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侦探告诉赵玉芬,“抢到东西能那么快消失,肯定在附近有据点啦,你通知公安去那个北方小药都,谁家黄精,熟地黄,刺五加这三样药材最多,水貂儿最有可能藏在那。”
上回被马菲菲的嫉妒言论搞怕了,大侦探小逗不想看多年朋友反目成仇戏码,喊二姨奶,“我饿了,咱们回家吃稀烂稀烂的面条吧。”
临走前,她没忘讨债,“水貂儿,两件。”
就是这么自信,大侦探出马,抓个偷貂儿的贼小菜一碟。
两天后,陈晨和胡新一还在为找不到死者的真实身份发愁,他们的顾问小戴穿着皮草斗篷,脖子上围了三条皮草围脖,耳朵上还有同款耳包,脑袋上扣着貂皮帽子,把她最爱的两只“角”都盖住了,雍容华贵地进了办公室。
小孩伸平胳膊,展示她的斗篷,“蝙蝠袖的,我有龙翼啦,哈哈哈。我自己挣来的貂儿,我厉不厉害?”
“你厉害大发了。”
皮草是今天放学后,赵玉芬亲自送来幼儿园的,她丢的貂儿当天夜里就在秋月岭,李文秀一个远房亲戚家放药材的仓库找到了。一点不差,那仓库真有老祖指定的三样药材。
李文秀偷貂皮大衣的动机很平常,但让赵家母子很是伤心失望。
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劳苦功高,付出和所得不匹配。搞一单大的,靠这些貂儿她有重新立足的资本,将来的成就肯定会超过多年追随的老板。
赵玉芬人有些萎靡,看着苍老了许多,不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了,女强人摇着头跟小孩和她二姨奶感叹,“人呐……”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用了两天时间帮孩子赶制了两件貂皮大衣,还有配饰若干。赵老板让二姨奶不要有负担,小孩用料少,斗篷和配饰都是用边角料裁的,值不上一套房,顶多值个卫生间吧。
小孩帮了这么大忙,本该多感谢一番,但孩子父亲职位特殊,赵老板怕感谢大了,惹来非议。
“有事你们说话,我赵玉芬只要能办到,肝脑涂地。”赵老板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有恩就报,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
小孩美极了,对两位叔叔说,“我是第一个穿貂儿的大侦探。”
“嗯嗯,你看上去很有钱。”陈晨逗小孩。
其他人都不在办公室,小孩想炫耀找不到人。过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回来,她也炫耀不起来了。
屋里有暖气,她全身皮草,围了三条围脖,快要热中暑了。
脱掉战衣,小脸红扑扑的念白拿手指头碰了碰咯咯哒叔叔的火疖子,“哎呀,我想起一个失踪人口。”
“啊?”胡新一转过身。
小孩是看到貂儿兄五个想起来的,“就是死在体育场的张大为的爸爸,不是说他听到儿子出事第一时间就跑了吗?会不会被人杀了扔锅炉里啦?”
大侦探觉得过于巧合,有些异想天开,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爸爸和两个叔叔。
“也是一条线索,查查看。”胡新一沉吟道。
张大为父亲叫张哲,对张哲行踪的追查由名字也带哲的朝鲜族刑警李炳哲负责,他在电话里告诉胡新一,“张哲今年六十,身体不好不坏,他确实吃素比较多,他老婆说他甲状腺不好,大夫不让他吃高蛋白的东西,对了,他还有肾结石,忙着企业转制,一直没做手术。”
电话开了免提,陈晨听得呼吸都急促了,感觉就是这个人。
侦查大队内部之所以没进行信息共享,是因为张哲的失踪还跟正在秘密调查的郑副市长腐败一案有关。
现在两案出现了重合,引起了戴豫和严方的重视,张哲除了张大为,还有两个儿子,抽了他们的血,拿去省厅测DNA,仪器出结果需要两周。
等待的时间里,胡新一和陈晨还在寻找其他失踪人口,偌大的谭城,将近五百万人口,就是找不到匹配的。
DNA检测最终证实了老祖的猜测,她不是异想天开,锅炉里死掉就是张大为的父亲张哲。
这是一桩连环谋杀案件。
小孩十分提气,觉得最近运气超好。
穿着她凭实力挣回来的貂儿,让妈妈带她下楼,她要跟南站上空的寒鸦说两句。
“富家之屋,乌所集也。”她先拽了一句诗,“富贵都是我带来的,记得感恩。”
黑胖的乌鸦十分感激,往运气超好的小孩头上拉了一泡屎。
“啊啊啊,可恶!”
第52章 黑武士
“妈妈,寒鸦象征富贵,吉祥,它们往我头上拉屎,那我又有好运气啦。”话痨小孩,洗头又不是刷牙,不耽误她小嘴叭叭叭。
白婉用毛巾把闺女洗干净的头发包起来,给她做了个女明星包头造型。不忘打击小孩,“乌鸦食腐,好多人都把它们当做厄运,死亡,恐惧的代名词,你被乌鸦在头上拉屎,兴许预示运气糟糕呢。”
她知道自家闺女善辩,故意这么说,想听听小孩能怎么反驳。
小孩把她骂了,“三足金乌鼎鼎大名,那是神鸟,无知的凡人,头发长见识短。”
“……”
头发长见识短的白老师将功补过,睡前故事给女儿讲了乌鸦在谭城聚集的缘由,“咱们老罕王努尔哈赤有一回打仗落入敌军包围圈,突然飞来一群乌鸦,铺天盖地往他身上落,救了他的性命。
虽然是传说,但东边的故宫确实有乌鸦的存在,入关之后,乌鸦被清廷供奉为神鸟。土话喊乌鸦老瓜子 ,当年乌鸦救主之地叫老瓜堡,现在还这么叫呢。”
小孩嫌老瓜子不好听,在被锅里蹬了蹬腿,“不拉风。”
白婉笑,“乌鸦在咱们东北还有一个别称,黑武士。这个拉不拉风?”
“拉风。”
某小孩隔天上幼儿园,披着她的大貂儿斗篷在课前跑到全班同学面前显摆,小胳膊抬起又放下,忽闪着貂毛蝙蝠袖,“这是龙翼,也是神乌的翅膀,你们以后要叫我黑武士。”
小朋友骂她装相儿比唱歌还齐,大声把她轰下台。
老祖的人缘因为穿貂儿又跌落一截,只有陆可乐支持他,隔了一天,少东家脱掉父子装皮尔卡丹大衣,也整了身貂儿,都是赵老板做的,款式一个样。帽兜往头上一罩,小脸藏在阴影里,还怪神秘的。
南站这一片,不光天上有黑武士,地上也多了俩。
黑武士从幼儿园归来,兜着帽子急匆匆跑进刑侦大队办公室。
“咯咯哒叔叔,张哲查得怎么样啦?”小戴顾问不光上学,还有副业,查案。
陈晨帮小孩更完衣,把她抱在怀里,叔侄两个一起看案情汇总。
“改制后的大企业领导死亡,不光市里,省里也十分重视,让我们尽快破案。咱们现在分两条线走,你爸爸和你炳哲叔叔主查经济这条线,要狠狠攻坚你抓住的那个国资科科长孟桐,从他嘴里再撬出些东西。
我和小胡还是从罪证角度,寻找杀害张哲的凶手。
从他得知他儿子在体育场遇害后消失,到骨灰被发现,足足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里,如果他是遇害状态,那我们要寻找他的第一死亡现场,如果他是活着的,那么我们要找跟他在一起的人。”
陈晨叹了口气,“很遗憾,两方面都没有收获。”
等待DNA出结果,将近十四天时间,虽然当时不确定是不是张哲,但也可以从外围先查起来,这两人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小孩尅了尅脸,“咯咯哒叔叔,羞羞。”
陈晨不认,“你爸他们也查了,虽然他最近的精力都放在郊县的灭门案上,但他们同样没找到张哲消失那三天去哪了。”
郊县的灭门案是持枪流窜作案,凶手在逃,一大队和二大队都出去搜捕了。刘之杰被老严派去女子监狱做普法教育,办公室由陈晨和胡新一留守兼办案。
“阳阳阳叔叔呢?”小孩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陈晨扶额,“今天风大,他去对面大刘那取报告,往回走时,省宾馆旁边烤肉店的招牌被风刮飞,幸亏他躲得及时,额角只蹭了一条口子,去医院处理伤口去了。”
“……”
胡新一回来时,脑袋贴了块纱布。他还挺高兴,“感觉最近运气在变好,搁以往碰到今天这样的事,起步至少十针,今天只缝了两针。”
逗逗和咯咯哒叔叔对视,太可怜了,想挖苦都不好意思张嘴。
不能在办公室闭门造车,还得实地探访。经得母亲同意,小孩也跟着一起去。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好在风停了。他们开陈晨的越野车去张哲家。
进口越野比公安局漏风的金杯面包舒服多了,小孩被胡新一抱着坐在副驾驶。
从上车就仰着脖子拿大眼睛瞅着胡新一的三层双眼皮,把小胡瞅得浑身发毛,“你想干嘛?”
小孩奶呼呼的开口问,“阳阳阳叔叔,我神不神?”
小胡恃才傲物,不轻易表扬人,“你是有那么点神,不过你能破案,我更倾向于你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