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陆可乐跟鹿茸在大厅疯跑,神童在装模作样翻报纸,可乐跑累了凑上前,埋汰好朋友,“你转性啦,竟然要好好学习了。”
  好好学习是不可能,老祖看四方块字看得直迷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想找的字。
  跟陆可乐要了报纸,小家伙趁妈妈洗澡的功夫,拿剪刀把需要的字剪下来。
  报纸折好,放在小书包里。第二天幼儿园上手工课时,她把剪下来的字用胶水粘在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上。
  下课后,还把不要的报纸扔在教学楼外的垃圾桶里,她人缘不好,小朋友不跟她一个桌玩折纸,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角落的桌子鼓捣了啥。
  身为公安局的小顾问,咱们神童本身就是优秀的笔迹识别小专家,更要避免被发现。
  既然要犯罪,当然要有反侦察方案。神童认真耍起心眼子,厉害得没边了。
  还剩一步。
  小孩放学后,跑进刑侦大队办公室,陈晨又在写结案材料。小孩坐在桌子对面,眨着大眼,小模样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咯咯哒叔叔,我一直在想偷标枪,菠菜,白条鸡的小偷,他那么艺高人胆大,是不是超级厉害呀?那么厉害的小
  偷蹲完七天拘留就要跑了,我们是不是该再审审他?”
  陈晨停下笔,其实这两天他也有在考虑这件事,那个小偷一看就是老手,兴许在别的地方犯过大事,如果就这么把人放走了,确实不甘心。
  要知道好多大案的破获,就是在别的地方闲来一笔,才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陈晨意动,“明天他就要出来了,我让拘留所把他送到咱们这。”
  “好呀好呀。”
  小孩第二天下午跟幼儿园请了假,跑来听陈晨审问。办公室就他们俩,刘阿姨去检察院了,爸爸和其他人都在外面跑案子。
  小孩趁咯咯哒叔叔在里面审人时,把自己贴好的带字的纸塞进了小偷从拘留所带出的包袱里。
  藏好后快速跑进里面的隔间,拧开审讯室气窗,听咯咯哒叔叔问话。
  老祖捏着下巴,边听边摇头,真是个老油条啊。
  这个叫白长山的小偷,很有可能名字也是假的。他自称下岗后受了刺激,精神不怎么好,偷点东西才能缓解,他从没偷过值钱的,大都是一些吃的。
  他还假惺惺掉了几滴猫尿,说出去后就找医院开药,一定把这个毛病治好。
  陈晨问了他一个小时,又晾了他一个小时,接着审问半个小时。实在问不出什么,只能遗憾地把人放了。
  有审问羁押时间限制,现在不放,几个小时后也得放人,跟他要了地址,要求随传随到。
  也别指望地址是真的。办案就是这样,你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却苦于没有证据,拿对方没办法。
  郑副市长是,这个白长山也是。
  只有神童逗逗别出心裁要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拘留所太冷了,白长山受不住,在里面买了套加厚的棉衣棉裤,自己原先穿的毛衣毛裤被塞进了包袱。
  回到临时住处,他抖落毛衣时从里面掉出一张纸,上面的字迹是用报纸上的字拼贴的,没有标点符号,大小不一:黑猫死了埋进墙顺遂街12号黎明小区4号楼1单元202
  第68章 爱伦坡与异想天开
  白长山确实是化名,他是从关外来的。低估了谭城的寒冷,准备不充分,只穿了毛衣毛裤,在拘留所冻成狗。
  这次单枪匹马来谭城是为兄弟们打前哨的,他们不准备偷,他们要抢,抢个大的,银行。抢完就跑,逃回南方,北方佬闻着汽车尾气哭去吧。
  四个兄弟中大哥是军师,让他这个最能跑的先独自来谭城,去银行踩点之前,务必先去公安局门前拜个码头。
  偷东西是他有意为之,想要看看谭城公安和部队这边的反应速度,后者也不能忽视,不小心搞大了,部队也会参与追捕。
  码头拜了一半,就被抓住,就那么几样小东西,竟然连警犬都出动了,他想不明白,偷的大高个,看肩章军衔也不算高啊,这里是司令部,尉级军官不是垫底的存在吗?
  在拘留所待了七天,白长山已经打了退堂鼓,他跟北方大冷库气场不和,相信兄弟们也会不适应。这里的公安和部队很专业,已经盯上他了。
  甚至有钱大款也爱多管闲事,开个大奔帮忙抓小偷,真是闻所未闻。
  他要换个公安,部队,大款和狗都不灵的城市抢去。
  这张纸是怎么回事?
  从拘留所出来之前,那里的工作人员让他检查了寄存的随身物品,钱包,手表,毛衣毛裤……衣裤里肯定没夹纸。
  出来之后被车送到公安局,待了将近三个小时,天快黑了,才被放出来。
  他嫌冷,原先住的地方也没留下值钱的行李,就近找了个旅馆落脚。没坐车,没接触外人,在前台办入住时,小包袱也没离手。
  那么这张纸是什么时候被塞进包袱的呢?
  拘留所的车不光载了他一个,那辆面包经过改造,靠窗户修了两排长椅,面对面一共坐了四个人,有一个跟他一样是蹲拘留出来的,半路就下车了。还有两个是拘留所工作人员,来公安局办事。
  他来北方水土不服,这几天时不时肚子疼,半路上了趟厕所。一个可能是上厕所时,拘留所的人塞进去的。
  剩下一个可能,在公安局被审问时,随身物品不允许带进审讯室,包袱放在门口右侧的置物架上,是公安局的人塞进去的。
  白长山冷笑一声,把纸撕了,不管是谁放的,都是在给他下套。
  什么黑猫埋进墙,墙里就算有黄金,他也不去,那个202室只要进去,就能立即招来110,他要是反抗了,兴许还要被120拉走抢救。
  当他是大傻子吗?
  聪明的大逗逗使完计谋,发现自己力有未逮。接下去的活,她这小身板没法干,还得让爸爸来。
  在外面走访的戴豫收到了女儿的传呼,好家伙,还是英文,“SOS.”
  都十万火急了,那赶紧回吧。
  父女俩没在单位说,跑回家交流的。
  小孩大眼睛飘啊飘,就是不看爸爸,“你能不能叫你那个监视的朋友去顺遂街的黎明小区监视一个人?”
  戴豫有点懵,“去监视郑家人吗?那里还没收拾完,上上下下都在装修,没法住人,他们不会过去的。”
  逗逗仰着脖颈,盯着客厅顶棚石膏板的花纹,对着空气说话,“不是监视郑家人,那个人你没见过,办公室有他的照片。”
  蹲拘留的人公安局会留档案,她下午在办公室看到了白长山的大头照,照的挺清晰,比身份证好认多了。
  戴豫伸手把闺女的包包头板正,“你说的没头没尾,爸爸不明白。”
  小孩大眼继续发飘。
  “我从一个朋友那得到的消息,有个人最近会去郑家新房子偷家。”
  戴豫:?
  大闺女的话槽点太多,让人无从下嘴,从哪开始挑毛病好呢?
  “你有一个朋友?”
  “嗯呐,也是出马仙呢,是小白道友的道友,算宅子风水特别灵验,我给她地址,她帮忙算出来的。”
  大逗逗出息了,听她爸爸说现代社会,尤其谭城这样的人情社会,最多六个人就能找到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关联,她也瞎关联了一个。
  为此还打电话让大仙帮她圆谎,不帮忙就去他家杀鸡,帮他治晕血。
  你消息来源这么“可靠”,你眼睛飘啥飘?
  别说戴豫了,白婉要是在,也能一眼看出闺女撒谎。
  逗逗谎还没撒完,反正就可着一人薅,“那个能算风水的出马仙老厉害了,她还能算出偷家那个人的体貌特征,我一看就跟我们上个礼拜抓的小偷对上了。她说是南方人,瘦高个,右手背有一道人字形疤痕。”
  编,你继续编!
  编完啦!
  逗逗晃着爸爸胳膊,央求他立即出击,“你让人去监视一下好不好?今天这个人从拘留所出来了,咯咯哒叔叔找他问话没成功,放他走了,我们俩还开车跟踪他了,他就住在医大后面的前进旅社。
  这个人很可疑,他说他精神不好,流窜到咱们北方偷东西,缓解精神压力,他都能偷王叔叔送给刘阿姨的菠菜,为什么不能去老郑那偷家?”
  “因为偷菠菜和偷家的联系太牵强,有人在一旁推波助澜。”戴警官一针见血地指出女儿的言语漏洞。
  “我知道推波助澜的是谁?”大逗逗主动邀功坦白。
  “是一个死人。”
  “……”
  “他的名字叫爱伦。坡。”
  “…………”
  精神不太好的大闺女快要把他也搞成精神错乱了。戴警官揉了揉太阳穴,用了一分钟连猜带发散,终于捋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给你们抓到的小偷读,不对,是背,背爱伦。坡的小说了?背的还是他最有名的《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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