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得知珍儿的事,阿泰在给她的信中直言裴昌才是罪魁祸首,他日,他定要将裴昌押解到珍儿面前,让他跪下赔罪!
而自己的哥哥呢,他说的什么,他说这些不是裴昌的错!
“总之,母亲,若是不想看到父子战场上兵戎相见,也只能尽力一试。”
想起这些年自己的儿子受的委屈,杨氏还是有些埋怨的。阿泰那么喜爱习武,从小便眼巴巴看着渴望亲爹亲自教习武艺,可是丈夫却从来看不到,他眼里只要长子,阿泰只能跟着教习师傅习武。
长大后,阿泰也只能看着丈夫将长子带在身边,而他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
她知道,他为何要加入南军,他只是想证明自己不必他大哥差,他也希望被父亲看到。
杨氏很快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是儿子的路,这一次她要坚定的站在儿子的身后,何况她也并不看好瑞王。
“阿泰从小就希望和自己父亲一起习武,一起上战场,这一次,他想要的,我这个做母亲的便帮一帮他。”
山间小院,自那日安奴啼哭不止后,这样小的人便像是有心事一样,虽然不再啼哭,可是小人整个没了精神。
只有在裴玄度来的时候,他死死的扒主他不放,咿呀咿呀的叫着,不知在说什么。
这日,裴玄度又来小院,安奴正由秦玉君抱着喂羊奶呢,从娘亲肩膀上看到他来,便“啊啊啊~~~”的叫起来。
秦玉君抱着孩子回头,就见裴玄度那张英俊的脸带着笑意,伸手将孩子接了过去。
付嬷嬷在一旁说,“要说皇上和小公子不是父子谁信了。”
秦玉君已经向她澄清过岁奴、安奴不是裴玄度的孩子。
她却不信,光看这长相,还有皇上对这两个孩子那么好,怎么会不是皇上的孩子呢,绝无可能!
裴玄度听了这话很是开怀,他看向一旁的秦玉君:“谁说不是呢?”又逗安奴:“你说是不是啊,安奴?”
没想到安奴竟然像是在回答他的话一样,“啊啊啊啊~~~”的又叫起来,叫得着急了,还除了一头的汗。
“没用的,他们现在听不懂咱们说话。”被娘亲抱起来的岁奴道,当然她的话只有安奴能听懂。
安奴那日哭完第二日,她便知道了安奴上辈子经历的所有事情,对此她深表同情,“真是可怜,被欺骗了一辈子,把亲生父亲当成仇人,把仇人的话奉为圭臬,你真是笨死了!”
“是啊,我真是笨死,从未怀疑过。”
“那你准备怎么办?”岁奴问。
“我一定要告诉爹娘,都是瑞王他们父子害了我们父子、害得我和娘亲自小分离!”
“可是且不说我们现在说话他们听不懂,就算听得懂,这种上辈子的事情,他们能相信吗?”
“不管他们信不信,这辈子我不能再和他们分开,也不能让瑞王再离间我们了。”
于是,自那日后,安奴便开始对着裴玄度“啊啊啊~~~”
岁奴就看着这家伙做无用的事,难怪上辈子被坑那么惨,真的很笨。
在她看来这辈子很多事已经有所改变,安奴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些事,这辈子不一定会发生了。
不过看他这么卖力,随他吧,人总是要做些无用的事情才知道自己多无用。
第108章 逃了
是夜,裴玄度抱着安奴,小小的人儿,正睁着黑亮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
自从上次他守了他一夜后,他每次来,他便一直这样看着他。
每当他抱着他,他就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有时候说急还把自己急的满头汗。
付嬷嬷在一旁看了,笑道:“这是想和您说话呢,小主子对皇上真亲近,又聪明,这样小就知道谁对他好了。”
裴玄度龙颜大悦,付嬷嬷的话自然有奉承阿谀之嫌,但这话还是说得他开心。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抱着岁奴的秦玉君,这女人就这样沉得住气,没什么要对他说的?
秦玉君自顾自的哄着岁奴,苕儿用拨浪鼓摇着,岁奴如今早习惯了当一个小孩,听着拨浪鼓,不由自主的笑。
然后就见娘娘亲温柔的轻笑,摸了摸她的小脸,她余光看向安奴,见他也正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羡慕。
小傻子,看这情形,爹娘怎会分开,应该说,爹怎么会让娘离开。
上辈子她勾心斗角太久,早忘记和家人之间的温馨了,重来了,又有这样温柔的娘亲,她自然要多多享受。
安奴经过这几日的努力,果然证明,就算他又前世记忆又如何,以他现在这样,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他就要娘亲!臭爹,蠢死了,要是这一辈还被瑞王耍得团团转,那也是活该!
裴玄度见怀里的人儿朝着自己娘亲和姐姐的方向叫,“这是想找娘了。”裴玄度抱着安奴走向裴玄度。
“去吧臭小子,我也不稀罕抱你。”他将安奴送到秦玉君怀里,又接过岁奴。
顺势在秦玉君身旁坐了下来,女子身上淡淡的奶香传来,和两个孩子的味道有些像。
别的妇人生产完,总是丰腴不少,可是她依旧清瘦,必是生产时和了伤身的催产药,又经历那些波折,未曾好好休息的缘故,身子才如此清瘦。
所以至今她唯有母乳,无法喂养两个孩子,好在喝羊奶也津津有味,孩子们想来也是心疼娘亲。
裴玄度想到孙家,眼神沉了下来,她不惜提前喝催产药,也要在孙家之外生下孩子,定然是在孙家待她不好!
听童石说,那日他赶到的时候,孙庆宗身中三剑,伤口都不浅。
他真没想到,这样柔弱的女子,竟能有提剑杀人的魄力。想到那日的情景,他便心惊,便是在自己被瑞王刺杀时,他也未曾这样害怕过。
可惜那孙庆宗死得太便宜了,不过,孙宿那老东西还在,他盯着他那么久了,时候到收网的时候了。
他倒要看看,孙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他绝不会再让她深陷险境!
秦玉君觉皇帝看她的眼神过于密不透风,令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站起来,“皇上,不知翠儿多久能够回来?”
裴玄度有时候真的很想看看这女人的心是不是少了一窍,“这种时候,你就非要提起不相干的人。”
安奴紧紧抓住娘亲怀里的衣裳,汲取母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这辈子,他不要再和娘亲分开。
秦玉君以为他不打算放过翠儿,“皇上可是答应过我的,留翠儿一命!”
裴玄度见她着急,安抚,“你别着急,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最终还是没忍心逼她太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也自信,她绝不会逃得掉!
秦玉君刚放下心来,又听她说,“可是若是旁人要杀她,我也无法控制。”
她焦急看向旁边正逗着岁奴的人,“谁要杀翠儿?”,皱眉问:“翠儿如今在哪里?”
“你若告诉我你前两日去找吴进做什么,我可以考虑告诉你。”男人皮笑肉不笑,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她,仿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我只问了一些米庄的事情而已。”
“是吗,我不逼你,不过翠儿那里的情形,可不好说喽。”说着不逼她,可是语气里分明是笃定了她会就范。
罢了,本就要找机会和他谈谈的,秦玉君道,“我请吴进给我在母亲娘家淮县买了一间屋子。”
“那夫人在那里买房子又是为何呢?”裴玄度明知故问,那日知道她让吴进给她在淮县买房,他就知道她心中的打算。
“皇上既然知道了,又何必这样追根究底呢,如今孙家已倒,我一介女子又已和离,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京城。”
“若我不准呢?”
“皇上九五至尊,何必为难我一个妇人。”
“为难?你当我是为难。”裴玄度咄咄逼人。
秦玉君迫于压力,后退几步,“皇上,我蒲柳之姿又是已经嫁过人的妇人,您是天子,不该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的身上。”
裴玄度觉得有一股气直冲胸怀,原来他做的这一切,在这女子眼里都不过是为难。
“秦玉君你真是,真是好得很!”裴玄度抱着岁奴,便是被气急了,他手中依然稳稳当当。
怀里的小人似乎感觉气氛不对,发出“哦哦哦”的声音,他低头看着柔软小人,正担心的看着他呢。
算了,和这个少了一窍的女人说不通,反正她想离开,休想!
他绝不允许她生产时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她要将自己安危置之度外,也要看他是否答应!
“还是咱们岁奴懂事,不像某个没心肝的人,只会气人!”
裴玄度又被女子气得一肚子火,只那女子却毫不在乎,他生气,但走时还是不忘嘱咐,“最近不太平,若是有事,你带着岁奴和安奴在屋子里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