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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算了,看在对方拥有挥金如土般的财富的份上,毕竟这才是现实。
  她想得有些出神,直到房间门被打开,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通透得如同碧绿宝石般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生着一副几乎让人难以忘怀的好皮囊,白皙的皮肤和棱角分明的五官,完美到好似传说中的神秘、无暇的吸血鬼始祖。
  她被困在这双宝石般的眼睛里说不出话,直到这位尊贵的客人主动开了口。
  “你好,请问有事吗?”
  不像她之前服务过的那些眼高于顶的富商,眼前正对着她温和微笑的,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
  “是,有一份甜品,”谢妮亚慌慌张张地回过神,“厨房让我送过来的。”
  她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却发现屋内昏暗,并没有开灯,但鼻息里仿佛能闻到一股甜腥的香气,是令人眼红心跳的费洛蒙。
  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她匆匆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甜品?”
  “啊,抱歉!是房间里那位女士点的。”
  谢妮亚为自己的冒失后悔不已,希望绅士的客人不要因为她的疏忽而投诉她。
  她手忙脚乱地掀开圆形的不锈钢餐罩,主厨特制的树莓蛋糕在白色的瓷碟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红色的莓果点缀在雪白的奶油上,暗红色的果酱随意地涂在奶油的表面,像流馅的熔岩,在白色的外壁上往下落,白瓷骨碟的周围还散落着几片装饰用的露水玫瑰,红白的对比,色彩饱满,引人食指大动。
  面前的客人垂着眼帘,沉默地望着甜品出神。
  “先生,那……需要我帮您送进去吗?如果觉得口感还不够甜的话,我可以让厨房再做一份。”
  谢妮亚正准备将餐盘往前递进一寸,回过神的客人忽然就笑了。
  好看的眉眼弯起来,就连迷雾森林里的碧绿幽湖里蓄满了笑意。
  “不用了,谢谢你。”
  苏致钦微笑着从她手里接过餐盘,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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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雾坐在地上,脑袋趴在沙发上慢慢回血,她蒙在薄毯里,只听见门口的交谈声断断续续。
  锁扣被“咔嗒”一声重新关上,脚步声从门口,由远及近,直到白瓷餐盘被轻轻地放到沙发前的玻璃矮几上。
  “乔雾,树莓蛋糕是你给我的点的吗?”
  乔雾拉下头顶的绒毯,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拍卖半场休息的时候,她以为他想吃树莓,特地绕去餐厅下了单。
  “但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是先生您想吃。”
  套房里的气氛在一瞬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纱帘被风掠动,布料之间摩擦发出来的细微声音。
  苏致钦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光顺着绒毯滑下的区域,落在她圆润白皙的肩和她小巧的锁骨上,斑驳的小痕迹醒目刺眼。
  他知道,这样的痕迹,在绒毯下还有很多。
  他沉默着,伸手轻轻揉上她的肩膀。
  她肩头微凉,他的掌心却是热到发烫的温度。
  对上绿眼眸里泛起的燎原烈火,乔雾放空的大脑开始慢慢回过神,她挣扎着往外爬,但盖在身上的毯子,却被人扯落。
  少女的声音都开始发抖:“先生,看在树莓蛋糕的份上——”
  放我回去睡觉吧。
  “再来一次,对吗?”
  乔雾:“……”
  你不如要我的命!
  -
  皎月没入云层,昏暗的套房里,依旧没有开灯。
  他们看不清彼此,却能深刻到感受到对方。
  沾了奶油的莓果被送到唇边的时候,乔雾像个溺水的人靠在沙发上,仰着脸拼命喘息。
  她身上落着黏腻的糖霜,身体像被孩童恶作剧似的星点涂白。
  红唇半张,甜腻的水果被摁在唇角。
  她嘴巴干得要命,清甜的果香勾起腹中的渴意。
  可暗红色的莓果从她的唇角跌落,撞在奶桃上,最后却像柔软的石子,最终滚入深色密林中。
  从冰川来的暗红色小石头还冒着冷意,小乔雾被冻了一下,下意识合了一下腿。
  斑驳的果渍在途经之处,涂乱白色的糖渍,留下诱人的痕迹。
  翠绿色的眼眸落在莓果的终焉之地。
  香气甜腻。
  神魂颠倒。
  苏致钦的目光再次变暗,他垂着眼帘,沉默着从一旁抽过领带。
  乔雾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推倒在沙发上了。
  眼睛被蒙上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
  树莓蛋糕的奶油并没有那么甜,它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海盐味,玫瑰花丛里的花瓣是沾着露水的柔软。
  迷迷糊糊里,她溺在水里,快要死掉了,只听见他说——
  “乔雾,你记得住吗?”
  “我喜欢的树莓,是这个味道的。”
  第34章 圣彼得堡的风-34
  034
  甲板上夜风猎猎,阮笠焦躁地在无人的船头来回踱步。
  电话拨了三个也没人接。
  也是,国内才凌晨四点,王征现在可能正在酒店房间里,搂着哪个不知名的年轻嫩模,醉生梦死。
  圣彼得堡的冬夜冷得过分,阮笠呼出一口气暖了暖手,再次拨出了国际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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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卖尚未结束,顶楼的灯已经关了,说明里面的人已经走了。
  拍卖场中其他竞价的客人都松了口气,毕竟要是那人还在,他们确实没有出手的必要,除了把价格抬高惹人不快以外,他们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孙少飞在内场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鬼使神差地也跟着往外走,但他脚步虚浮,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回客房里休息,还是找到乔雾,好好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认在国内家境良好家底殷实,留学旅游这些年,往来出行都坐头等舱,住当地最好的酒店,但他自以为的完美的小世界,在真正的资本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那个男人愿意一掷千金,供乔雾挥霍。
  她怎么配?
  她哪里配!
  巨大的挫败感和屈辱感让孙少飞胃里一阵恶心,扶着栏杆疯狂吐了起来,他吐到一半,竟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人在用中文讲电话。
  邮轮破水,夜风将桅杆上的帆布吹得猎猎作响,他在风里隐约捕捉到了乔雾的名字。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也不明白乔雾哪来的钱。”
  “两亿卢布,用这个价格去拍那副画的人是脑子有毛病吧?”
  “我家还有一副,我回去就跟我爸说,把乔雾她妈剩下那副也拍卖掉算了。”
  “今晚我地接放我鸽子了,我在这边语言不是很通,不然我还可以找个人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真不知道乔雾是怎么傍上大款的,难怪她那天跟我放狠话的时候,是那种口气,敢情她早就知道大款会替她收拾场子。”
  “行,那叔叔你先好好休息,我这两天有时间了找人打听打听乔雾是怎么回事。”
  阮笠挂了电话,还在低声骂乔雾不识好歹,没想到黑暗里忽然走出了一个人。
  “你是在说乔雾吗?”
  熟悉的中文,让阮笠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是,是啊,你认识她?”
  孙少飞轻蔑地低哼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提问,反而直截了当道:“因为她被人包养了,你不知道吗?”
  “包养”两个字完全出乎阮笠的意料,按他对乔雾的理解,对方心比天高,完全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当年爸爸把乔雾从法国带回来的时候,乔雾车祸的伤并没有完全养好,连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就连人都认不清几个,一天天地只会抱着乔芝瑜的照片哭。
  一家人几乎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半哄半骗地把乔芝瑜的遗作从她手里给弄到了手,爸爸一把遗产拿到手,转头就像扔垃圾似的,把乔雾遗弃了。
  于是,这两幅油画,就成了她的心病,也成了她的执念。
  所以为了母亲的遗作,她自甘委身,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用这个理由去解释那个“两亿”,也是最合理的。
  想明白的阮笠,信了大半:“是谁?”
  孙少飞自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顶楼客人是什么身份,他只是不甘心就这么屈于人下,所以极尽扭曲地去抹黑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冷笑了一声,恶毒道:“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年纪大得能做乔雾的爷爷。”
  “她真是,自甘下贱。”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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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雾一整个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实。
  她梦见自己成为了一块涂抹了奶油的煎饼,被平铺在炙热的却不那么平整的铁板上。
  铁板有时候会从她正面压下来,有时候又会把她翻个面煎。
  她想从铁板上跑下去,却发现手脚也不听使唤。
  她在梦里急得直哭,没想到原本硬邦邦的铁板还能把她卷起来,暖暖的温度贴着她的额头,跟她说不要哭,马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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