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姜晚宁伸了伸懒腰,本打算跟沈偃死扛到底。
  可没过一炷香就困了。
  看到沈偃笔挺地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册兵书,聚精会神地看着,仿佛沉浸其中一时抽不出神。
  姜晚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赶他,只好招呼一声,自顾自先上了床。
  和衣而眠。
  “好。”
  沈偃倒是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得寸进尺地说要留下来睡觉。
  姜晚宁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拉着被子,蒙住了半张脸。
  天老爷,赶紧让他走吧!
  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想了想,姜晚宁还是觉得不放心,马上又拉下了被子,看向沈偃道:“你不会半夜趁我睡着了,偷偷爬上我的床吧?!”
  沈偃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兵书,继而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姜晚宁攥紧了被子,莫名有点紧张。
  “你、你要干什么?”
  别看她扇人毫不手软,真要动起手来,她肯定打不过沈偃。
  可恶啊!
  “你的被子掉了。”
  行至床头,沈偃俯下身,将滑落床边的被子轻轻拾起,继而体贴地帮她重新盖好。
  “……谢谢。”
  姜晚宁耳根微微一烫,突然有点羞愧。
  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
  有点小人之心了。
  人家侯爷对她可能压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罢了。
  毕竟到了这个年纪,需求应该也没那么旺盛。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闪过,沈偃忽然握上了她的手,俯着身,将她的掌心贴到了他的胸口。
  感觉到掌心下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姜晚宁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侯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玩心跳吗?
  沈偃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对她并没有任何邪念,正得有些发邪。
  “夫人若是喜欢,摸我的便好,我比他结实。”
  “……”
  姜晚宁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自然知道,沈偃口中说的“他”,指的是南宫璟。
  但天地良心,她对南宫璟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她是他和慕容箐的CP头子,怎么可能会挖儿媳妇的墙角?!
  “哎呀,侯爷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老牛吃嫩草,呸……我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肤浅之人。景相和玉堂差不多年纪,我最多把他当自己儿子看,绝没有其他心思。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发毒誓!”
  沈偃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当真?”
  “算了,爱信不信,惯的你。”
  姜晚宁主打一个翻脸比翻书快,好话她已经说尽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一边说着,她就要翻过身,抽开手。
  沈偃果然没了方才的气势,语气一下软了不少,只是攥着她的手没有马上松开,仍旧紧贴着他的胸口,像是让她感受他的拳拳之心。
  “今日是我不对,心眼小了一些,叨扰了夫人休息……改日我给夫人赔罪,夫人可否不生我的气?”
  “倒、倒也没有生气。”
  姜晚宁悄咪咪收回了手,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手上还是没忍住多摸了两下。
  确实手感更好哈。
  察觉到姜晚宁的小动作,沈偃唇角微弯,没有戳穿她。
  重新帮她掖好了被角,便熄了屋里的灯,径自走了出去。
  直到关门声传来,姜晚宁才睁开眼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她怎么感觉,好像被撩了?
  ……
  到了慕容箐生辰那天,姜晚宁特意吩咐厨房备了一桌好菜。
  因为是小生辰,府里便没有大办。
  但姜晚宁还是叫人布置了一下庭院,看着更喜气些。
  众人正在院子里忙活。
  却见孙管家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为难道。
  “夫人……汝阳王府刚刚送了一张请帖过来!”
  姜晚宁坐在石凳上嗑着瓜子,眼皮也没抬一下,直接道。
  “什么请帖,狗都不看!”
  “呃……”孙管家口吻一滞,又道,“可是送来请帖的小厮特意交代了,说世子妃今日若是不去赴宴,恐怕会悔恨终生。”
  听到这话,一旁正在剥松子的慕容箐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姜晚宁也皱了皱眉头。
  摊手道。
  “拿来吧!想也知道她们没安什么好心,专挑今日递了请帖过来,既如此……箐箐,我们便去王府松松筋骨,如何?”
  第38章 帮儿媳夺回嫁妆之物
  慕容箐还未看那帖子,不知晓里头写了什么,但汝阳王府敢明着递来帖子,必是提前设好了圈套。
  她们这一趟若是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
  迟疑片刻,慕容箐还是摇了摇头,不想叫婆母冒险。
  “母亲,儿媳明白,您是为了我好……可汝阳王妃并非心慈之人,咱们又才把人家得罪,只怕王府陷阱重重,暗藏了不知多少歹毒的阴招,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了。”
  姜晚宁道。
  “你还没看帖子呢,就不怕自己后悔?汝阳王府既然递了帖子来,定是手里握有筹码,说不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慕容箐上前牵住她的手,将其轻轻覆在自己的腹部,微微笑道。
  “现在最重要的两个人都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沈玉堂走近的时候,刚好瞧见这一幕。
  闻言不免吃味。
  “母亲和孩儿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算什么?我是你的夫君,难道你不应该把我排在第一位吗?”
  一听到他这种让人窒息的大男子发言,姜晚宁就想怼他。
  “你算个……”
  但话说到一半,她又强行忍住了,转而扬手将请帖递了过去,凉凉道,“你打开看看,里头说了什么?!”
  毕竟她才啐了句“狗都不看”,当然不能自己打脸。
  沈玉堂恍然未觉,伸手接过扫了两眼,摸着下巴琢磨道。
  “这汝阳王妃还真是会玩!她说今日府上办了丝竹宴,想邀母亲你和箐儿去打擂台,切磋一下琴技什么的……谁要是赢了,就能得到王妃准备的彩头,好像是一些珠宝器物什么的,还有一本医书?”
  听到“医书”二字,慕容箐不由眸光轻烁,握着姜晚宁的指尖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察觉到她的异样,姜晚宁知道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才忍着没有开口。
  便追问了一句。
  “什么医书?”
  沈玉堂道:“这上面写的是《周天医蛊录》……应该是医书吧?没听过,我也不懂这个,箐儿你平时不是喜欢摆弄药草?你是不是……箐儿!”
  “箐箐——”
  话未说完,却见慕容箐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坐到地上。
  姜晚宁跟着轻呼出声,同沈玉堂一起连忙将她扶住,继而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叫杏儿倒了杯水。
  等到慕容箐喝了口水,缓和了片刻,脸色才好转了许多,只还透着几分苍白。
  沈玉堂面露不解。
  “只是一本医书而已,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吓我一跳!”
  慕容箐颤着嘴唇,双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这是我外祖穷其一生……一笔一字,亲手撰写的医书……”
  沈玉堂闻言有些诧异,显然没料到那本医书会是慕容箐外祖的东西,但也有些疑惑。
  “你外祖写下的医书,怎么会在汝阳王妃的手里?”
  姜晚宁冷哼,哪能猜不到这是慕容嫣儿的主意,方才听到医书的名字,她便觉得有些耳熟,但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慕容箐险些站不稳身子,她才联想到了前因后果。
  这本《周天医蛊录》确实是慕容箐外祖毕生的心血不假,但只这一点,还不至于叫她如此激动。
  慕容箐之所以面露悲恸,是因为当年这本医书在一场大火中不幸遗失,连同她娘亲云氏的嫁妆,悉数在火海中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场大火也差点烧死了云氏和慕容箐。
  为了救出慕容箐,云氏耗尽体力,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滚烫的木头,乃至身体被大面积灼伤,就连容貌也被毁了大半。
  慕容晁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嫌恶云氏,不肯再踏足她的居所半步。
  后来云氏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却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又因染上时疫的缘故,便仓促离世了。
  而最令慕容箐难以释怀的是,她见过《周天医蛊录》里有记载治疗那个疫症的方子,只是医书厚厚的一本,内容又太过繁杂,她年纪尚小不能熟读,才没有将其记下……所以娘亲去世后,她一直十分后悔自责,怪自己为何不能早点将医书背完,这样她就不会在娘亲病痛难忍的时候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在寒风刺骨的冬夜,身子一点一点地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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