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妈呀,还真是情杀!
看着一脸得意的两个小小黑武士,三人反应不一。
李炳哲:这都行?可让俺们老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陈晨:不着调的广播真能指导破案?!
胡新一:她一定是运气好,要不我去让南站黑武士祝福祝福?
第56章 凡人可以不谈恋爱吗
住在永嘉小区201室的女人叫余芳,是医大二院劳动公园分院泌尿外科的护士。
余护士纤细苗条,死人身体僵硬,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绝对搬不动,她肯定有同伙。
这女人心理防线比浑江上的冰碴还脆,李炳哲那张简笔画脸面无表情的时候,也确实有些吓人,不等开口逼问,余芳就主动交代,是她妈帮她一起处理的尸体。
大梁子察访得十分到位,余芳的母亲就是发动机二厂锅炉工于龙河的跳舞搭子之一,也是跳完舞常跟他去喝羊汤,吃烧麦的饭搭子。
因为前夫姓余,虽然此余非彼于,反正叫起来都一样。俩人先是借此结缘,后来老于还真看上了俞母。喝酒上头,啥话都往外叨咕,锅炉工的工作日常就被俞母了解得明明白白。
连夜审问了母女二人。
靠老婆上位,在发动机一厂作威作福三十年,并将其拆吞入腹,从思想到行为,到男女关系没一个地方干净的张哲,死亡真相得以浮出水面。
“那个周末我正在值班,收到传呼,老张让我从医院取些止疼针给他带回家。他那个人挺迷信的,觉得开刀动手术伤元气,查出肾结石后一直吃药排石,效果不是很好,近一年他腰部绞痛越来越频繁,靠打止疼针缓解疼痛。
我们俩就是这么认识的。虽然他有权有势,但止疼针上瘾,我们科主治大夫脑子不活,不但不给他开,也不让别的科室大夫给他开杜冷丁。我能通过内部渠道搞到一些。”
余芳一开始没有杀心,打针之前,老张说要把她现在住的房子处理了。
女护士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狰狞,“我跟他好是图他岁数大?还是图他会吹牛逼?不就图一个房吗。连房子都不给我留,真够狼心狗肺的。
他那体质对止疼针有些过敏,每次都不敢打太多剂量。我一下抽了十倍的药量,一针全给他怼进去。速度快,他想反抗都来不及。也是活该,打止疼针一般死不了人,偏偏他就死了,不用我费二遍事。”
反正一个杀人罪名逃不掉了,全都说了算了。余芳是刑警最喜欢的大漏勺凶犯。
“冬天屋里供暖,尸体不处理容易出味。正好我妈听说了发动机二厂锅炉房新炉子好烧,工人上班又吊儿郎当,那锅炉房离侧门也近,我们俩趁天没亮,侧门保卫室的人打盹,摸进厂里把人扔进锅炉,挺顺利的,前后没用上十分钟。”
你倒是顺利了,害我们奔波了二十多天。
这个案子告诉大家一个道理,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护士。
母女俩坦白得很积极,但对杀人行为毫无悔过。尤其余母,因为前夫窝囊跟其离婚,这些年一直混迹在各种舞厅,通过傍老头混饭吃。
不但自己傍老头,还鼓励闺女傍了一个,“卫校毕业一个月才三百块钱,靠那点鼻涕嘎嘣什么时候能买上房?男的靠不住,趁年轻给自己捞个傍身的资本,又没去偷去抢,抢个不要脸的老男人不算抢,反正他房子多。”
浓眉大眼,一表人才,临老不正经找年轻护士小情人的老张房子确实多。
抢他车的汪成看到他搂在怀里的大包,里面装了不少东西。有三万块钱现金,这笔钱已经从201室的衣柜里搜出来了。让戴豫痛心的是,老张侵吞国有资产的一些罪证,被余芳点煤气全给烧了。
她唯独留了一样东西,老张的房产清单。
这也是余芳和其母亲不得不坦白的原因。家里有这张清单,还有老张少量的随身物品,跟他的关系不言自明。
老东西在谭城各个区给自己搞了13套房。产权不清楚没关系,他有能力在将来倒手时,把它们全变成自己的财产。
“他说公房将来肯定要私有化,攒房子比承包企业来钱还快。”余芳告诉审问她的戴豫。
作为内部消息灵通人士,张哲的想法跟陆可乐他爸陆老板不谋而合,只不过后者要亲自参与房产改革,争当弄潮儿,死鬼则是靠贪来的钱攒房子等着房产升值。
老张不是狡兔三窟,是狡兔十三窟。
他房子多,跟余芳也不是天天见面,只在打针的时候来找她过夜。毕竟这栋房子在工厂集中的铁西,不像南五和李琴的房子在定安区,隔了一条铁路认识他的人少。
老张养情妇,不想被别人发现。
百密一疏,他太抠了,掏钱给余芳买的貂质量一般,接缝处掉毛,被貂皮爱好者逗逗老祖发现了端倪。
刑警没黑没白,一大队和二大队深夜出动,在谭城张哲的13处房产大搜查,又搜出一些财物。
歇了一上午,孙局让把搜出的赃物在会议室展示,市局内部搞了个小型庆功会。
本次破案的头号功臣小戴顾问受邀出席,陈晨叔叔搞怪,给她弄了个大奖牌挂在胸前,小家伙又摆出招牌姿势,挺着小胸脯,鼻孔示人,接受膜拜。
名贵水貂配塑料奖牌,就这么个形象不伦不类,破案不按常理出牌的阿兹伯格症小孩,抢在所有人前头把案子给破了。
大人们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其实查访到于龙河的跳舞搭子,隔天肯定要接着细查的,再给大人点时间,离破案也就不远了。
结果半路杀出个小戴顾问,弯道超车,抢了头功。
警察叔叔大爷阿姨们有点受打击,大家无论是经验派,还是理论派,办案的推理过程有个基本原则,用谭城话形容就是你得靠谱,不能虎了吧唧地瞎推理。
浓眉大眼的老张有一万来个仇人,还是个六十岁老头,搁古代平均寿命短,六十岁都要进棺材了,谁能想到他还能再找个小的?
情杀就是虎了吧唧的不靠谱推理。
连神童他爸都没把闺女的话当回事,没想到人家真就靠几根貂皮掉下来的毛破了案。
余芳跟医院同事说她的貂皮大衣是男朋友给买的,她的老男友很少带她外出,上回坐他车,还是去他办公室打止痛针,止了疼,他外出开会,顺路把她送回单位。
车上副驾驶还坐了老张的秘书。她心理素质不行,感到别扭,在后排座椅挪了几回位置,估计就那次蹭掉几根毛,掉在座椅缝隙。
打电话回访,老张的秘书事后诸葛亮,这才想起来,余芳来厂里给老张打了几回针。
也不能怪秘书,有好多案子,等破了案,逆向反推,会发现好多遗漏的提示。
这也不光是推理原则问题,就像几个年轻人的第一反应,咱们老祖是不是被天道祝福了?也太幸运了吧?
破案难有一番风顺的时候,过程十分枯燥,需要不停地试错,比如早期对张哲厂里的人和他大儿子的怀疑,这是必须要浪费的工时,每条路都走一遍,才能判断哪条路能走到底。
咱们老祖不嘞,人家闭着眼选了一条路,一下就走通了。半路发现的被抢车辆,除了挽回了国家财产,只对她一人破案有用。
不光这次杀张家老头,上回杀张家儿子也是,好巧不巧就掉了巧克力豆。
大人们都认为小戴顾问是个超幸运的娃,幸运得邪门。
幸运娃不认,她明明是凭实力捉凶。大功臣有资格第一个发言,挂着大奖牌的小孩有重要意见要发表。
今天人多,不光两个重案大队,侦查口的,还有隔壁治安大队,凡是在加班的全都过来参加了庆功会。
老祖人来疯,见人多,扯着小嗓子,发出震天一问,“你们凡人为什么要找对象?”
不找对象,就不会死人!不死人,公安局就不用加班!不加班就没那么人离婚!不结婚就更不用离婚啦!
总之,不找对象在老祖这里可以省却很多很多麻烦,不找对象世界和平,天下大同,人人向道。
这个问题连孙局长都答不上来,“孩子,有些人不找对象会死。”
今天开庆功会,午饭可以晚点吃,向破案大功臣致敬,大家一起陪老祖听纪如情感热线。
这都啥玩应啊?从不听情感热线的大人听得满头包。
第一个打电话的女的,对象干买卖赔了,把厂子卖了,带着小秘书跑南方去了。碰到这种事你该找公安啊,找主持人哭诉有什么用?
还有你这小伙,人家小姑娘不答应跟你谈恋爱,你也不用疯疯癫癫,喊打喊杀。
这人不会疯了吧?谈恋爱疯了的可不少,赶紧去孤家子精神病院瞧瞧吧,拖久了搞成凶杀案,还是我们公安局的活。
“洛丽塔!”老祖还记得那个52岁老牛吃嫩草,给她出主意的大爷。
公安局的大爷一脸迷糊,“洛丽塔是啥玩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