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陈燃的声音被哭腔哽滞住,艰难说了声谢谢。
你是我命运唯一的可贵。
第二天,陈燃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徐婉、仇芳和辛芯都等候在一旁。
徐婉上前,说:“医生说手术情况很不错,好好养伤就可以了。”
“还有就是公司出了一些事,喻老师在处理,暂时来不了了。”
陈燃点头。
她知道。
昨晚喻兰舟跟她说了。
昨晚喻兰舟仔仔细细地同陈燃解释着,声音沙哑中有些软糯。
每说一个字一句话,就让陈燃的心跟随着燃烧过一个字一句话的血肉痕迹。
那时的陈燃神思好像要在顷刻间崩断一般,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个血红的非分之想:喻兰舟,我的。
“那就等之后您身体稍恢复一些,能转院的时候,会有私人飞机带您回杭临。”
陈燃惊讶地看了徐婉一眼。
“这也是喻老师的意思。”
徐婉转述:“她说,不把您放在身边,她不放心。”
陈燃的非分之想再次得到膨胀的欲心的加冕:
喻兰舟,我的。
几天后从通海回到杭临时,终于才见到喻兰舟。
她好像瘦了一些。
坐到陈燃旁边,伸出指头勾着陈燃的侧脸,问:“受伤的时候,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我说?”
陈燃垂着眸答:“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为什么?”
陈燃笑,语气轻松,“因为我好像还是倒霉了。”
有了这一回,下次再碰见类似的事时,会镇定自若一些的吧。
“没事。有我在呢。”不论发生什么,都能为你兜底。
陈燃看向她,目光担忧道:“还怕你多想。”
喻兰舟确实在多想:
如果不是自己要陈燃去参加这档节目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就不会在体内留下三颗钢钉。
医生说以后陈燃都要去注意腰部的损伤,不能久坐不能忽然弯腰。
陈燃过去的二十一年中,虽然小伤不断,但这样需要卧床两个月的伤,还是第一次。
宋玉如导演那边虽然说,可以为了陈燃把试镜时间稍微推后一些,但能不能赶上,以及陈燃能否登上明年一月份的演唱会舞台,目前都很难说。
陈燃确认了,喻兰舟真的在自责。
于是便勾起她的尾指,轻轻摇晃着,说:“医生说没什么事的,我也会好好做康复训练。”
又说:“您已经尽力在保护我了,不是吗?”事后她听李萱PD说的,喻兰舟反复几次的叮嘱。
喻兰舟眨眨眼,说:“这算什么保护。”
陈燃看向自己的右腕文身,说:“可是如果没有您的话,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她对着喻兰舟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你是我命运中唯一的可贵,其它的都不重要。”
我的生命,躯体,灵魂,在遇到您之前,是随时都可以破灭的。
陈燃极少地正式喊她的名字,说:“所以喻兰舟,你一定要开心,要幸福。”
喻兰舟抬起头,眼神被呈纳进了一片温柔的花海之中。
如第一次碰见受伤的陈燃的时候的心悸,如第二次在福利院看见她时,临时变更抉择,觉得会和她发生些什么故事的直觉。
她恍惚记起早些时候自己对周镜汀的回答。
那时的自己在片刻的慌乱过后,镇定下来说:“不想了。”
现在不想亲你了。
因为我记起了另一双纯挚热烈充满爱意的眼睛。
喻兰舟说:“镜汀,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结束的。”
“对不起。”
“因为我发现,我当时在做出那个和她睡的选择时,心中是带着些对她的爱的,尽管那时来说只有一些,但我对她,并不是全然无所谓的。”
“我为我之前向你说过的话道歉。”
“我不知道怎么能弥补你,但你现在需要想清楚,要不要和那个女孩断了,由你决定,你的身体,爱情,都在你手中。”
第48章
陈燃在康复期时, 每天戴着护腰的器具,有时在花园里用喷水壶浇花,有时轻轻倚靠在树下听风声。
喻兰舟看着她跟个玩具小熊一样可爱。
她们一起在喻宅的别墅里种花、种树, 也种菜,还养了一只有些黏人的小狗, 给它取名叫乐乐。
偶尔喻兰舟回来晚时, 陈燃会在客厅等着她, 给她端一碗粥,再用轻柔的手捏一捏她的肩膀。
她们习惯了在家时听着家庭音响中播着的符合二人取向的歌,或是在夜深人静时点开一部影片静静观看。
喻兰舟十八岁以前, 喻寄枝对她的看管很严, 不能跑, 不能跳,禁止她看电视电影等一切娱乐影音。
必要的公开场合出席时只会带着喻听舟。
喻兰舟在十八岁后才开始去读不入流的小说,看血浆糊满屏幕的悬疑剧, 也看细水长流的爱情。
这次, 陈燃带着她看了一部小众的韩国影片《致允熙》。
在听到主人公说“因为我说爱你,父母却认为我病了”时, 喻兰舟镜片之下的眼睫在黑暗里颤了颤, 被陈燃捕捉到。
主人公纯说总是梦见允熙,梦见在一起时, 陈燃再次凝望向喻兰舟。
她做着同样的梦。
故事临近结尾时, 两位女主人公在下雪的小樽重逢,陈燃再一次去想象, 她们在并肩行走到路的尽头时, 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 可却始终想象力匮乏,补全不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她的头轻轻枕着喻兰舟的肩,说:“这部比较适合冬天看,我们可以在冬季重温,然后等下一个夏天到时,我们再看另一部《道熙呀》,好不好。”
那一部倒和自己的心境相似些,都有着同样的被救赎,被拯救。
喻兰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好像先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说:“好。”
陈燃蹭一蹭她的肩,又嗅一嗅她身上的香气,好像在吸她一样。
在有更多时间相处时,许多次陈燃都觉得,是因祸得福了。
她在这段时间里放纵沉溺自己一颗燥热的心,喻兰舟却始终欲望浅淡。
两个正当最好年岁的人二十天了没有一次,这正常吗?
这不正常。
所以已经摘下护腰的陈燃决心软磨硬泡地求她一次。
于是在主人公的踩在积雪上的脚步声隐没时,陈燃吻上喻兰舟的锁骨,然后抬手,摘去她的眼镜。
喻兰舟双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说:“不行。”
“医生说没问题的。”
喻兰舟疑惑:什么医生,哪个医生?
几秒钟之后她反应过来——陈燃你都问了些什么啊。
耳朵尖滴红,却冷着脸,说:“不要随便去乱说这些。”
陈燃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没有,我是去搜了些视频,视频里医生说的。我没有乱去说,舟舟。”
她才不会跟别人说呢,一个字都不可能。
“嗯。”喻兰舟微敛着下颌,但手依旧没放开,依旧是不允许。
陈燃舔着她的耳廓,“我真的很想你。”
“一会儿就好了,不,十个数就好了。”
“你宠宠我好不好。”
“好不好嘛。”
喻兰舟抬着眼嗔看了一下她:真是个撒娇鬼。
没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喻兰舟左手的两根手指直接按在她水泽上,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腰别动。”
“嗯。”陈燃点点头,然后垂下头咬唇盯着:
那是一双特别漂亮的手,莹白光润,此刻正捻按在鲜红的花朵外侧。
喻兰舟心内数着数,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十个数就好。
十,九,八,七,陈燃的身体颤抖着。
六,五,抬起湿润的眸子看她。
四,闷喘了一声。
喻兰舟越来越慢地数着。
三,咬着唇。
二,身体紧贴着她。喉管里溢出高亢的声音。
一,解决了蔓延的余韵。
喻兰舟收回手。手上一片水渍。
在余韵中的陈燃弓起身给喻兰舟擦手。
留白的电影结局被此刻的陈燃私自补全。那一晚两位女主人公,就是该干柴烈火地来一次的。
“那么敏感吗。”甚至都没进去。
陈燃对她的欲望重得吓人。
“对你。”只有对你才会这样。
“以后要不要用玩具?”她怕自己满足不了。
“不要。”陈燃果断拒绝,“只需要你,只要你。”
“好。”
陈燃的手探到喻兰舟身上,也想为她解决。
却又被止住,喻兰舟轻轻笑,声音更小一些,说:“我有点累。”
是真的很累。白天刚解决完公司的一堆事务,傍晚去医院复诊右手,晚上回来陪陈燃看电影。
“好。”陈燃湿漉漉的双眸充满爱意地盯着她,亲了一下唇,说,“我爱你。”然后趴在喻兰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