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严雪拿起一对小银镯,听着上面细碎的铃铛声,“可惜继刚跟严遇都大了,不然可以给他们戴。”
  又拿起一个长命锁,“小时候挂脖子上可沉了,还不敢光明正大戴,都是过年戴了去串亲戚。”
  相比于上辈子,这辈子的严妈还是给了她不少爱的,可惜走得早,只留给她一个相依为命的继刚。
  严雪低垂着眼帘,笑容怀念,看得祁放从她手里接过长命锁,研究了下,要帮她戴。
  “这是给小孩子带的。”严雪好笑,赶忙捂着脖子往后躲了下。
  祁放却按住她,愣是给她戴上了,还一脸认真正了正,“可惜晚了十几年。”
  严雪对上他低眸望过来的视线,反应过来他应该说的是晚了十几年遇到,没有看到她小时候。
  “那时候咱俩隔着上千里呢。”她笑起来,赶忙把长命锁摘了,叫严继刚,“继刚你过来下。”
  严继刚正在院子里带着小外甥玩,闻言跑进来,脸蛋红扑扑,额头上还有晶莹的汗。
  严雪先拿手帕给他擦了,才帮他把长命锁戴上,发现比戴在自己脖子上还奇怪。
  严继刚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但姐姐要给他戴,他也不好拒绝,只问了句:“这是什么?”
  “妈妈嫁妆里的长命锁,姐姐小时候也戴过,只有你没戴。”严雪说。
  严继刚当时就愣住了,拿着长命锁看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放,“妈妈的吗?”
  严母过世的时候他才六岁,对妈妈其实没什么印象。倒是姐姐,一直陪伴他十几年的人生。
  严雪见他神色,把他拉到了箱子前,“都是妈妈的嫁妆,可惜当初没能带走,你小时候也没能给你戴。”
  严继刚看着,还是没什么概念,在脑海里勾勒半天,只勾勒出个跟严雪相似的温柔形象。
  这时小肥仔在院子里叫他:“舅舅!舅舅舅舅!”显然是见他走的时间长,着急了。
  他应一声就要出去,感觉到脖子上的重量,本想摘下来再走,想想又拿着去了院子。
  不多会儿院子里传来小肥仔的声音,“舅舅这是什么呀?脖子好重。”
  然后是严继刚的解释,“是姥姥留下的东西,姥姥就是妈妈和舅舅的妈妈。”
  “哦,那姥姥叫什么?”
  可怜的小肥仔,已经被爸爸上课上出条件反射了。
  这年代戴这些还是敏感了些,严雪很快又把东西锁上,放进了柜子里。
  倒是培育中心那边,刚调走还不到一个月的庄启祥又回来了。
  当然不是重新调回来当经理,而是作为柳湖镇林业局的书记,代表柳湖镇林业局来买菌种。
  之前还说坚决不能卖给柳湖镇,如今却要来让中心破例,庄启祥进来一落座,自己都先顿了下。
  倒是严雪笑了,“您这次回来照顾咱们培育中心的生意,怎么也得多买点吧?”
  既不提之前签那三年限制,也不提是因为他破例,反而说是他回来照顾生意,立马就让他轻松了不少。
  庄启祥脸上有了点笑意,“那肯定要多买,我们局准备订10000瓶,直接交定金。”
  这绝对是大手笔了,之前那位胡书记只想订5000,还抠抠搜搜不愿意交钱。
  柳湖镇林业局那边也是没办法,人家东沟镇都搞两年了,他们要还是保守地只订5000,猴年马月才能追上进度?
  也还好他不是原来那位胡书记,沿用了之前澄水的模式,让各林场自己搞,这笔钱不用全由局里出。
  不然还得建基地,还得买菌种,他们柳湖镇林业局那点资金真的要捉襟见肘了。
  也亏了庄启祥愿意亲自来跑这一趟,换了供应科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确定自己过来,能不能顺利买到。
  两边很快把单子签了,交了钱,盖上公章,严雪还笑着问了句庄启祥的工作:“都还顺利吧?”
  其实没那么好上手,毕竟要管着好几个林场,职工数量就不是培育中心能比的,管不好还可能跟之前那位一样被轰下去。
  但庄启祥毕竟是县局派过去的,又还要指望他买菌种,下面暂时还算给他面子。
  他正要说什么,那边电话响了,严雪只能和他道声歉,先去接电话。
  然后这一接,年轻姑娘眉就轻挑了下,“你们明年不要那么多菌种了,要减5000瓶?”
  庄启祥当时就看了过去,“是哪个镇?出什么事儿了?”
  第113章 瓶栽
  庄启祥问完,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培育中心的经理了。
  毕竟干了两年多,一听有人要减订,还是减订5000瓶,他还是下意识关心。
  严雪也知道,看看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话毕又加上一句:“毕竟咱们之前合作都挺愉快的,你们也不是那出尔反尔的人。”
  如果对方是柳湖镇以前那位胡书记,她也就不问了,但五岗镇,他们以前的确合作得挺愉快的。
  五岗镇那边也没瞒她,“不是我们想减订,是明年买不到那么多木头了。”
  五岗镇那位书记语气无奈,“本来我们明年还想继续扩大规模,不然也不能跟你们订了10000瓶。结果去联系之前买木头的地方,两家都已经卖出去了,还有一家想涨价。”
  这人还是挺会办事的,看他们之前怎么招待的严雪和周文慧就能知道,但显然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要的太高了,我算了下,觉得不划算,要临时去更远的地方买也未必能买到。”
  主要是交通问题,除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市,再远运输成本就高了,毕竟木头这东西还挺沉的。
  五岗镇林业局那位书记语带抱歉,“5000瓶,我们想想办法,还能消化得了。正好咱们也只是说了个意向,单子还没签,我赶紧跟你们说一声。”
  本来就要签了,时间都约好了,但如果人家买不到足够的木头,临时少订一些也情有可原。
  严雪笑着说了句没事,对方还是又说了几句给他们添麻烦了,说完刚要挂,严雪又叫住了他,“张书记。”
  “是还有啥事儿吗?有事儿你说。”
  对方态度十分温和,严雪也就说了,“我这还有一种种植方法,不用木头,用锯末子就能种,你们要不要试试?”
  “用锯末子?”对方和当初的庄启祥一样很明显地露出错愕,庄启祥闻言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是用锯末子。”严雪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中心已经研究两年了,种得非常成功。”
  但对方还是迟疑,显然锯末子也能种木耳这件事,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可木耳也能种这件事,之前对很多人来说又何尝不匪夷所思,严雪也不急,“您可以让基地懂种植的人过来看看。”
  五岗镇那边已经种了两年了,学习又十分积极,肯定有人多少懂一些,能看出这事到底可行不可行。
  但五岗镇那位张书记还是没给准话,“这事儿事关重大,我们得仔细商量一下。”
  挂断电话,严雪才回答庄启祥之前的问题,“是五岗镇,说木头不是被人提前买走了,就是涨价了。”
  “五岗镇。”庄启祥对这个镇的林业局还是有些印象的,“他们这应该不是托词吧?”
  这个严雪也不能确定,不过木耳种植这两年发展得好,有人想哄抬物价,从中多捞一点确实有可能。
  但也不绝对,“看他们愿不愿意过来看看了,要真是因为买不到木头,过来看看也没什么损失。”
  五岗镇林业局那位张书记还是挺会变通的,不然不能去年就开始种木耳。
  听严雪这么说,庄启祥点点头,没再问。只是随即又开始蹙眉,“现在木头这么难买了?”
  他刚接手柳湖镇林业局,将事情捋顺,还没开始联系人买木头。这要是不好买了,受影响的可不止五岗镇。
  想着,他也没心情再在中心坐下去,跟严雪说了声,就回局里联系人买木头了。
  严雪又等了两天,五岗镇林业局那位张书记打电话过来,“上次你说用锯末子种木耳那个事儿。”
  想了解,那就应该不是有其他心思,严雪笑起来,“中心正好有一批新种的开始收了,您那边随时可以过来看。”
  然后五岗镇那边就真过来看了,来了一群人,除了张书记,还有下面各林场的书记和基地的技术人员。
  严雪直接把人带去了培育室,里面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罐头瓶,瓶口处的培养料上或多或少都长着木耳。
  “还真能种啊?”
  实在太意外,有人忍不住说了句。其他人虽然没说,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锯末子不也是木头上锯下来的,和木头成分一样的。”严雪笑着说。
  但众人这一进门,还是被震了下,觉得人家不愧是专业的,这种技术都能搞出来。
  而且这个栽培方式明显更省空间,不用平铺在外面,在室内就能搞,有人忍不住问了句:“瓶子一定得放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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