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工藤新一没有太相信,至少从这个男人的观察能力和敏锐程度来看,他没那么普通。不过,有什么关系?和现在还在睡大觉的毛利大叔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工藤新一果断放弃叫醒大叔的打算,跟着这个男人继续跟进案件。
他们三人交换了名字,出发前小兰有点担心爸爸醒来发现他们不见会不会着急。
“谁叫大叔昨晚和酒店里的美女聊到半夜,今早怎么都叫不醒。我们来北海道不是为了住酒店的,真是不负责的大人!”
“那就留个纸条和我的电话吧。放心,我争取不弄丢你们!”景光想了个法子。
“喂!春日先生不要也变得不靠谱啊!”工藤新一露出了半月眼默默吐槽。
“哈哈哈,走吧出发!”
第105章 热烈
诸伏景光也有私心。
要知道安藤警官在酒店大堂里那么说一个追求真相的少年会多么打击年轻一代的心灵。
如果他在这个年纪遇到,也许就会陷入自我怀疑的困境。少时的他具有极强的自尊心,希望一切都能做好,不给别人添麻烦。zero在这方面也不屈多让。
真遇到无端的指责和莫名的委屈,他也会哄哄自己,他诸伏景光决定今日要黑化一天!明天再做个好孩子。
顶着诸伏景光已黑化的头衔(自己封的),他要逃走当天的值日,一天不对班里的同学笑,把午餐里不爱吃的菜挑走以及不再因为踢球的人差一位就去补位。
说起来真没有苏格兰想得那么纯真善良。(又或许其他面苏格兰是选择性眼瞎吧)
话扯远了,景光知道,安藤警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十几年,年轻时一定是个优秀人才,如同他在东京遇到的前辈。但年纪大了,处事多了圆滑与算计。他们失去了年轻人的冲劲和勇敢,不再有年轻时候的灵光一闪,同样他们也不希望有人比他们更优秀。
总有一天他也会到这个年纪,但他不希望那时的自己会变成一个打压年轻人,独占功劳的恶臭中年大叔。小年轻能者多劳,多多磨练不是蛮好的嘛!
所以原本打算分享给北海道警署的信息景光转而告诉工藤新一。哎呀~就是那么小气!
“诶?你说饭岛理江和井上北斗还有另一女生春野杏因为同是马来西亚人而相互认识?”
车上,听了景光的一席话,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同时惊讶地趴到前座的椅背上。
毛利兰先发出了惊叹,工藤新一接着重复,“而木村春奈说的女朋友就是春野杏,但其实春野杏只是和井上北斗一艘船偷渡来日本的同伴,两人并没有关系,是饭岛理江出于嫉妒捏造了两人的关系并告诉了死去的相原友香?”
“等等,新一,好多人,让我理理!”毛利兰晕乎乎地扶住自己的额头,这些名字怎么就平滑地从她脑子里飘过不留下痕迹呢?
“理不清就不要理了。”工藤新一握住了毛利兰的手,视线依旧盯着景光。
“春日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又怎么能证明这些是真的?”
“你可能没注意,从后山回来我一直在照顾饭岛理江,她深受感动卸下心防后向我倾诉她所做的一切,可以说是我救人的回报吧。当然我不能确保所有信息都是准确的,接下来要靠你和北海道警方验证。”
有时话不能说得太满,大脑也是会自我欺骗的。
景光从后视镜里与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少年第一次获得如此富裕的信息,眼珠颤了颤后垂下眼,又立马扬起头真诚地表示了感谢。
*
这个世上能热烈地面对爱情的人不多。目光默默追随,背后悄然奉献,幸福消耗于自我怀疑,各种误会,人生相互错过。
山上有座小小画室,红色的房顶,米色的墙面,四周环绕着种植有序的林木和草丛,只是冬日的大雪把一切染成了白色,到了春天就能呈现童话故事里的美景。
相原友香有好几处资产,但特意为她的恋人在山上打造一小方天地,让井上北斗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可见相原友香对井上北斗的宠爱。
相原友香爱井上北斗是肯定的,那井上北斗爱相原友香吗?办公室收藏的几本相册里,相片里相原友香总是独自开朗,而井上北斗眉眼藏着忧郁,很少笑。
听相原友香的好友木村春奈那样说,多数人以为井上北斗只是因为钱和木村春奈在一起。井上北斗才20出头,木村春奈已经40多,很符合富婆包养小白脸的剧本。
但事实上,画室里除了一些抽象的艺术画,其余皆是木村春奈的画像。井上北斗离开的太匆忙,屋里没怎么动过,画架上还未完工的画里,主人公是在雪中跳舞的木村春奈。
画的数量和相原友香拍摄的相片不相上下,倾注了浓浓的爱意,但多数锁在了一个房间里,相原友香有每张都看过吗?
房子的后面有两个卧室,主卧布置温馨且有情趣,靠窗有一橱柜红酒,都是名贵的真酒。另一个房间朴素凌乱,生活痕迹比较重,连垃圾桶里的垃圾还没倒。工藤新一抢先警察一步在这个房间搜寻,垃圾桶、衣柜、床底,通通翻了个遍。
前几日的报纸——有人在招聘版面上特意圈出几个工作。其中一张报纸上登着一家叫小野贷款的公司广告,上面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一旁还写了几个大字“骗人”。
垃圾桶里有吃完的药盒——治疗惊恐焦虑的药片。
床头抽屉里的星星瓶——星星还没折完,装了大半瓶。瓶子外面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祝相原姐姐和井上哥哥新婚快乐,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哦!
写字者应该不太熟悉日语,一句话里有好几个语法错误。如果是马来西亚人,很正常了……
塞在枕头底下的一份劳务合同——甲方是小野贷款,乙方写的名字正是春野杏,还有推荐人的名字,写的是饭岛理江。合同签约时间是去年10月到今年10月。合同上也没有盖章与手印,再仔细看上面的条例,一条条充满着剥削与欺骗。春野杏明显被骗了。
工藤新一查完后偷偷回到了景光身边,与其分享了信息。那三名警察也搜集了整个房间可疑的物件,放入证物袋中。
“春野杏,这就是井上北斗的女朋友吧,照片上好显小啊。”小警察看着那份合同嘀咕道,“签证复印件上出生年月……嗯?1976年?还是个未成年?太刑了吧!”
安藤警官夺过了合同,看完后眉头皱起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畜生!”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安藤警官,现在还不能确定春野杏是井上北斗的女朋友,那只是木村春奈的片面之词。”工藤新一出言提醒。
“而且安藤警官你最好让相关机构查一下签证的真假。外国人签证上应该写的他们的本名,而不是伪造的日本名字。”
“这种事我会不知道吗?该查的都会查……”安藤警官轻轻啧了一声,想要掏出外套口袋里的香烟狠狠吸上一口。一摸,烟盒已经空了。他将烟盒捏碎,让交通科追查踪迹,并根据相原友香的银行流水查通话对象。
多数案件凶手不会留在现场,追查线索是一个特别繁琐的过程。有些案件过了诉讼期都找不到凶手,凶手逃出国外更是难以追踪。
安藤从下属那里薅来一根烟,蹲在台阶上,斜眼看室内鱼池旁那个小鬼和一个裹得黑漆漆的男子说话。他们拿着一个酒瓶模拟推搡,然后掉进水池的场景。
又发现什么了吗?
安藤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小就能看出,他这个年纪打架抽烟不学好,而有的人已经在帮警察破案。之前对这小鬼语言上的不客气纯纯来自于一个三流警察对未来的一流侦探的嫉妒。
而这小鬼不带退缩,还是跟着他们来了。该说什么好呢?是没意识到他的恶意还是意识到了也无所谓?是因为有坚持的目标,不会那么轻易被别人的话动摇吗?
“安藤警官——”
“又怎么了?”安藤弹走一簇烟灰,站起来迎上兴奋跑来的少年。
“我可能猜出相原女士的死亡原因了。我朋友在鱼池边闻到了还没消散的酒味,而我刚好在室外垃圾桶旁找到了酒瓶的碎片和几条死去的鲤鱼。我猜相原女士应该是和人起了争执,掉进水池。鱼带出了水池,池中水少了一部分,而台阶与地板的接缝处还有血的残留。”
“我之前检查过相原女士的尸体,身上并没有撞击的伤口,这个血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到时候找到嫌疑人可以做DNA对比。虽然还不清楚掉进水池怎么就爬不起来了……”
工藤新一滔滔不绝,不羞于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错的思考!”安藤让下属提取了血液样本并取走关键的证物,拍下了照片。
离开时,安藤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要是还想继续跟进这个案件,可以来北海道警察署报道。虽然我不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