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快了,他想。
  第109章 Boss
  “苏格兰大人?苏格兰大人?”
  诸伏景光临窗而立,站了许久。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突然一下子贴近耳边。诸伏景光抬起手,阻止苏格兰的下属秋山三贵靠近。
  秋山三贵停在了他三步之远的地方。
  虽然组织里的人知道苏格兰这个代号下应该有两个人,但是基本上没有人能分辨出面前的是谁。有幸见过两人同时出现的成员曾感叹道:“就算他们穿不同衣服,我还是会恍惚。果然两人共用一个代号是正确的,代号不同叫错了就性命堪忧了。”
  秋山三贵是酒二代,不幸的是出生不久后父母就离了婚,母亲蒂塔远走法国干事业,听说都快当上欧洲分部的二把手了。父亲波尔多带娃主打随性心大,刚出生那几年背着他就敢去做任务。没在枪林弹雨中嗝屁属于他命大。不好说因为婴儿时期就被血洗过好几次脸,他对杀人产生了阴影,所以一直表现得很平庸,至今还没混上代号。
  他也不知道苏格兰怎么就从几百个普通成员的档案中挑了他当新下属。只要听过苏格兰前三任下属的命运,谁不称苏格兰一声瞎眼上司。秋山三贵得知消息时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晦气。
  秋山三贵不情不愿来为苏格兰工作,干了一段时间意外还不错。他主要负责探查组织各方消息与动向,挖其他代号成员的墙角,每日汇报,基本不用出外勤,也不会受到上司限你1小时给我查到xxx的全部消息之类的刁难,美哉美哉。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凉,苏格兰大人转头看他时目光特别阴冷,里面翻滚着浓郁的情绪。他的手心牢牢抓着手机,手臂和脖子青筋起伏不定,心里像是憋着一口气。
  秋山三贵立马低下头,不敢再揣测苏格兰的心情。
  “苏格兰大人,会议厅准备好了,也通知东京所在的代号成员来开会了。”
  昨日,组织有人疑似看到了赤井秀一出现在日本。针织帽,黑短发,手中夹着烟站在街头。光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就让琴酒判断出了身份。
  本来这事应该琴酒来主持,毕竟人是从他手中逃走的,而琴酒也差点死亡,他们应该是不止不休的死敌。
  但琴酒临时有事带走了苏格兰,还让苏格兰发短讯给景光,让他做出解决赤井秀一的安排。
  [不用担心,你可以做到]
  景光知道,前一句话是宽慰他,后一句话也是让他按原来的计划进行。
  赤井秀一养好伤后就先与伊森本堂进行了联系。消息依次传到了景光,苏格兰,水无怜奈,降谷零。FBI,CIA和日本公安再次建立了合作关系。
  过去一年,贝尔摩德曾在美国扮作银发杀人魔引诱赤井秀一现身,试图暗杀他,却被赤井秀一识破并打断了多根肋骨,可惜最后还是被贝尔摩德逃跑了。
  赤井秀一知道,只要他出现在组织面前,组织不会放弃追杀他,所以合作一开始便是他当作诱饵勾引琴酒和组织的其他成员。
  他们大致推断琴酒会出动4-6个代号成员以及10多个普通成员,而FBI,CIA和日本公安会各自派出一个小队分区域围堵拦截。
  波本,苏格兰,基尔,无论谁参与进来,都会借他们其中一人的手“杀死”赤井秀一,为他们增加功绩。而另一个目的,便是再次将琴酒逼入绝境,折断组织这把最锋利的刀。
  但是,如今琴酒要带苏格兰去哪里呢?
  琴酒不在,这个计划又如何实施呢?
  *
  车子驶入鸟取县后,苏格兰隐隐约约有种熟悉感,他似乎曾经来过。从大路转进错综复杂的山路,沿途是野蛮生长的树木,他却能猜对每一个岔路口该走的方向,为什么记忆里他却是对boss的位置一无所知呢?
  仔细想来,从一开始boss对他的态度就异常友善。让琴酒看着他,受重伤后不允许他出国,每月一次的实验室体检,被朗姆怀疑卧底后相信他的说法……
  他身上有什么可图谋的价值?能让乌丸莲耶包容至此?
  苏格兰微微侧目,看向握着方向盘的琴酒。自胸口那一枪,他和琴酒的关系降至冰点,组织见面多是互相无视,无话可说。
  对苏格兰而言,琴酒本来就是黑泽的替身,曾经说再多话也不会得到想要的反应。琴酒和苏格兰终究没有10年搭档的默契。
  可他也不理解,当初琴酒怎么敢把心口抵到自己的枪下?
  “gin,我们还有成为搭档的可能性吗?”他摸了摸心口,用缓和气氛的轻松语气问出口。
  伏特加不在了,琴酒又成了孤家寡人。如果能再次成为搭档,至少这次苏格兰来boss这里还有机会离开。
  闻言,琴酒冷冷嗤笑,瞥来的眼神如西伯利亚的寒风,能切开皮肤冻住血管。
  “我提醒过你的。”
  啊,那的确是一句善意的提醒,而他不识好歹地拒绝了,苏格兰心想。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为了让景光活着,什么都可以做。代替他成为苏格兰,与boss利益交换,哪怕迎接他的是死亡都没关系。他早就死过一次了。或者说他体验过生不如死的时期,其他不算什么了。
  而现在,他想活下去。
  除了代表生死的黑白,他也想要彩色丰富他的世界。去跳舞,去冲浪,去看萤火虫,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晚了吗?”他自言自语道。
  *
  车子停在了一家修道院前,哦或者说是修道院作为伪装的庄园。即使是深林之中,也偶尔会有路人闯入,换作铜墙铁壁总让人心生警惕,但半遮半掩却叫人难掩好奇。
  一位年轻的修女放下扫把为苏格兰和琴酒打开了禁锢的铁门。她是见过琴酒的,垂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琴酒大人。”
  典型的黑色长裙和白色头巾抹去这个年纪女孩的活泼,她身姿端正肃穆,引领着两人往里面走。
  修道院的屋舍砌成灰白色的外墙,四面环绕,穿越两扇拱形大门,苏格兰顿生被盯视的不适感。暗处到处是摄像头和眼睛,视线交织成密网。
  披着黑色长袍的有男有女,他们像幽灵般无声地飘荡在各个角落。看似手握十字架边走边祈祷,其实眼观八方,有规律地巡逻着。
  年轻修女引他们至中央的拜占庭式圆形建筑门前便停下了,又换作另一名男修士推开了厚重的大门,迎他们入内。
  苏格兰和琴酒被收走了身上的武器,眼睛蒙上了黑布,手里牵着绳子,一前一后跟随着男人。脚步回响在幽深的廊道,曲折环绕,像入了迷宫。
  乌丸莲耶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具体的位置,苏格兰心里数着时间,估摸走了15分钟左右,他与琴酒才分别被带到了2个房间。
  琴酒犯了错毋庸置疑也会受罚。乌丸莲耶看重的研究员,快要成功的研究材料和资料,一切湮灭在群马的那场大火中。
  那天,这只垂垂老矣的乌鸦发出了急促的哀鸣,屋外的修女们盘旋告死,拼着命用先进的仪器留住了乌鸦的最后一口气。
  他活得太久了,全身器官几乎都换了一轮,几经生死,还顽强地活在世上。但是大脑是无法移植替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大脑中的神经元数量会逐渐减少,大脑发生萎缩,记忆力、语言能力、大脑协调能力逐渐退化,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死亡的阴影悬在头上,什么组织的争斗,组织的财产,他已经管不了了,每天睁开眼第一句问的就是药物的进展,随后大半天都是在痴呆和昏迷中度过。
  贝尔摩德,朗姆还有皮斯克见过乌丸莲耶身体健朗时运筹帷幄的模样,再加上服下二代APTX4869的贝尔摩德维持了不老的模样,谁都没有怀疑传话的那个人变了,乌丸莲耶已经变成傀儡。
  年轻的琴酒反而怀疑过乌丸莲耶的身份。除了年幼时见过戴着乌鸦面具的老人一次,后来他再也没见过真人。死了吗?至少在乌丸莲耶身边照顾他的X先生说老人还活得好好的。
  X先生很早就在照顾乌丸莲耶了,从前默默站在乌丸莲耶的背后,什么时候站在台前,成为了乌丸莲耶的代话人呢?
  “BOSS呢?”琴酒跪在地上,看着穿着一身红袍的男人走近。他的身后跟着四个黑袍男子,完全以X先生马首是瞻。
  琴酒知道整个修道院里的修女修士都是从婴儿时期就收养,然后在同一个训练营厮杀长大,比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儿童少年忠诚多了。
  如今他们忠诚的到底是谁呢?
  “我希望boss当面说出对我的惩罚,而不是通过你传递。”琴酒站了起来,后退几步抬手作出攻击的姿势。
  这一年来组织的颓势琴酒看在眼里。他不爱参与组织的明争暗斗,冷眼旁观,只做boss吩咐下达的任务。
  眼见皮斯克力不从心主动退位,朗姆在与波本的博弈中输多赢少,再想霸占那个位置,人还是不得不服老。
  那boss呢?
  “被人操控的行尸走肉罢了,让组织落入他人之手才是最大的笑话。”黑泽阵曾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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