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玉君瘫倒在地上,半边脸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烧一样,眼泪不自觉流出来,终究是瞒不住。
孙庆宗如同石头一样坚硬拳脚,向她砸来,她感觉不到疼痛,又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解脱了,早知道瞒不住,当日就不该心存侥幸,直接吊死岂不省事,免受这一遭皮肉之苦。
翠儿早在见自己主子倒在地上时,就去请三老爷和三太太。
三太太和三老爷赶到的时候,只看见秦玉君嘴角青紫,挂着血丝,头发凌乱,钗环配饰七零八落,而孙庆宗的脚猛踢在秦玉君的身上。
嘴里还不断说着:“都是你这贱妇,不要脸,要不是你,我家何至于被降爵……”那些侮辱下作的话,从孙庆宗口中吐出。
翠儿跑向狂风骤雨的摧残后,零落在在地上的秦玉君,抱着她哭。
一向阴沉的三老爷听见这话,立即出声喝止:“住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三老爷身边的吴大在三老爷的示意下,拦下了暴怒的孙庆宗。
痛到麻木的秦玉君,呆呆看着房梁想,终于结束了。
翠儿扶起秦玉君,姑娘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像一只破损的傀儡,双眼无神,整个人失去生气,翠儿手抖着拿帕子,给她揩嘴角的血。
等孙庆宗和自己公爹在外,不知道说了什么,三太太木着脸对她宣判,幽禁东偏院,终身不得出。
秦玉君闭上眼,眼角滑出两行清泪。
是喜极而泣,比起继续和孙庆宗继续做夫妻,幽禁东偏院与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再之后,就是承恩伯府被抄家那天,她在东偏院油尽灯枯。
再睁眼就回到了现在。
已经死过一遭的人,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她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憋得脸通红,却推不开身上的人,对于眼前强健的男人来说,她这点子力气,如蚍蜉撼大树。
男人纹丝不动,反而因为那双柔夷拉到胸前,体内血液翻腾。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屋内,发出犀利如野兽狩猎的光,活活像是要把秦玉君吞入腹中。
秦玉君想到上辈子,不能再让这贼人得逞,知道力气抗争不过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她开口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国公府逞凶,你若现在停下,自行离去,我便饶你这次。”
本是呵斥,但秦玉君一向畏缩怯懦,加上眼前男人气势压迫,她的声音颤颤巍巍,没有一点威慑力。
男人停下来,看清身下的女人,昏暗中也能看出女子身材微丰,肌肤赛雪,脸如玉盘,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勉强算是温婉可人。
帐内弥漫着女子独有的幽香,是芙蓉花的味道,男人眼神一暗,低头欲偿白芙蓉的味道。
秦玉君大骇,全身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这贼人轻薄自己,眼睛止不住流下泪来。
天理不存,自己死了还不足惜,还要让自己死后再经历这样的痛苦,她上辈子是罪大恶极之人吗!要受两次这样的侮辱!
男人看美人双目如泪如泉涌,那眼泪落在脸上,就像盘子里盛满珍珠:“哭什么,孙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你,你再不停下来,我便要喊人了。”秦玉君微微喘着气,虽然这样说着,可她知道她不敢喊人,喊了自己只会死得更快。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老天爷既然如此残忍,枉自己平日吃斋念佛如此虔诚。
既然如此,她便靠自己,不再走上辈子的老路!
她目光变得冰凉坚毅,对眼前的男人道:“我看你不是寻常歹人,想必今日的事情乃是误会,现在你马上离开,今天的事情我只当没有发生。”声音没了乞求变得冷静。
自己上辈子只顾着害怕和担心被人发现,竟没有发现此人身份有异,她见男人不说话,又说道:“你要是还要点脸面,就从我身上起开,刚才的一切我便不再追究!否则我拼着自己的名洁不要,也要告发你,让你身败名裂。”
像是听到一个笑话,男子冷笑一声:“这承恩侯府当真是有意思得很,还是说这是你的把戏?”
至此,秦玉君终于明白,孙家知道男子对自己做的事,真是好荒唐,她竟然两辈子才知道这个真相。
只是,孙家图什么?
秦玉君抬头,直面男人冷峻的眼:“我非自愿也不是在演戏,这位,公子可否放过我。”
说完又挣扎起身,窗幔内昏暗,但是趁着挣扎的空隙,她发现,眼前男人不是寻常歹人,他身上这身玄色锦袍,襟边用银丝秀了流云纹样,腰带上配了饕餮玉配饰,即便不是王公贵族也非富即贵。
两辈子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份不一样,上辈子自己当真是愚蠢。
可是男人并不准备放过她,裴玄度想,要是平时他不至于宠幸这样一个女人,可是现在,他身上的毒被鹿血催发,一股股气血又翻涌起来。
不管这个女人是欲拒还迎,还是真被迫,今日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打算忍。
秦玉君明白,这男子不打算放过自己,她剧烈的躲避挣扎,阻止男人放肆的行为:“你是谁,怎敢如此放肆!放开我!放开我!”却徒劳无用。
裴玄度此刻正是最难受的时候,秦玉君挣扎的动作,让他的已经失去剩余的理智,火势席卷而来。
秦玉君感到他不正常的体温,哭着喊:“来人!救,呜……”嘴被捂住。
狂风袭来,摧残枝头上的白芙蓉。
第2章 疑点
半个时辰后,厢房里粗壮的喘息伴随一生低吼结束。
秦玉君假寐,脑海里太多的疑惑,孙家到底图什么,为什么明知此人在府里行不轨之事,还放任不管,难怪自己上辈子一路出去,没有遇上其他人。
现在想来,当初自己那公爹阻止孙庆宗打死自己,也很不符合他性子。
自己公爹阴翳无常,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从来没有管过孙庆宗和自己之间的事情,即使她曾经被孙庆宗折磨得,躺在床上再床上养了一个月的伤,他都没有管过。
那一次公爹却出面阻止孙庆宗,太多的疑点,让秦玉君没有注意到男人睁开了眼睛。
思绪纷杂,男人手在秦玉君光洁圆润的肩膀上游走,碰上了她的嘴,一深一浅的点着她的唇瓣,男人手指粗糙,唇瓣有些痒有些麻。
侧头,对上了男人那一双贪婪幽深、深不见底且不容反抗的眼神,他什么也没说,却让秦玉君感到心底阵阵发寒,他在明确的告诉她,不够。
男人眼神对上了秦玉君清凌凌的一双眼,深深沉沉的俯下身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男人用一种野兽饱足后的目光看着眼身下女子,她白皙的脸上透出粉红,额头有发丝散落,平添几点妩媚。
若她不是承恩候府送来的,收用了她倒没什么,可惜,她是承恩侯府献上来的。
承恩侯府,竟敢和自己那位好皇叔勾结,这也就罢了,他们若一心攀附自己的皇叔,他还赞他们有点胆色,可惜孙家想两头都占,两头都买好。
那边帮着皇叔陷害了自己,这边献上美人给自己纾解,好一招一石三鸟,承恩侯府不亏祖上是做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都蹦到他脸上了!
把他当被美色迷惑的昏君,不过,这献的“美”还是差点意思,这样姿色的女人,宫里一抓一大把,承恩候府,好得很……
男人忽然沉下脸,下了*床,秦玉君见此人身材高大雄健,站在床头,身影完全挡住了床前的光。
秦玉君翻身,闭上眼,不愿再看,不愿将自己此刻的狼狈,展示在一个带给自己羞辱的陌生男人面前。
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结束了,昏暗的房间,那男子头也不回的的走了。
秦玉君手拨开床帐,男子已经没了踪影,她松了一口,捡起自己四散床边的衣裳,顾不得被扯坏,紧紧披上还完好的鸦青色斗篷,快步出了厢房。
沿着记忆中的路,她再次回到自己的院子——素尘院,果然,翠儿像上辈子那样,在房门焦急的等待自己。
见她回来,翠儿眉头松下来:“少夫人,你去哪儿了,天这样晚,你可担心死奴婢了。”
秦玉君握住翠儿的手,暖暖的,有温度的,她确定她没死,而是——重生了。
不由说出傻呆呆的话:“翠儿,我的手是热的,你的也是。”她不愿意放开,紧紧的抓着翠儿的手不放。
自己死的时候牵的就是翠儿的手,没想到还能握住这双手,有些不舍放下,生怕自己一放下,这一切就消失。
翠儿被大姑娘牵起手,感觉她手冰凉凉,知道大姑娘畏寒,忙摩擦她的双手为她取暖。
难得听大姑娘说一句这样童真的话,噗嗤一笑:“姑娘促狭,难不成我是这冬日房梁上的冰凌子,化作精怪来服侍您的不成。”
秦玉君发现翠儿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红的,上辈子,她身体难受,心中藏着巨大的恐惧,没有发现翠儿的脸色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