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苏佑感激地向男人看去,发现他不是中原人士,浑身结实,身形高大,络腮胡子径直到了耳根处。粗犷得像在草原上喝酒和人决斗的北方汉子,他眼神很凶,一扫过去分毫不留情面。
几个姑娘被他吓住,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开,苏佑感激涕零地说:“多谢。”
“不必,我只是看阁下似乎百般不情愿,才出手而已,这些姑娘向来眼光高,前几日尚书独子前来,都遭好一番嫌弃,你来她们却争相涌上来,可见很是喜欢阁下。”
“是吗?几位姐姐还真是热情。”苏佑感叹。
“你我相见,既是缘分,我也算帮助过你,不知可否阁下同意也助我一次?”
“我?我能帮助你什么?”
“完成我的夙愿。”分明是粗野的汉子,却说话谦和有礼:“一整幅的中原图册。”
“现下还差一人形,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如今看见阁下,恍若神击,我觉得今日如果和阁下走失,必将是我抱憾终生的事。”他说的赤诚而热烈,听得让人触动。
苏佑顿时使命感起来了:“我,我还能完成这么重要的事呢?我天生愚钝,什么都做不好。”
“能!阁下什么都不做,只需要站在我面前,就能。”男人生怕苏佑跑了,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卧房。
男人显然是游历四方的画家,角落是潦草的行囊,然而文艺画作却都是工整仔细的拜访,笔墨纸砚,案桌书签,皆是上品,颜料都是世间难寻的最纯正颜色。
苏佑被他安坐在位置上,长满络腮胡子,手指又粗又壮的高大草原大汉握笔绘画却也还真有那么点气势,眉目端详,视线专注。
苏佑坐着,时不时会伸长脖子偷偷看,但也看不见个所以然,只觉得男人画画认真。
男人的确是在极其认真的画他,而且线条苛刻,笔笔要求传神,但是他所画的苏佑却是穿着女子衣裙,面容优渥,斐然绝色。
他是北疆部落里的无名画师,游历中原大半生只为画画,手中这一副中原女子图鉴,是他要奉给可汗王的礼物,但是诸位副位皆以经补齐,却始终缺少一位人间绝色。
他一路跋涉千里上了京城,甚至进了美人如云的欢喜楼,只为了追寻着人间绝色,然而却始终不可得,今日忽然苏佑在他眼前忽至。
他眼前一亮。
人间绝色,或许也不一定非要女子。
而且他敢断言,他看画卷千万有余,前两千年绝对没有如此标志的人物,他这才急切地要苏佑替他完成画作。
若是错失,他是要遗恨终身的。
男人笔法越画越快,而且双眼越来越亮,最后一笔落成,额头满头大汗,心满意足地落下笔,宣称:“阁下今日往后花销皆由我包了,你只管敞开心思去玩!”
“哦,多谢。”苏佑起身想要看看自己被画成了什么样,男人却抬手推他,急匆匆将他赶了出去,门急切地上了。
男人对着画卷十分满意,准备差人送到北疆部落供奉给可汗王,以庆祝他的生辰。
苏佑站在门口一脸懵逼,觉得自己似乎好像成了一个工具人,被男人用完了就赶走了。
而且男人邀请他的时候无比热情,简直下一刻就怕他跑了,现在赶他赶得像是不耐烦,一前一后差距大得简直不想是一个人。
大概,艺术家都是有点神经病的吧。
苏佑准备转身离开,然而目光一晃眼,却看见熟悉的人从门口走进来。
林端。
虽然他易了容,将白发遮掩成了黑发,惊艳面容转变的平平无奇,但是苏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只见林端走入内里,他做贼心虚地看了周围两眼,缩着脖子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可汗王是第三个片片。
下个世界应该也是三个,下下个世界就不是了。
呼。其实三个切片里,林端是最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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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1)
林端行迹很是诡异, 苏佑绕了一阵就找不到了人,自己在一众烟花玩乐人里乱转,前院逛到后院, 再在一间间房门前停了半晌, 也还是没找到林端,他心里着急,差点就叫系统帮他搜索一下林端位置, 然而系统提醒他积分稀少, 他才罢休。
自己无可奈何地继续找,绕了第三圈,正苦恼无比时, 自己一转身却突然磕上男人结实的胸膛,陌生的气息覆盖过来, 却不是旁的酒肉男人的荤臭,而是像是山上冰雪一样的清新还夹杂一点酒气, 苏佑抬头看, 却正好对上林端不清明的双眼。
似乎,他在这欢喜楼里被灌醉了。
两颊微红,先前冷淡理智的睿眼迷离, 肢体无力,呼吸紊乱,脚步走得也踉踉跄跄歪七扭八, 苏佑顿时计从心起。
这人都到他手上了, 他怎么陷害,还是他说了算的, 对吧?
苏佑觉得自己作为路人甲, 有些过于邪恶了, 简直像个反派。
他甩了甩头,连忙回神,伸手搀扶住林端:“这位公子,可是喝醉了?我给你开间厢房吧。”
林端呆木地转头,皱了眉,似乎要甩开他,然而却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却没了异议,任由他搀扶着。
苏佑特地开了最好的一间房,把林端扶了进去,这欢喜楼也是用了大价钱的,房间里居然清凉如秋,装饰华美而古朴,角落一袭暖香袅袅而散开,房间里都是香味。
苏佑十分满意于这样做坏事的环境,把林端扶到床榻上后,自己拍了拍手,准备去外面找个姑娘守着他,倒也真不必发生什么,只需要明日清晨他告发林端的时候有人证即可。
他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背后忽然有高大阴影遮掩住他,连带着还有酒气和男人味道,呼吸紊乱的在他耳边嘈杂。
苏佑顿时心头一紧,不敢回头,手抓着门把更加用力急忙想要开门,然而房门已经开了一半,身后男人却极其粗鲁而迅速,一双有力的手闪电似的抱住他的腰,苏佑慌急了,死活想要探出头出去,然而身后男人霸道极了,察觉苏佑想走的意图,直接把他拽了回来,连带着门也一起哐地关上。
苏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房门就已经被紧闭,他看着雕花精致的门欲哭无泪,那双大手慢慢收紧,男人把下巴搁在他的肩颈处,轻轻嗅他身上的味道,不时唇瓣擦过,留下一点温软的触感,缱绻又迷恋的,喘息了一声。
“那个啥,国师,您应该知道我是男的,对吧?”苏佑被林端这样简直吓得不行,自己艰涩地哐咽唾沫,颤颤巍巍地问:“你不会是被这里的人害了吧?”
苏佑现在觉得,林端除了喝醉了之外,很可能还中招了,所以往日清冷得像是寒冰天山一样的人物,今天怎么就跟求偶的孔雀似的,而且他还不分男女了!
居然连他都抱。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端说话声还沙哑不止,几乎再没了清明克制,而且情绪缠绵,缱绻斐然。
他越蹭呼吸越乱,也越来越不满足,一点一点剥开苏佑后颈脖,然而雪白上笔法锋利的婆娑祈福谣生生刺了他的眼睛,他向来寡淡的情绪突起,一把把苏佑翻过身,堵在房门上,自己继续抱着他,却把他死死困住,只能在方寸之间看见彼此。
苏佑被他吓到了,缩了缩脖子,眼睛睁大,嘴巴微微打开,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眼睛视线都乱,长睫毛都跟着心虚地颤动,细细微微地说:“干,干什么?”
“没什么,我大概是醉狠了。”林端在近处将苏佑所有收揽进眼底,手臂扣着的腰极其纤细,鼻尖环绕淡淡香气,不时还有香味扑面而来。
然而鼻形窄而柔和,轮廓走势温柔而流利,眼睛清亮,明眸乌羽,原来赵懿喜欢的人是这副模样。
林端伸手掐住苏佑的下巴,向来严肃的脸上却忽然有了一点轻佻气,也泛着自嘲。
赵懿的眼光的确不赖,眼前人的这幅长相,的确是人世间难得的绝色,居然比女子还要漂亮惑人。
难怪一眼,就让他这个所谓的祈国圣子乱了心窍。
从此日日梦魇,无从礼仪恭敬,全是湘妃妩媚颜色,净心难撤,宽衣解带也好,纵情恣意也罢。
不消除的,却是他一颗脏污的......觊觎心。
纵使听闻婆娑祈福谣落了苏佑的身上,他也从未断过昏黄嘈杂的梦。
他摩挲着指尖的触感,眼眸沾了欲/念,眼底情绪翻涌晦暗,全然没有所谓祈国圣子的半分严肃模样。
绮念难消,魂牵梦绕的人在他怀里,酒意在两个人之间散开。
林端终是败于自己肮脏恶意,掐着尖尖的下巴,低下头。
他一生都克己复礼,清心寡欲,为国祝祷,不曾有过僭越的时候。
就,满足他这一回吧。
他原先只是想要轻轻贴上,然而在自己口齿尝到甜味的那一刻却是收不住了,直接乱了,凶恶又肮脏的,一进再进,怀里的人挣扎,他掐了他的手,制在身后,逼着怀里的人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