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时间听得有些懵懵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更多的时候,她在想着喻兰舟的眼睛,幽蓝深邃的眼睛。
如果是喻兰舟的话,如果是她对自己这样说的话,可以幸福到原地昏迷过去。
晏新雪微扬着头,说:“我还有时间,所以我会等到你跟她的合约结束。或者,时间不够的话,我不排除我会施行知三当三的行为。而你,也一定会爱我。”
“不可能的。晏老师。”对方是个疯子,陈燃确认了,继而说,“我比较关心的是,您是否有妄想症,或是身体有其它的疾病?”
晏新雪却落落大方地点点头承认,说:“确实有。”没说是有哪方面的病,或是二者都有。
陈燃皱着眉,没再看她一眼,快步走到车里,催辛芯赶紧驱车离开。
晏新雪望着车轮压出的痕迹,留恋的目光向远处车消失的地方探了又探。
在剧组拍戏时,晏作家追求的声势弄得很大,又是以陈燃的名义请客吃饭,又是当着众人的面对陈燃嘘寒问暖还百枝百枝地送花,很是浮夸。
陈燃却顾不上理她。
虽然自己的戏份不重,但最后一场十分重要的武打戏差点要了陈燃的半条命。
所幸没有再伤到腰,凝着一身冷汗从威亚上下来时,站在后面的晏新雪伸手扶了她一把,说:“小心。”
趁陈燃没躲开时,又替她整理了下头发,极为刻意拙笨的肢体接触。
宋玉如也不去管这些,有几次陈燃看着旁边的辛芯,都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亏心。
和屈柏的拍摄倒是正常。
对方展现出一个影后的素养,带着陈燃入戏,在戏中的气场很强,有几次陈燃与她的眸子对视,都觉得不自觉地被吸引。
陈燃拍摄完所有戏份回到杭临后,本来想去喻深大楼去接喻兰舟下班的。
但这次没有得到她的允许。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时喻兰舟才回到喻宅。
陈燃等候在门前,甫一看到喻兰舟时,就能觉察到自己所发生的变化——一看到她,自己的身体就好高兴啊。
之前也是,有的时候跑演出很累很累,但下了台一看到喻兰舟或者和喻兰舟有关的东西时,陈燃就头皮一麻,整个人都能感受到什么叫直冲灵魂和心房。
陈燃依旧弯身,为她换下鞋,边问:“您吃饭了吗?”
“嗯。”冷淡的语调。
“今天累吗,我待会儿给你按摩一下好不好。”
“不用。”
“那这个,”陈燃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说,“礼物。”
喻兰舟的目光更冷淡了一些,没去伸手接,而是说,“放那儿吧。”
“哦,好,舟舟。”喻兰舟的情绪很低,陈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
陈燃把礼物放下,想去牵她的手,被喻兰舟躲开。
喻兰舟说:“我去洗澡,你睡吧。”很久没出现过类似于命令的语气。
“我还不困,我想等您一会儿。”
“不困就在门口等着。”
听到这句话,陈燃确认,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等喻兰舟收拾好后,等在房门口的陈燃走过去,扒开自己的睡衣衣领,露出右肩给喻兰舟看,说:“喻老师,我这里伤到了一点儿,你能帮我涂药吗?”
不算厉害的伤,只是被蹭红了一点,陈燃用来撒娇示弱。
喻兰舟看了她一眼,接过药膏,冷淡的目光示意她坐到床边,然后用指腹大致抹在陈燃肩上发红的地方,不再看她一点儿。
“舟舟,为什么不看我。”陈燃的语气低落极了,她发现她真的很难忍受来自于喻兰舟的忽视,那比凌迟还要难受。
喻兰舟的声音冷得如同冬季夜晚的海面,“你不明白?”
声音低到令陈燃的双腿有些发颤。
此前喻兰舟一直在等待着陈燃主动跟她说晏新雪的事,剧组里人人都知道的事。
但一直等到陈燃的拍摄结束,也没等来一句解释或提及。
照之前的经验,陈燃不该不知道她要如何去做的,但陈燃却在耗着。
喻兰舟有些疑惑,直到今天听辛芯说,那个姓晏的送了陈燃许多的蓝绣球,同以前演出时陈燃收到的署名为Y的花的品种一样。
这就明白了。
陈燃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陈燃根本就解释不了她和Y之间没有什么。
一直以来,喻兰舟都觉得陈燃是只属于自己的,但Y却先于自己认识了陈燃,好像就,破坏了什么。
喻兰舟开始设想:她会不会更喜欢Y一些呢,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喜欢错了人呢。
她的目光看向今晚陈燃送给她的礼物上,很精致的礼盒,但是同许许多多个自己送给陈燃的礼物一样:都并未被拆封。
于是便问:“为什么不拆我送你的礼物?”
“舍不得。”陈燃过来牵住她的手,轻轻摇晃着,语气里有些委屈的软糯,像软乎乎甜唧唧的芋泥,“我想始终把它们当成一个个惊喜,存起来,好让我知道自己还有盼头。”
“每次演完一场演出,我给自己的奖励就是,下个月拆一个礼物。倒霉的时候拆一个,伤心的时候也会拆一个。高兴的时候就不拆了,不然就太过于浪费了。”
“所以我不是不拆,”陈燃的鼻头红红的,声音里又带着丝甜蜜,“而是很喜欢你送我的礼物。所以舍不得拆。”
理由还算合理,喻兰舟微微点头,“有要跟我说的事吗?”
已经避无可避了。
陈燃不得已,只能在此刻托出,她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感觉那个人就只是一个精神有些异常的人而已。”
“她对你做了什么?”
“就只是说喜欢我而已,还做了些让人感觉到十分尴尬的事。”
就前者来说,喻兰舟输了。
因为她从始至终没对陈燃说过喜欢。
“那你呢,喜欢她还是喜欢我?”无比幼稚的话,但喻兰舟却问得十分认真。
“喜欢您。”
“喜欢Y还是喜欢我?”
陈燃抬头,有些吃惊的样子,问:“您怎么知道的呀?”
喻兰舟鼻子里溢出声冷哼,“不能知道?”
“不是的,喻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喻兰舟揪着不放。
“喜欢您。”陈燃的眼睛热烈注视着她,“之前也只是以为您是Y,所以才在意Y。”
“喜欢我什么?固执霸道占有欲强?”
“喜欢您漂亮温柔,占有我、对我好。”
喻兰舟的情绪很不对劲,陈燃得出结论后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您今天不理我,是因为吃醋吗?”
“不,”喻兰舟双眸缓缓盯住她,如一条白蛇缠住她的猎物那般,说,“我是在练习,练习如何占有欲不那么强一些。”
猎物主动附身,她亲了亲喻兰舟的嘴角,搂着她,说:“我喜欢你占有欲强。”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想让你对我有情感。”
“怎样的情感?”喻兰舟的指尖在此刻慢慢地划过陈燃身体的曲线,“陈老师,教教我。”
陈燃的眼睛黑亮亮的,她带着喻兰舟倒在床上,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在光亮中回答:“什么情感都好,所有情感。喜欢,爱护,怜悯,发泄,倾诉,还有……占有。”
喻兰舟一一实现她。
鼻尖凑过去轻轻蹭着陈燃的鼻梁。磨蹭间那点细密的微小汗水好像也在交换,相融。
喻兰舟微微撤开,月光下的眸子却热烫得发亮,用残弱的气息道:“这叫喜欢。”
她头一回说了喜欢。
希望陈燃能听到,希望对方不止把它当成是一句床上的话。
又揽过陈燃的腰,又细又密地吻着,说:“这是爱护。”
然后扯落陈燃的睡衣一侧,露出后背,又吻在她受过伤的亮亮的疤痕上。
“这是怜悯。”
喻兰舟齿上微一用力,咬破了陈燃的嘴唇,眼里的红痣幽深,说:“这叫发泄。”
“而倾诉是——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我很不喜欢。”喻兰舟坦诚。
她没在网上找到晏新雪的更多消息,只知道她大概三十多岁,二十多岁时国内知名大导用她的小说拍了一部戏,叫座又叫好,自此后晏新雪便跻身一线编剧行列。
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香,香得有些诡异,就在陈燃的发尾处,时有时无的一缕。
喻兰舟觉得很奇怪,明明该是香水的味道,可她闻着,却泛着股陈腐气儿,像是潮湿泥腥的土上开出来的花儿。
属于那个女人的。
感觉是对自己的一种挑衅。
喻兰舟发力去咬了陈燃。
陈燃却很开心,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这处。
鼻腔涌上一股酸。
“舟舟……”声音短促。
喻兰舟的手在陈燃的乞求声中攻占下一座城池,说:“这个,叫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