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搬去我那里。”白沛言简意赅。
“不...”
“那我搬来？”
“不行！”裴乐猛地从白沛腿上弹起来，踉跄着扶住书桌才没跌倒。他躲开白沛伸来的手，看着这狭小的空间，眉头紧皱：“你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白沛静静看着他，眉梢微挑。
“你不准过来！”裴乐又加深了语气，看着刚才收拾好的手稿，眼眶不知为何红了。
“我就是想每天睁眼就能看到你。”他突然放软语气，指尖轻轻擦过裴乐泛红的眼尾。
白沛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他太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利益。交往中除了身体的需要，适当的甜言蜜语也能加速关系的融洽。
裴乐呼吸一滞，挂在睫毛上的眼泪要落不落。这个男人太懂得如何拿捏他的软肋，他害怕沉溺，更害怕失去后的痛楚，所以宁可保持距离。可白沛偏偏要撕开他所有防备，强势地闯入他的生活。
他需要他，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起来，他甚至想不到拒绝的理由，脑中的小人早已统一战线，或许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那一眼，他就不再有其他选择了。
“约好的时间快到了。”白沛看了眼腕表，语气恢复平常，“带些必需品就行，其他的管家会准备。”
裴乐垂下眼睫，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再也逃不开了。
这个男人…
刘星阳约在了集团大厦的录音层。这一整层都是顶尖的音乐制作空间，从最前沿的电子合成器到价值连城的古董钢琴，应有尽有。白氏雄厚的财力，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裴乐一出电梯门就被那些精密的设备吸引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抚过一台老式黑胶唱机，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宝藏。白沛看着他这副模样，放下心来，低声对工作人员嘱咐了几句，便转身进了电梯。
他要练歌总不好还陪在一边。
电梯缓缓上升，白沛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眉头渐渐皱起。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严重怀疑这里面有人搞鬼。
第8章
“白总！”电梯门刚开，何秘书就殷勤地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
白沛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在何秘书身上来回扫视，鬼来了。
“白总，您之前吩咐签约的那位薛盼盼，薛小姐已经签约了，现在就在楼下录音棚，需要见一面吗？”何秘书依旧专业精英的模样，眼镜下的双眼满是单纯。
单纯，呵呵…
白沛脚步未停，冷声道：“我看起来很闲？”
他是什么人能见的，没点眼力界。
何秘书快步跟上，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家总裁的毒舌本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继续说着：“《我是大歌手》的版权已经完成转让，录制时间就定在下月初。节目组那边询问我们关于参赛人选......”
“除了裴乐和薛盼盼，剩下的让杨让自己挑几个有潜力的。所有的一切让节目组按他们的指标来，其他公司的人员也一样，包括素人。”白沛又补了一句，“告诉负责人，我就是看中了他的策划才买的，别给我瞎搞，让他强势点，谁敢不听，让他来找我！”
“明白，我会转达的。”
白沛接过何秘书递过来的平板，一边说指尖一边在上面划动，看到个名字停顿了一下，白沛想起剧情中好像有个反派杨序的，暗恋薛盼盼的男二？爱而不得使绊子，结果…跟男女主做对能有什么好下场，他不在乎一个小反派，可这毕竟是公司的艺人。
“我们公司所有的参赛人员，背景都查查清楚。”他眯起眼，“还有告诉杨让，公司所有参赛选手必须服从节目组安排，别以为是自家的节目就想乱来，谁敢搞小动作，我就找他。”
“明白，我会亲自盯紧。”何秘书点头，却欲言又止。
白沛陷进真皮座椅，金属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个圈，“说。”
“有几位董事对收购版权的事有异议，认为投资未经董事会讨论......”
白沛嗤笑一声，点燃香烟，“这点钱也要跟他们讨论？这么缺钱花？”烟雾中他眼神锐利，“告诉他们，可以来跟我我签对赌协议，节目亏了，我自掏腰包每人赔一亿；要是赚了，他们就自愿按市价把白氏股份全数转让给我。”
何秘书瞳孔骤缩：“白总，这......”
“现在就去，讲清楚，我可不贪他们的。”白沛掐灭烟头，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下午的会议让林特助主持，我就在这等他们来签协议。”他抬眼，“记住，过时不候。”
办公室门轻轻合上时，何秘书后背已经湿透。他望着紧闭的磨砂玻璃门，突然意识到，这哪是对赌，分明是要借机敲打董事会。
人就是这样的安逸的生活过久了，就老喜欢找点刺激的事干，挑战权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谁能斗得过他们总裁啊，这么几年了还看不清楚呢。
看着工位上几乎快堆积成山的文件，怎么总裁回来了，活没少，反而更多了啊。何秘书任命的推了推眼镜开始陷入忙碌的工作中。
楼下练习室内，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钢琴上。裴乐站在谱架前，正专注地与刘星阳和李老师讨论着。
“你的音色条件相当出色，”李老师翻看着乐谱，眼中闪烁着惊喜，“这首歌的词曲都是你自己创作的？”
“嗯。”裴乐轻轻点头。
“有这么好的作曲天赋之前怎么不投稿啊，你这首我看我看时间都是去年的了。”李老师有些惋惜的说，他们找好作品找的头都秃了，这人居然还有这么多，这…这真的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裴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乐谱边缘，眼神暗了一瞬，没有应答。
刘星阳见状赶忙打了个圆场道：“现在不也不晚，以后还有更多呢。”
“看来我们白氏娱乐真是捡到宝了。”李老师没发现裴乐的异常，依旧兴奋地对刘星阳说，随即又转向裴乐，“来，我们再试一遍。”
这是一首关于追梦少年历经挫折却永不言弃的励志歌曲。旋律从低沉压抑逐渐转向激昂高亢，对歌手的音域跨度与演唱技巧都提出了极高要求。
裴乐原本是钢琴专业出身，过去三年唱歌全靠自学，他也没什么钱，就只能看看视频，或者是模仿别人唱歌，这样就会导致他的很多发声方法都存在误区。
李老师指着乐谱上的一段转音：“这里的胸腔共鸣还是不够到位，”他示范性地哼唱了几句，“感受到气息的支撑点了吗？”
刘星阳虽然是个经纪人，但对于歌曲也有丰富的经验，推了推眼镜建议：“或许可以降半个key？前面高音区的连续冲击对声带负担太大。”
“好，我再试一次。”裴乐深吸一口气，调整站姿，重新来。
就在裴乐唱到高音区时，一阵清透的哼唱声从隔壁钢琴区飘来。
薛盼盼不知何时坐在三角钢琴前，正跟着裴乐的歌声一起加了进来。她抬头迎上三人惊讶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抱歉，我只是觉得这首歌太好听了，不自觉就跟着哼了起来。”
李老师怔忡片刻，随即会意一笑，招手让人过来：“你们两个一起再试一试。”
裴乐刚也听见了女人的声音确实合适，也没拒绝，当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时，薛盼盼清亮的音色完美衬托出裴乐嗓音中的故事感，让整首歌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一曲终了，练习室里回荡着最后的余韵。
“完美！就是这个感觉！”李老师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你们俩的音色碰撞简直绝妙——一个清透如泉，一个深沉似海，正好诠释了这首歌的灵魂。”他突然转向薛盼盼，“你是......”
“老师好，我是薛盼盼。”女孩落落大方地向前一步，阳光在她发梢跳跃，“公司新签约的歌手。”
刘星阳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薛盼盼确实很有星相，巴掌大的小脸，灵动的杏眼，笑起来时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完全符合当下流行的“初恋脸”审美。
“又一个好苗子！”李老师拍手笑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裴乐，“说起来，你们这段和声配合可以考虑......”
“嗯，改成合唱版本确实更有层次感。”裴乐专注地盯着乐谱，手指无意识地在纸面上轻点节奏，完全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对身旁的薛盼盼浑然不觉。
李老师饶有兴趣地转向薛盼盼：“你之前系统学过声乐吗？”
“没有...”薛盼盼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耳尖微微泛红，“小时候大家都说我五音不全，连音乐课考试都是勉强及格。”她抬头看了眼钢琴，眼中闪烁着怀念，“其实我到现在都看不懂五线谱，只是...听到好听的旋律就会忍不住跟着哼唱。”
练习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裴乐终于从乐谱中抬起头，女人说话时微微下垂的眼睫，不自觉流露出的那种对音乐的纯粹热爱，让他想起这三年坚持梦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