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特别坏的事。”
“可能你朋友的同学的爸爸不想连累初恋母女吧。”纪如从正常人思维角度给出了答案。
正常人有很多,咯咯哒和阳阳阳叔叔,还有爸爸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逗逗老祖想听听不正常的想法。
谭城这个情感热线节目跟别的调频不一样,不仅主持人说,还允许听众打电话互动。
要不怎么收听率高呢?地球人都无法阻挡谭城人民蓬勃的表达欲。
一瞬间导播室十台电话全部亮起红灯,线路要被挤爆了。
节目播出这么久,头一次有这么小的听众打电话,听她表达还不像是恶作剧,导播觉得太好玩了,节目下半场就交给这位小听众了。
“孩儿,你别装了,你朋友同学的爸爸是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劈腿了?”挤进直播间的大姨特别八卦。
被凶巴巴的老祖给骂了,“你奶奶个三角篓子,那是你爸爸!”
无聊听众的电话被迅速切断。
老房子着火的五十二岁男听众还在线上,他从自身情感经历出发,“小朋友,那位爸爸是不是岁数挺大了?”
“嗯呐。”
“初恋肯定岁数也不小了,大爷告诉你哈,那男的保准移情别恋了,喜欢上更年轻的了。”
冯梅梅和陆可乐的老师出来找两个孩子回去睡午觉,被小马叫上大奔旁听,仨大人俩小孩窝在轿车里,听了这位着火大爷的意见,全都摇头。
啥叫初恋?初恋最难忘,再怎么劈腿也不劈不到初恋那块。
这节目热心听众的脑回路跟正常人都不一样,打进电话的人有好些都同意着火大爷的观点。
“小朋友,我听你说他最近一年都没怎么去看初恋,你婶子我是过来人,男人忙都是借口,让初恋赶紧醒醒,那男的肯定又找了个小的。”
有人思考得更深一些,“那男的遇到坏事了?他身体很好吗?”
“他有肾结石。”小孩嘴挺严实,没把烧出舍利子说出来。
“岁数又大,又有肾结石,属于有心无力那种,这种人要么再也找不了女人了,从此偃旗息鼓,要么因为再也找不了女人变态了,找了一堆女人。”
车里这些脑回路正常的人,两个老师和保镖,品了品又觉得这话没毛病。
听众里还有学医的,“肾结石有的疼,有的不疼,不疼不耽误找女人。”
总之,打来电话互动的,不管所持理由是什么,结论基本大差不差,男的把初恋给甩了,又找了个年轻的小情儿。
甚至还有一个更加大胆,“孩儿,那男的是不是消失很久了?他原配是不是活着还没离呢?保不齐是原配和小三初恋,两人合伙把又出轨的老男人给杀了。”
念白:!
总之老祖求仁得仁,听到了很多不正常的观点。
主持人纪如一直没插上话,常年拨乱反正的她见缝茶针地告诫小朋友,“我们这个节目的听众都是孤家子预备役,你当听个乐呵,别往心里去,有问题找爸妈,爸妈管不了找警察。”
我爸爸就是警察哦,可小孩不说。
她倒没忘提意见,“纪如阿姨,省厅的DNA检测只是试点,不接受民间亲子鉴定申请,你不要乱给听众出主意,作主持人要专业。还有,我觉得听众的意见很好,他们不是孤家子预备役,对我很有帮助。”
纪如:“……”
道反天罡了,一群只知道谈恋爱,劈腿,老牛吃嫩草,傍大款的会提个屁意见!老娘专业着呢!
老祖觉得这个另辟蹊径辟得挺成功,兴许真被听众说中了。挂了电话,心满意足跟梅梅老师回去睡午觉了。
苦了市局这帮警察了。
现实中破案少有小说里离奇的情节,现实中破案就是排除其他所有可能性,留下唯一指向,找到最后的犯案人。
就张哲焚尸一案,目前连杀人动机都不能排除到只剩一个。
是同伙遮掩罪证,还是工人仇恨犯罪,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哪个都不好排除。
所以研究决定先从人少的一方入手,调查孟桐的同党。
最近因为赌球一案,谭城上层着实动荡了一番,三百万赌资,初步涉案人有四十几个。
跟郑副市长当天同去体育场的五个政府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因赌球被抓。他们都是政府大楼里的中层干部,来自不同的部门。
调查这些人,有一个大前提,郑副市长不干净。孟桐能出现在体育场不是偶然,另外五个人极有可能是这个小团伙的一员。
传唤得有理由,无故传唤,这帮人不但不会买帐,还会去领导面前参市局一本。
另外还有孟桐计委国资科的同事,也都在怀疑名单上。
还是得从外围查起。
发动机一厂解除嫌疑的姜副厂长和几个科长都被叫到市局,重点询问了名单上的几人是否跟张哲在明面上接触过。
除了计委的人因为工作需要,多次来过发动机厂,体育场那五个,姜副厂长等人都很陌生,私下场合也没见过。
这倒可以理解,这五个人所在的部门跟张哲的厂子没有直接关系,出现在发动机一厂相当于秃子头上的虱子,太过显眼。
戴豫改变方向,让陈晨和胡新一带着这几个人的照片,去发动机二厂,询问锅炉工人,他们的社会关系跟这几个人是否有交集。
一天的侦查,依然收获寥寥。
郊县的流窜灭门案已经结案,这件焚尸案排在市局待办案件首位。每天都要开一次案情通气会。
今晚的会议小戴顾问列席,幼儿园午间的重大收获,她也要跟叔叔大爷阿姨们通通气。
严支队主持会议,有小朋友在,让大家把烟都掐了。“这会顶多十五分钟,你们忍忍,散会上外面抽去。”
戴豫办案方式灵活,告诉闺女要另辟蹊径,他自己遇到阻力也会积极转变思路。
“查计委和体育场那五人,我不认为会有大收获,张哲尸骨在锅炉房被发现已经二十多天了,真要是他们干的,不在场证明都能编出十来个,单凭传唤,逼他们认罪,等同于痴人说梦。”
这点老严赞同,“现在回想体育场杀人案,整个过程明显精心策划过,他们事前知道白老七当天会在那里设道场,来算命的人多,方便扰乱视线,如果不是我带着孩子去看球,真能让他们蒙混过去。”
一大队的人也在,受了大伤的大梁子急脾气一点没改,“那咋整?我想帮忙都帮不上。”
戴豫不疾不徐道,“我们过于追求动机,犯了常见错误。”
“啥常见错误?别卖关子,快说。”大梁子在一旁猛催。
“回到现场,以现场为焦点展开调查。”
“现场有什么好查的,连个指纹都没有。”大梁子不解。
“现场除了锅炉,还有烧锅炉的工人。”
梁守诚很上道,他不再质疑,恍然大悟,“小胡和陈晨查这些人查了好些天,排查的是他们的作案嫌疑。下一步我们该把他们的生活习惯,平时接触的人全部翻一遍。”
戴豫点头,“这件案子有一个难以忽视的点,焚尸之人对锅炉的使用状况,以及二厂的作息时间十分了解,后者很容易弄清,但前者必须接触得深一些,才会摸清锅炉的填煤时间,工人的工作状况,比如洗澡习惯,散步习惯。”
陈晨惭愧,“是我们摸查得不仔细。”
“一开始没找到尸源,你们前期的摸排已经很深入了,”戴豫没有批评两个新人,“这次让我们有目的地查,人手够,不光十二个锅炉工人,后勤负责人,个别厂领导的社会关系都要了解清楚。”
戴豫觉得自己也有错,太想找出郑副市长的把柄 ,没在第一时间把握好调查方向,其实这个问题昨天就该提出来,导致又浪费了一天时间。
老严很欣慰,他手下这些兵敬业,聪明,重视传承,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那就这么办,我不给你们设期限,但最好能在七天内破案。”
不等老严散会俩字出口,就听豆丁顾问大声咳嗽,转头一看,小家伙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咋地?你也要讲两句?
“接下来有请逗逗顾问发言。”
以前凳子矮,小戴顾问坐上去只露出脑袋上俩包包,还是心细的孙局长特地跟总务处说,给小孩换了个高凳子,总算能在会议桌上露脸了。
会议室冷,穿貂儿的小戴是全屋穿得最好的,人家地位还高,说话不用客气,上来就直呼她爸大名,“戴豫,你以前是不是跟我说过,查案要大胆假设,仔细推理?”
戴豫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他家大闺女又抽哪门子风。
叔叔大爷阿姨们全都被逗乐了,顾问她爸不答,他们帮着说,“对,这是咱刑侦办案原则之一。”
顾问小戴胖手拍了拍桌子,“我有一个大胆假设。
“你说,我们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