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什么人?来不及了!群马根本不受控制,只有马王才可以控制他们!我们来不及了!”同伴高喊,也焦急地望不远处看那道身影。
“那是!该死!那是吉桑!是吉桑!”阿图鲁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到破音,挥着自己的鞭子紧急给自己同伴指令:“吉桑要是出事,我们都没命了!”
“他?他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
“这不是找死吗?”
所有人都急了,慌乱得不成样子。
那是可汗王最宝贝宠爱的未婚妻!当初不过是有几个人无礼地看了几眼吉桑,就被拖出去鞭打,要是吉桑身上多了一道小口子,只怕他们连命都没法赔。
这么弱的中原男子在草原上乱跑什么?
连一只马蹄都受不住。
阿图鲁急得心里冒汗,自己不顾断腿断脚的风险,急急地冲到最前,企图用弯刀逼停马王。
然而他还没有挥刀,马匹就径直停下了向前地的脚步,转而在原地高速奔腾,形成圆圈,脚步又撩起厚重的烟尘,急速漫开,人被烟尘呛得眼睛都花了嗓子发疼。
阿图鲁下了马,提着刀站在烟尘里,眯着眼,强行想要看清马群的情况,然而心里焦急,马群急转,自己提着刀横冲直撞,却数次被弹回,他最后一次被弹回,直接被弹到了数米开外的烟尘外,看着马匹有序地跑圈,喉咙中含了一口血,他自己粗野地吐了血,准备提刀再上时,马匹却停了下来,烟尘散下,同伴们错愕地看着圆圈内里。
他心头大震,以为吉桑已然成了一团碎肉,自己着急忙慌地去看,然而一瞬间,却也怔住。
向来桀骜烈野的马王,长着最茂盛俊美的鬃发的马王,周身肌肉盘结,线条绝美,双眼冷厉肃杀,带着最浓郁的彪悍气,此刻却停着脚步,乖顺地低下头,哼哼地叫了一声。
完全就是在,恳求。
它在向它面前的人恳求,示弱。
底下眉眼。很是乖顺。
而在它身前的人,眼睛还红着,眼泪在眼角滑落水雾,手腕雪白纤细连羊羔都比不上,乌发散,小脸苍白,极致的皓齿明眸,楚楚可怜,被吓得细细啜泣,对着在他面前低头的马似乎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但又似乎察觉到马王示弱在讨好他,他才慢慢的伸了自己的手,试探着地向前伸,缓慢地贴上了马王的鼻子。
马王被贴上鼻端,丝毫没有半分不满,甚至还蹭了蹭,直接收了腿在他眼前盘坐下来,全然成了盘坐在自己主人身边的乖宠,哼哼地继续叫。
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
这......这可是马王。
上一个尝试驯服他的,还是北疆的驯马名将,挥刀可斩马腰,最后生生被马王摔断了腿,残废终身。
居然,居然就这么被驯服了?
阿穆罕得到栲的讯息,急速赶来,纵横疾驰数十里,身下马匹被累地难以动弹,他换了一匹马,赶到众人赶马的地方时,他拉着马缰,却急速停下,皱眉微愣。
全然不同于往年一众奔腾凶猛的赶马,眼前几乎甚至算不上是赶马,反而像是人和马一起散步,慢慢悠悠的,骑马走在前方的几个汉子还笑着拍手,很是自在,看见他来,连忙低了头,向旁边撇去,给他留出空位。
阿穆罕眉头皱得更深,一群汉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撇,他逐渐深入,一张张脸在眼前散来,脚步声还在耳边错落,他犹如逆行而上,在深处时,最后一张挡住他的脸撤开。
他瞬间被惊艳到。
他明了怎么回事了。
群马低头慢走,环绕中心处,各种颜色遍布,却在最中心处,有一只颜色纯正的棕马最是高大完美,而它的背上,他的吉桑坐在上面,眼睛还泛着被吓哭的红,唇色红软,乌发垂落着,下巴带出一点粉,北疆的彩衣束腰衬得他鲜活雪白,漂亮得不可方物,赤着脚骑在马背上,粉白微红的脚踝在空气中晃荡,骨肉匀亭,莹润颜色像梦里的荒唐色。
他的吉桑。
他驯服了马王。
或者说,马王和他一样,选择臣服。
.......
马王身边还跟着一只小母羊,不紧不慢地走着,脖子上的栓绳攥在苏佑手里。
“咩。”
作者有话说:
谁不喜欢小美人呢~
嘻嘻
求评论呀,么么么哒。
第50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8)
马王很是高大, 腰背高度比其他马高一个头,而且野马没装缰绳和鞍,他坐在马背上其实一半的力气都用来夹住马背, 保持平衡, 另一只手里攥着马鬃,才勉强坐得安稳。
原先马走得慢且稳当,他能保持个大概。但是马突然间停下来, 迎面高大威武的男子骑着马, 迎面而来,无关深邃立体而精致,肩宽腿长, 气势凌冽,他看着来人, 想到手边那只小母羊,顿时心虚, 腹诽说亡羊补牢应该还不晚。
阿穆罕下了马, 走向苏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群马环伺,数量几乎堆积成海, 苏佑则是坐在最尊贵马匹上最漂亮的神明。
阿穆罕在走向自己的神明朝拜。
苏佑心里有些害怕,瑟缩着,自己脚趾都贴在马王的毛发肌肉上, 心虚地蜷缩起来。
这, 这是准备亲自教训他了,是吗?
他再也不乱跑, 也不捣乱了。
苏佑手心里全是汗, 勉强勾出微笑对上来人, 嘴巴抿了抿,想要说话,却嘴巴张和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要怎么教训他?
苏佑忍不住想。
然而下一刻,向来狠厉武断又凌厉尖锐的高大男人,却向他伸出手,笑道:“想要下来吗?”
“......”苏佑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有些愣。
“你下来,我在下面抱住你,乖。”阿穆罕声音低沉,用中原话和苏佑说,一旁土生土长的北疆人听不懂,苏佑低头看着阿穆罕眼睛,察觉他眼底没有恶意怒气,收敛了眼神,看了看自己手心里攥紧的鬃毛。
他的腿已经被磨得有些疼了,手心也因为攥得太紧而一直发酸,他已经坚持不了太久。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松了手心里的鬃毛,伸手放上了那只大手上,却是宽大上放了一只纤细如玉。
像是神明准许臣子信徒在他面前跪下,祈求信仰一般。
阿穆罕站在下方,用忠诚的劝告哄住了坐在上方,局促不安的吉桑。
吉桑善良温软,三言两语就容易被哄住。
他得了允许,直接发力,将人揽抱进了怀中,轻松地把人从马上抱下来,抄着他的膝弯稳当的走,温软在怀,爱不释手。
一旁拿着鞭子的汉子们袒露自己半边臂膀,暧昧地吹口哨,甚至好几个直接高声欢呼。
苏佑本能的抱着他的脖子,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样的动作过分熟稔,自己腿脚又痛又酸得没有力气,只能悬空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背,上面有几道被尖锐草植割伤的细小血痕。
他被男人从一匹马上又放到了另一匹马上,但是与先前不同的是,他被安放在了精美牢固地马鞍上,手心里还被放了一段缰绳,他手心里还有点痛麻,力气也使不出来,最主要的是他还不会骑马。
他张嘴想要和男人解释,然而下一刻,巨大阴影覆盖上来,腰身被人收揽住,强大的存在感自身后袭来,他几乎一向后靠,就是男人坚实的胸膛,抓着缰绳的手被人包裹住,男人倾覆下来,靠在他的肩头,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怎么样?是不是还不会骑马?”
“嗯,是还不会。”苏佑从小到大还没怎么骑过马,出行都坐马车,文不成武不就,确保自己废柴人设完美。
今天真的把他吓坏了,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骑在马上威武成风的男人,简直帅爆了。
“那,想不想学?”阿穆罕低声地哄,手挑了挑缰绳,却是还没有松开苏佑的手,反而扣着他的手,捏了捏他手背上薄薄的一层软肉:“我教你。”
苏佑心痒难耐,但是又害怕阿穆罕嫌弃自己笨,阿穆罕脾气似乎很不好,他怕自己会被苛责得很难受,他思想斗争做的激烈,想,又不敢。
“北疆里,除了苏野尔他们,就只有我会中原语了。”阿穆罕看出来苏佑纠结,自己冷不丁出声推了一把。
“那......我可以选苏野尔他们教我吗?”苏佑试探着问,小心翼翼地。
阿穆罕指腹揉捏着,很是轻松随意地说道:“当然可以。”
苏野尔等人最近一年还是去其他部落,不要回北疆的好。
累赘,碍事。
阿穆罕评判。
“那我们现回帐?”阿穆罕说。
“嗯,好。”苏佑想到坐在马背上的风驰电掣,很是防备地攥紧了缰绳,才反应过来男人扣着自己,刚要挣扎,男人却一夹马肚,直接跑起来。
苏佑在马的大踏步颠动里,吓得什么都忘了,连忙闭了眼睛,心肺好像都要颠出来,甚至还庆幸自己很是安稳,当扑面而来的风越来越凌厉,几乎变成刀子一样在耳边刮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往阿穆罕怀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