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所以就算他心知肚明,沈玉麟悔婚之举乃是大错,他也会不遗余力地维护白芜霜。
  想到这里,姜晚宁都想直接把他送上西天。
  又嫌脏了自己的手。
  剔着眉梢,对上沈老爷子的急赤白脸,姜晚宁掂了两下手里的短鞭,抱怨道。
  “我要教训的是沈玉麟那个逆子,公爹你怎么老跑来替他挨鞭子?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沈玉麟如今这般忤逆不孝……看来都是你给纵的!你再要护着他,我这鞭子可没长眼睛!”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沈老爷子气疯了。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颤颤着指向姜晚宁。
  骂骂咧咧,无能狂怒。
  “姜氏,你简直就是个毒妇!又蠢又坏!等沈偃回府,我定叫他将你休出府去——”
  姜晚宁嗤笑一声。
  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刚穿来的时候,她还投鼠忌器,有点放不开手脚。
  现在有芝芝孝敬她,还有长公主给她撑腰。
  笑话!她还怕被休?
  若不是叶玲珑和叶家军的事儿还没处理妥当,她都想直接把沈偃休了,自个儿出去找小倌快活!
  白芜霜一手抓着沈玉麟的手臂,蹙着眉心跟着往后退。
  显然没料到侯夫人这样凶蛮难缠。
  先前她得到的消息,侯夫人只是个善妒的蠢妇,好哄得很,她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
  可是眼下看来,似乎没那么好对付。
  正暗自揣度,就见院子口大步走近一道冷峻的身影,白芜霜立刻唤了一声。
  “侯爷回来了!”
  沈老爷子立刻抬头看去。
  看到沈偃的那一刹,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马上扬手指向姜晚宁,对着沈偃怒气冲冲地控诉罪行。
  “侯爷,你回来得正好!姜氏忤逆不孝、不敬公爹,竟活活将我打成这样,你须得家法伺候,狠狠将她训诫一顿!若她还不肯低头认错,大可将她休了逐出侯府,以正沈家家规!”
  沈偃:?
  他在讲什么屁话。
  休了夫人?
  他翻遍了字典也没找到这几个字,只找到了“丧父”。
  “父亲,你莫不是在说笑?夫人性情素来温和,这无缘无故,怎会好端端打你?”
  沈老爷子狠狠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顿了顿才恼怒道。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你瞧瞧!她将我打成了这般田地……已是犯了七出之条!”
  沈偃还是一脸狐疑。
  “打成哪样了?我怎么没瞧见。”
  沈老爷子抖抖着手,指着自己吃痛的脸颊。
  “你看我这脸,叫她鞭子都抽肿了!这边,还有这边……”
  沈偃仔细瞧了两眼,继而道。
  “没有呀,您的脸不是好好的?哪有什么鞭子印?陆尧,你瞧见红印了吗?”
  陆尧抱剑跟在身后,闻言立刻摇头。
  别问!
  问就是他瞎了。
  沈老爷子:“……”
  沈玉麟:“……”
  怎么他们出了趟门回来,侯府的世道都变了?!
  白芜霜大概也察觉到了异样,不由轻轻扯了下沈玉麟的袖子,凑过去对着他小声耳语了两句。
  沈玉麟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她走到了沈偃的面前。
  先是看了眼姜晚宁,见她将鞭子收了起来,才开口道。
  “父亲,母亲……
  不是孩儿有意要悔婚,与叶小姐过不去,实在是孩儿有难言之隐!
  这是阿芜,若不是她在战场上救了孩儿,只怕孩儿如今已是黄土下的一具尸首了!
  孩儿不敢相瞒,早在回城之前,孩儿就与阿芜拜了天地,有了夫妻之实。
  我与阿芜是真心相爱,还望父亲与母亲成全!”
  说罢。
  两人就要跪下来。
  只是不等膝盖落地,就听姜晚宁冷笑一声。
  “不行,成全不了一点!你要是想娶这个女人,就给我滚出侯府,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闻言,沈玉麟与白芜霜齐齐一滞。
  白芜霜大抵是太过羞恼,转身便要离开。
  “罢了沈郎,我不愿叫你与侯夫人母子离心,既然侯府容不下我,那我走便是。”
  “阿芜,你不能走!”
  沈玉麟急忙拉住了她,而后转头看向姜晚宁,神色中已然有了几分怨怼。
  “母亲,阿芜什么错都没有,你怎能这样欺辱她?!难道在你眼里,我的命还抵不上一纸婚约吗?!”
  “啪!”
  姜晚宁一巴掌扇了过去,很想让他死外面别回来!
  回来还把人家叶玲珑好好一个姑娘给祸害了,她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沈玉麟偏过头来,仍是满脸不服。
  “母亲?!”
  姜晚宁卷起袖子,磨拳霍霍。
  “救命恩人也能认错!睁眼瞎一个,不扇你扇谁?!你再不滚,我连你的阿芜一起扇!”
  沈玉麟一下也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敢动阿芜!”
  “啪!”
  第100章 看清渣男,退婚!
  姜晚宁勾了下嘴角,扬起手来。
  当着沈玉麟的面,直接一巴掌抽在了白芜霜的脸上,当场便将她扇倒在了地上!
  “我动了她,又如何?”
  来都来了,不挨一巴掌再走,岂不是白来一趟?
  就算她不待见这个白芜霜,侯府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礼数也要周全,尤其面子要给足!
  所以这一巴掌,姜晚宁用了十足的力道,扇完手都有些红了。
  宝鹃连忙拿扇子替她扇了扇掌心。
  呜呜,心疼夫人的玉手。
  “啊——”
  白芜霜猝不及防,哪料到姜氏如此蛮横,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说动手就动手!
  她根本来不及闪躲。
  脸颊骤然一痛,连带着头上的发簪都被打飞了出去,披散了一头的长发。
  “阿芜!”
  沈玉麟疾呼出声,慌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紧张不已。
  “你怎么样了?疼不疼?有没有伤到哪里?!”
  白芜霜嘴角沁出点点血迹,一手抓上沈玉麟的肩头,一手捂着肚子。
  脸色霎时苍白了几分,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十分痛苦。
  “沈郎……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沈玉麟闻言更加焦急了,立刻反手将她握住,大喊道。
  “大夫!快找大夫!”
  奈何任凭他怎么喊,也没人搭理他。
  仆婢们一个个低着头,晓得三少爷大概也离被逐出侯府不远了,哪还有人敢搭他的腔。
  他又不给他们发月例,喊什么喊!
  真是的,一点都不让夫人省心!
  见众人没有反应,又见白芜霜的脸色愈发惨白,沈玉麟不免焦心如焚,抬起头来质问道。
  “母亲……你可知阿芜腹中,已经有了我的骨肉!难道你要活活打掉自己的孙儿吗?!”
  听到这话,叶玲珑只觉得脑中嗡嗡,步子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叶小姐……稳住。”
  宋芝芝连忙扶住她的手,给了她一点支撑。
  姜晚宁听到这话也是觉得可笑。
  她连儿子都不稀罕,还会稀罕孙子?
  还是个野的。
  “沈玉麟,你是聋了吗?耳朵不要可以捐了,老娘刚才说的话,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什么你的骨肉,你以为你百步穿杨,一发就中吗?
  你要喜当爹我不拦你,但别人的野种,休想踏进侯府半步!”
  一听这话,沈玉麟噌的红了耳根。
  霎时更恼了。
  “母亲!你羞辱我便罢了,何必羞辱阿芜?!”
  姜晚宁冷笑。
  “她冒领旁人的功劳,我为何不能羞辱她?
  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
  当初千辛万苦将你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人,怕是十根指头都扒烂了,可你在这个女人的手指上,瞧见过半点伤痕吗?!”
  沈玉麟被她问得口吻一滞。
  下意识想要反驳。
  可仔细一想,阿芜的双手始终青葱如玉,确实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而他在那个将死的雨夜,曾迷迷糊糊醒来过片刻,虽然意识不是很清楚,但也依稀瞧见,救自己的是个姑娘。
  她双手绑着粗绳,吃力地拉着板车走在山坡上,衣衫因为雨水的冲刷早已浸得湿透,衬得背影纤瘦而伶仃。
  那个时候……
  他便在心底暗暗发誓。
  若自己能侥幸活下来,必定要用一辈子报答她。
  看到沈玉麟的神色闪过片刻的迟疑,白芜霜立刻捂着肚子,哀求不已。
  “沈郎……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生怕孩子有个万一,沈玉麟马上回过神来,一时顾不上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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