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秦玉君看着通体透亮纯粹的白玉,连忙拒绝,“多谢冯姐姐,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实在愧不敢收。”
  冯瑛却道:“哎,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哪能比得上我们的缘分贵重呢,你不收便是不认我这个朋友。”
  “这,冯姐姐抬爱,那我便收下了。”秦玉君接过玉佩,玉佩放在手心,温润盈泽,可见不是普通玉佩。
  冯瑛热情,只是秦玉君想到过不了几日,孙家便会送三姑娘进瑞王府给瑞王世子做侍妾。
  她不想因此和冯瑛产生误会,有些事还是早些说清楚好些。
  “冯姐姐豪爽,我便也不想欺瞒于你,我夫家乃是承恩侯府。”
  “这有什么的。”
  见冯瑛似没反应过来,秦玉君道:“就是过几日就要送姑娘给世子做侍妾的孙家。”
  冯瑛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与你和我相交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你要进瑞王府做侍妾。”
  冯瑛拍了拍秦玉君的手,“就算你要进王府做侍妾,我也不怪你,若能做主,谁家愿意送女儿去做侍妾呢,便是愿意,那也是爹娘无德,将女儿教养坏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见不得这种事,更不忍责怪这样的女子。”
  “冯姐姐是明辨是非之人。”
  “嗨,什么明辨是非,我不过也是和她们一样罢了。”
  两个境遇相同的女子,这一刻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意思。
  秦玉君开心,上下两辈子,她终于交到一个知心的朋友,冯瑛洒脱,不拘小节,可惜怎么配了瑞王世子那样的人呢。
  若是有可能,她真的很希望这辈子,冯瑛不再受瑞王的牵连。
  只是,她自己如今深陷孙家这样的泥沼都无法自拔,不知如何能助冯姐姐脱离苦海。
  二人相谈甚欢,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秦玉君带着苕儿和童石回府,回去的路上,她对童石说:“童小壮士,如今你要光明正大跟在我身边,只能先委屈你了,我会对外称你是我在人牙子那里买的仆人,会些拳脚功夫,到时有人问起,你便按照我说的说如何?”
  童石吃饱喝足,叫苕儿的丫头果然没说谎,这秦奶奶带着去的酒肆,饭菜真香,就是那无忧渡,秦奶奶不让他们尝,苕儿吹牛,她根本没喝过无忧渡。
  其他的童石很满意,对秦奶奶的吩咐也无有不从,他点头,“我听你的。”
  秦玉君满意,敲门,门后的婆子开了门,见她回来,脸色有些异常。
  秦玉君见婆子欲言又止,察觉不对,她道:“怎么了,龚大娘,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龚婆子犹豫了,最终下定决心,在秦玉君身旁小声说:“奶奶,大姑娘在您的院子等了您好久了,您要小心,大姑娘今日打杀了冬青。”
  什么!秦玉君头晕目眩,险些没站稳,还好苕儿扶住了她。
  冬青没了,大姑娘杀了冬青!
  是她!都是她害了冬青!
  若不是自己利用大姑娘和冬青除去柳儿,也许冬青根本就不会死!
  秦玉君想吐,她弯下腰,不停的干呕,眼泪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
  苕儿担忧的拍着背:“奶奶,您没事吧,我去找郎中。”
  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只剩下胆汁,秦玉君拉住苕儿:“别去,我没事了。”秦玉君眼神看着素尘院的方向,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陷入肉里,“我们该回去了。”大姑娘还等着她呢。
  第79章 误会
  从门口走回素尘院,短短一刻钟,秦玉君走得艰难。
  终于走到素尘苑外,秦玉君便看见大姑娘好不威风的坐在院子里,身后站着两个大丫鬟,还有四个身材健壮的婆子。
  看见她,孙惠清抬起高傲的下巴,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秦玉君又想吐了,她忍住想吐的欲望,走向孙惠清。
  她站在孙惠清面前,直直的凝视她:“不知道大妹妹大驾光临,所为何时。”
  孙惠清眉毛一挑,“六嫂嫂真是忙,可知我在这里等多久。”说着她眼神看向一旁,“可惜六嫂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秦玉君顺着孙惠清眼神方向看去,那里血迹斑斑的地上,盖着一块白布,凸起的部分是一个模糊的人形。
  秦玉君浑身的血液凝固,目色血红,她一步步走向白布盖着的地方。
  身后童石拦在她面前,“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的好,你受不了的。”
  秦玉君摇头,“不,童石,我要看。”我要将冬青的惨状记住,记住我害死了她,记住我要为她报仇,为她的姐姐冬竹报仇,这是她欠她们姐妹俩的。
  童石看着狠狠咬住发白嘴唇的秦夫人,放下拦在她身前的手。
  秦玉君掀开了白布,冬青眼睛鼓起来,大大的睁着,嘴角耳朵都流出血,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可见死前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她瘫软在地上,手放在了冬青的眼睛上,冬青的眼睛在秦玉君的手放上她的眼上后,终于阖上了。
  冬青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做那样的事,引得大姑娘对你下死手,真的对不起。
  秦玉君任由眼泪滑落,颤抖着双手,重新将布盖了上去。
  然后,她擦干眼泪站起来,回身问:“不知冬青犯了什么错,让大姑娘如此对她。”
  孙惠清眼睛盯着秦玉君的肚子,眼神不加掩饰的怨毒。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秦玉君,在她耳旁说:“我那天知道是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孙惠清的声音如恶鬼低吟,秦玉君心中大骇,孙惠清是如何知道的!
  她注视着孙惠清藏着无限恶意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真相。
  可是却只看到了一片深渊,秦玉君想,自己没有退路了。
  她接受来自孙惠清狠毒目光,没有退缩:“我不知道大*姑娘在说什么,大姑娘是要入宫陪王伴驾的人,我不敢做什么,只是,若大姑娘在府中这些狠毒手段传出去,莫说进宫,便是一般的人家,谁还敢娶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呢。”
  孙惠清终于相信四妹妹说的话了,秦氏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是什么让她突然变得大胆呢,自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嫂嫂这样,让我想起上次柳儿之事,我还傻傻的当嫂嫂真是个面人呢,原来嫂嫂也是有脾性的,是我误会嫂嫂了。”
  秦玉君伸手,轻抚孙惠清额前的一律头发,好像她真的是个慈爱的嫂子一样。
  孙惠清闻到淡淡的芙蓉花香气,秦玉君冰凉的手指搭在她额头,她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原来心狠手辣的大姑娘,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
  秦玉君皮笑肉不笑,在孙惠清耳边低声说:“哦,我倒觉得大妹妹不是眼拙,是心拙,本来咱们可以相安无事的,大妹妹可以嫁去你想嫁去的人家,皇宫也好,侯府也罢,大妹妹有光明美好的人生,至于我会在孙家发烂发臭,我这样的臭鱼烂虾本不会阻挡你的路,可是怎么办,如今,我要你死!”
  孙惠清抬头,死死盯着秦玉君,她笑的温和,仿佛刚刚说要她死的话,不是出自眼前这个温柔可亲的女人。
  “你敢!真是看不出来秦氏,你果然如孙丽清说的那般,之前都是在装!”
  秦玉君想,原来如此,孙兰清也是害死冬青的凶手!
  “软弱可欺,良善可欺,谦卑可欺,恭顺可欺,求真相可欺,要公平也可欺,身为下人可欺,身为大姑娘你的嫂子也可欺,在这孙府,大姑娘告诉我要如何做才是不装呢,或者才能活下来呢?!”
  秦玉君平静的看着孙惠清,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大姑娘,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么我就告诉你。”
  秦玉君双手板住孙惠清的两边胳膊,在她耳旁幽幽道:“我的孩子,如你所想,是皇上的。”
  孙惠清一把推开了秦玉君,瞪大双眼,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大喇喇的告诉她了,她不相信!
  “秦氏,你大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不信!”
  秦玉君看着自相矛盾的孙惠清,大笑:“哈哈哈,大妹妹这不就是滥杀无辜都要得到的结果吗,怎么我告诉你,你反而不相信了呢。其实大姑娘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我好了,我都会告诉你,你何苦去杀什么都不知的冬青呢。”
  秦玉君想到冬青的惨状,悲从中来,又哭又笑的往孙惠清心口上捅,“大姑娘,皇上怎么会看上你这样蛇蝎心肠,歹毒无比之人,你真让人恶心,我告诉你,你上辈子、这辈子都没那个福份入宫当娘娘。”
  孙惠清怒及,秦氏怎么敢咒她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不,她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她要秦氏这贱妇死!孙惠清恶毒一笑,“冬青无辜不无辜我不知,但我知,你会和冬青一样死得难看。”
  她回头,“你们几个,将秦氏捆了,她肚子里怀了野种,今日我便要为我们孙家除去这个妄图混淆孙家血脉,下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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