索着找到瓷片,用着别扭的姿势划开绳子。
手上的绳子解开,其他的位置也就好说。
陈樾给自己松绑并不是打算逃,弑杀者杀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近半年来弑杀者一直保持着一个频率杀人,就说明他的能力是受体能限制的。
现在突然改变频率,说明弑杀者一定遇上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加快杀人速度。
陈樾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顺着走廊向深处走,这里没有灯,只有稀薄的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映射在走廊的地板上。
地上的血肉已经凝固,陈樾脚下时不时会踩到没有完全粉碎的骨骼,发出诡异的声响。
他想吐,又强忍着憋了回去。
这楼内部很大,从外看至少有十几层的居民楼高,陈樾顺着走廊依次推开门,都没有发现弑杀者。
他通过步梯上楼,手里白光消失又被他再次凝聚,他依次找了三层,终于在四楼听见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樾走过去,是靠近走廊的一个房间,房间门半敞,月色照在门内的屏风上,依稀可以看见红烛闪着淡黄色的暖光。
他屏息凝神,几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撤掉手里的能力,走进去。
弑杀者的呼吸声很重,压抑中带着因为疼痛发出的气声,他把头探过屏风,视线僵在男人裸露的背影上。
红烛火光摇曳,将男人的背细细勾勒出来,宽大的红色衣袍褪在腰间,右肩靠胳膊的位置有道还在溢血的伤口。
血渍顺着皮肤向下流动,红烛滴下的蜡液般一点点滚动着。
阴森,带着中式的恐怖,像刚从棺椁里爬出的男尸,却又……
很漂亮。
陈樾喉结滚动,发出声响。
那人可能早就知道他进来,又或许是刚刚发现,他手一挥,室内的光线全部灭掉,窗外的月光也被遮掩。
陈樾心底没由来一慌,转身想跑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后颈。
他被拉进屏风,拽到木制单人床边,陈樾什么也看不见,冷汗瞬间从额间落下,青筋反复跃动。
一个力道抵在膝窝,陈樾直接跪在单人床上,男人的腿更是顺势落在他两膝之间,他被按着腰摆出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
“你……”
陈樾的质问还未出口,冰凉的手指从后颈抬起落在他的眼睛上,不雅观的动作随之变成另一个不雅观的动作,陈樾后背贴着床褥,心脏快要从喉管跳出来。
冰凉的触感落在唇边,齿尖磨着软肉,毫无预兆地给他咬了一口。
陈樾试图挣扎、反抗,那种本能地顺从灵魂深处升起,就好像他们就该如此、本该这样。
不对!
不对!
不对!
陈樾无法形容现现在的感觉,空虚?空洞?身体里某个很重要的东西被人强制抽走,本源在干枯、疼,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从枝干流至心脏,疼……好疼。
陈樾喉咙腥甜,一股热流从喉管挤进喉咙,那人终于不再吻他,他想把血咽回去,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从唇角溢出来,之后便无法节制,越吐越多。
那人的手挪开,可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他拼了命的想擦掉嘴里的血,想捂住,但根本不管用。
鲜血呛近鼻腔,他开始无休止的咳嗽,耳边嗡鸣一片,他的手被拉住。
陈樾想跑,想离开这鬼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怎么就被对方瞬间抽走了,一点都没有,本源干枯、身体不受控制。
那人按着他,捏住他的下颚。
“别动!我叫你别动!”
陈樾听不清,这人就像神经病一样再次吻上他,血液再次逆流,身体开始颤抖。
“陈樾!陈樾!”
陈樾意识混乱,恍惚间竟然觉得桑傩找到了他、在担心他。
紧张的眼神……担心的语气……
“陈樾?”
很熟悉的声音,身体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陈樾睁开眼,被四周刺目的白光照得很难睁开眼睛。
他忍了忍,视野恢复清明。
白桌、白椅,白房间,这是哪陈樾瞬间明了——异能者管理局督察部,专门负责监督各部门异能者是否出现渎职的情况。
“我怎么在这?”陈樾挣扎着把身体撑起来,后背靠向身后的白椅子。
“你不记得了?”男人的声音隔着单向玻璃,从白屋子的音箱里传进来。
“没印象。”
陈樾只记得自己被人亲了一口就晕了。
“你是自己回来的,安安稳稳进得异侦队。”喇叭声再次响起。
“我自己回来的?怎么可能?”陈樾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你看过这段视频就明白了。”
室内的白墙接收投影,这是异侦队监控拍摄到的画面。
陈樾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的目光虽然呆滞,却完全可以自主行动,脸上没有血,黑色的外套也看不出血迹。
陈樾揪起衣服闻了闻,血腥味还在,但很明显是被擦过了。
弑杀者擦的?那还真是很难想象。
视频里的画面还在继续,陈樾走进办公楼,站在走廊里竟然毫无预兆地倒下了。
陈樾摸摸胳膊肘,还在疼。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弑杀者不仅没杀他,甚至还把他完好无损的送回来了。
完好无损……
陈樾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调动能力,试图在手里凝聚,本源之力没有枯竭,手里的能力却没有办法凝聚,他手指发颤,全身都跟着止不住颤抖。
他不信,却猛地一口血喷在身侧的地面上,白色瓷砖被染红,触目惊心。
本源还在,陈樾的能力却完全消失了。
“怎么会……”
【作者有话说】
写血吻忘记关电脑,家里来亲戚→中年大叔,被他看见了(非常社死)(想换个星球生活)(给我送去卡皮巴拉星当大王)(称霸卡皮巴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