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之前，你见义勇为，跟我一起帮助老奶奶追回小偷抢走的钱包，我还在心里当成战友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十一瞪大眼睛，刚才那副敬业冷酷的姿态有点破防。
她比划：我是怎样的人？
苏曼：“我看不懂，你也不用给我比，反正，以前是我看错你了。”
十一有些急了。
白澜却哈哈笑，长辈看小孩子玩闹似地：“以前不管别人怎么说，十一都无动于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十一对谁的话有这么大的反应。”
苏曼对白澜正色：
“白夫人，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你和苏长海有什么恩怨，都不要把我拉扯进来，我现在要回家了，希望你不要拦着我。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恶意，麻烦你们把我从哪里带来的，就送回哪里去。”
第540章 都告诉你
闻言，白澜也收敛了笑意。
那双美丽的秋水剪瞳，映出苏曼的身影，荡漾着几丝凝重的愁绪，
“我请你过来，是想让你跟我做个亲子鉴定，你同不同意？”
苏曼一下子炸了。
仿佛有人，咋她的脑子里扔下一颗响雷，炸得她外焦里嫩。
“什么鉴定？！”
“亲子鉴定，”白澜一字一顿，姣美精致的五官，像极了海妖塞壬的歌声，让人看着看着就不由得入了迷，失了神智。
她徐徐走到苏曼面前，在苏曼对面的法式贵妃椅上落座，
“我很美，你也很美。你长成这样，有我的一份功劳呢，虽然我觉得，我的功劳，比你父亲的更大一些。”
苏曼嘴角抽搐：“我不否认你长得好看，但是，我们的长相，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白澜突然皱眉，秀眉蹙起的样子，有了几分娇嗔，她烦躁地说：“还不是怪你的父亲，你的身体里也掺杂了一点儿他的血，你这双眼睛啊，还有这个鼻子啊，就是捡了你父亲的。可是你看看你的嘴巴，你的这眉弓，这脸型……盘靓条顺的，仔细一看，就是我的复印版啊。”
“还有，你还走了舞蹈这条路。你不知道吧，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舞蹈老师呢。你遗传了我的美貌基因，还继承了我的舞蹈天赋，这还不明显吗？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就想跟你做个亲子鉴定。”
苏曼讶然无言。
半晌，苏曼说：“你等等，我有些乱。”
白澜画着艳丽唇脂的饱满双唇，微微抿起一笑，安静优雅地等待苏曼。
苏曼从来没把白澜的美貌联系到自己身上去。
之前知道白澜和苏长海有纠缠，苏曼想得最多的，也是觉得苏长海多情好美色，喜欢白澜这种长得明艳的大美人。
说不定背地里，还有七八百个大美人。
谁能想到这一茬？！
“叔叔告诉我，我的母亲，确实是个舞蹈老师，舞也跳得很好，只是她早早结婚生子，耽误了她的前程……”苏曼抬起头，直视白澜，“可我母亲不叫白澜，据我所知，您早年在莱府有过婚姻，和我父母结婚的时间重叠，时间上说不过去。我的母亲，也不可能见到我之后，还认不出我。”
白澜双唇嗫嚅，有些话几乎是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正当这个时候，下属模样的人拿来了一个文件袋：
“夫人，十一姐，检测机构那边出结果了。”
苏曼望着那个文件袋，心下一咯噔。
有不好的预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呼吸。
十一接过文件袋，有些凝重地转交到白澜手上。
白澜到底见过大风大浪，从容不迫地打开了文件袋，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也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份检测结果，不过是一颗定心丸。
白澜翻开最后一页，一目十行，随后又细细地一个字一个字从头再确认了一遍。
屋子里，
针落可闻。
终于，她拿着鉴定结果的手，微微颤抖：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如果这次不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还好……还好……上天还是眷顾我们母女的……”
她看向苏曼，坚毅笃定的眸子里，竟已经蓄满了泪。
惊喜，悲伤，思念……复杂的情绪，一股脑涌现上她的脸。
“囡囡，你就是妈妈的女儿呀！”
苏曼呆愣在原地，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原来白澜早趁她昏迷的时候，给两个人做了亲子鉴定。
白澜一开始要征求她的意见，也只是从另一个层面“尊重”苏曼。
可既然都能用这种强横的手段把人绑过来，又怎么不会强横地做亲子鉴定？
那纸鉴定书，被递到了苏曼面前。
尽管心里排斥，但是苏曼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上面的字。
白纸黑字，鲜红硕大的印戳。
她和白澜，真的是生物学上的母女。
足足呆愣了几分钟，苏曼缓缓抬起头：“我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告诉我，我的妈妈去世了。直到不久前，沈家一个佣人告诉我，我的妈妈可能没有死，她只是抛下了我和爸爸离开了。我觉得她可能有什么苦衷，我的记忆里她很爱我，如果不是有苦衷，是不可能抛下我的，所以我很想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可是我又怕打扰她的新生活……”
她本该哭才是。
可是这一刻，她的内心充斥着怪异的情感。
她压根哭不出来。
她甚至无法接受，白澜就是自己母亲的这件事。
白澜看出了苏曼心中所想，到底没忍住，背过身，偷偷抹掉眼泪，
十一见状，默默退出了门，顺势把房门给带上了。
再转回身，已经恢复了那副冷艳沉稳的女强人模样。
“我今天，就把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我的本名，不叫白澜，而是姜凝玥。
“大家都说白澜这一辈子传奇，前半辈子和后半辈子就像是两个人。
“他们说得没错，我根本就不是白澜。
“白澜是莱府的一个农妇，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在一次农园采摘中，被电身亡。我之所以拿到她的身份顶替她，也是因为刚刚好在那个时间节点，她没了命，我刚好需要一个身份金蝉脱壳。后来，就是你所知道的，我用白澜的这个身份，在莱府站稳了脚跟。”
苏曼听得惊心动魄。
鸡皮疙瘩一层层地起。
这么扭曲的事情，为什么在白澜嘴里，这么轻描淡写？
白澜苦笑：“你这么早就惊讶，一会儿我要告诉你的事，岂不是要吓坏你。”
苏曼说：“我不想听了。”
白澜：“你真的不想听了？”
苏曼：“……”
她想。
只是她觉得，底下有更大的秘辛。
再深挖，不是她能承受的真相。
这些事情，也会打破她原有的平静生活，她不想改变现状。
“如果你不想知道，我尊重你的。我也知道，你一下子没法接受我们是母女的事，没关系，虽然我要回莱府了，但是我名下的财产，我所有的东西，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落下。”
第541章 像是交代遗言
“反正，我拿着这些东西也没用，我这条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了……”
听到这里，苏曼心头一悸。
有尖锐的东西揪住了她的心脏。
没法接受白澜是自己的母亲是一回事，知道自己苦苦想念的母亲很可能卷入了危险有性命之忧，又是一回事。
但她还是一点不客气：“您的财产，是指那些非法交易得到的东西吗？抱歉，不义之财我不敢收，我也不会收。”
白澜微顿，“也是。你在萧北声身边，应该也听说了，我在莱府，是靠什么发家的……”
“如果可以，谁不想走正道？谁愿意做这些见不得人违法乱纪的腌臜勾当？我过去，也是满腔正义，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白澜愤慨。
苏曼只觉得她好像咽下了很大的冤屈和愤怒。
“如果我说，我过去，是为国家卖命，你信不信？”白澜问。
苏曼抿了抿唇，没回答。
白澜自顾自道：
“你也听过我一些以前的事，我确实是个舞蹈老师，但是那只是我表面的身份。我也和你一样，有一个为舞蹈艺术献身的梦想，但是那时候我很穷，饭都要吃不起了，还谈什么梦想？
“走艺术这条路，需要花很多钱，很多很多钱。为了赚钱，我几乎是什么零工都打，误打误撞，我加入了一个特工组织。
“一开始，我只是为了赚钱养我的梦，可是这种行当，一旦身涉其中，自己这条命，就都不属于自己了。
“但是我也能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找到实现自我价值的成就感。进行任务的时候，我可以用舞蹈老师的形象迷惑敌人，重要的是，我也可以继续跳我的舞。就这样，我安心待在了组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