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只手撑着空气墙,脚不听话的伸出来阻止他前进的步伐,我看着冷眼旁观的玛蒙,也许是相似的身高,也许是同奉行金钱至上原则,我一向对他倍感亲切。
哦,对了,我对玛蒙的性别之谜也很感兴趣,那件斗篷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我曾经想探寻这个秘密,又有些拿不准主意,拥有神秘感的娇小幻术师很吸引人,知道真面目后或许就失去了吸引力,幻术师的面目如同雾中探花,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才更能提起兴趣。
人总得找点乐子,生活才有趣。
对于这个六道骸就做的很好,每次我问他账户还有多少钱,他回以高深莫测的笑,逼格拉满。
我那时还年轻,是个刚出道的菜鸟,被他糊弄过去了,等我给他打完白工,发现当时他其实一毛钱都没有,吃喝住行全靠我倒贴,就硬装面子。
好奇的本能占了上风,掀开斗篷这个过程意外的顺利,斗篷下没有雌雄莫辨的脸,也没有一箱厕纸,等待我的是无数触手,蟒蛇缠身般紧紧缠住,身体动弹不得,连一根手指动起来都很费劲。
“你还真是学不会老实。”
玛蒙淡淡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不,是很多个玛蒙,分不清哪个是本体,放眼整个房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玛蒙,根据身形轮廓来看,男女老少一应俱全。
……也不全是,毫无人样的不明生物也有,那个黑泥一样粘糊糊的东西是认真的吗,那个绝对不是本体吧,他应该是个人……吧。
紫色的触手缠上脚腕,不给猎物逃跑的机会,我乖巧点头,表示我错了愿意积极配合,于是获得了开口的权力。
我真诚的对他说:“玛蒙,原来你喜欢玩触手普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玛蒙。”
下一秒触手又缠上来,牢牢堵住我的嘴,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把我五花大绑,没有尊严的倒吊在房间中央。
过了一会,我过于安静,他又怕我死了惹上事更麻烦,大发慈悲的松开了我嘴上的束缚,告诉我老老实实做人,别做多余的事。
我很感动:“玛蒙,原来你喜欢玩这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身上一空,我向下坠落。
满屋子的幻影一瞬间消失不见,本尊披着严严实实的斗篷,静静站在挣脱束缚顺利落地的我面前,脚都懒得移动一步。
我活动手腕,刚想说他真是个好玛蒙,就见他指着门口让我一秒内自觉出去,他不想看见我。
口是心非的玛蒙。
离开前,我特地顺走了两卷厕纸,又被他追回。
吝啬的长不高小点心。
月光轻轻洒在披着斗篷的幻术师身上,更加朦胧,他站在原地,思考一秒后选择无视我,绕过我继续前进。
我绕上去堵住他。
他往左,我往左,他往右,我往右。
玛蒙终于舍得分出浪费时间和金钱的精力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给钱,一分钟一万欧元。”
我谴责他宰同好的行为:“玛蒙,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什么关系,你眼里就只有钱吗,我们的友情难道抵不上纯洁的金钱吗?”
玛蒙:“一分零五十秒。”
我痛心疾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之前我们不是很开心的数着沢田纲吉钱包里的钱吗?”
玛蒙:“两分零一秒,友情价,给我两万。”
我转身就走:“告辞,我不认识你。”
身后传来不为所动的声音:“这笔钱记得打给我。”
我几乎是飞一般的跑出巴利安,给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什么友情都是假的,两万欧元才是真的。
所过之处卷起尘土,我发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一进门就死死锁住门,又拉上窗帘,保证一只虫子也放不进来。
我找遍房间,上司似乎不在,冰箱的东西换了新的,日期很新,我拿出一个三明治放微波炉热热,打算当晚饭。
厨房案台边上的架子上挂着几只盘子,是洗过的,我抽出一只印着蓝色小雏菊的小盘子,放上热好的三明治拿到餐桌上吃。
家里被里里外外打扫过了,餐布也换上了新的,桌上的透明圆形花瓶漂浮着院子新采摘的五颜六色的花,瓶底是各种水果模具,在灯光下水波微微波动,静下来又像凝固在透明果冻里等待吃掉的甜点,很想让人捞出来吃掉。
能吃掉就好了,一看就很好吃。
晒好的衣服整齐的叠起来放进了收纳盒,在客厅靠近沙发的地方堆着,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让我不用动,蓝波回来会放好的,他会带晚饭回来,忍不住的可以先吃冰箱的三明治,但最好别多吃,不然会吃不下正餐的。
我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很想再吃一块小蛋糕,晚上有点冷,还是不吃了,等蓝波回来带热腾腾的晚饭。
自己在外面鬼混,全然不顾家里的事,回来一切都被安排的很好,我的良心很愧疚……倒也没有,我没有良心,这是我应得的,养了那么久,是该我享福了。
我们一般是在食堂吃或者出去找个地方吃,很少在家做饭,忙起来连轴转,哪有时间自己做饭。雷守食堂的厨师厨艺好到爆炸,他本来在其他家族名下一家餐厅任职,不幸卷入一场内斗后恰好被我救了,很识时务的收拾东西来我们这掌勺,经常会迎合我们的口味开小灶。
说起来,我想念雷守食堂的橘子小蛋糕了,酸酸甜甜的汽水爽口感,咬下去幸福到流泪。
无所事事的瘫在沙发上玩消消乐,越想越觉得自己错过了不少好东西,雷守部门没了我,隔壁岚守部门的上门挑衅又少了一员大将,也不知道部门的大家过得怎么样了,上司说出门玩就别工作了,把我的工作号收走了,大家也很体贴,没怎么找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全在生活号上关怀我们过得怎么样。
比如后辈,她环游欧洲一圈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了不少,回来后知道我们去日本还特地关怀我们。
【出工位,微瑕不包】:前辈,听说你和雷守大人度蜜月去了。
【出工位,微瑕不包】:我说怎么这段时间奖金和工资涨了那么多,原来是这样,恭喜啊,我随两斤美少年写真。
调皮,什么度蜜月,是出差,说得很不好,撤回,我不爱听。
后辈还是那么会开玩笑。
扶额,无奈,苦笑,拉黑一分钟。
后辈用小号私聊了我,发给我一本熟男写真。
扶额,无奈,苦笑,放出来黑名单,并问她还有没。
说起来都怪上司,回来什么伴手礼都没带,部门的大家还等着呢,他懂不懂笼络人心的重要性。
哦,他好像带了,空运回来的,在门口堆着,刚才回家还瞅了一眼,每个伴手礼上都标了名字,是我们之前一块挑的。
他倒是学的挺快。
从沙发上起来,我到处在家闲逛,无意间看到了阳台前一个极其熟悉的影子。
是初代雷守,他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什么,敞开一些的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晃动,透进来的月光下,那个东西闪着金色的光。
我眯了眯眼,看清了那个东西的真容,是一枚金色的怀表。
表盖弹起的瞬间,火炎也随之冒出,在停滞的时间之上燃烧。
初代雷守侧对着我,完全分辨不清他的情绪,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他低垂着头,难得安静的看着停止转动的表针,他的时间也永远定格在那一刻,不再向前,徘徊在时间夹缝中。
注意到我的目光,初代雷守收起怀表,朝我这边看过来,表情意外的正经,只是没几秒又换上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突然对初代的故事好奇起来。
第66章
故事的起源是一群少年为保护镇上的居民组建自卫队,直到结尾,书上仍在歌颂他们的事迹,寥寥几字道尽了他们的一生。
此时此刻,不再是历史书上枯燥乏味的文字,逝去的人正站在面前,他的存在就代表着历史。
逝去的亡灵,伟人的意识,该如何称呼呢。
难得见初代雷守这个样子,相处的这段时光他一直是不着调的懒散模样,突然正经我反倒不适应了。
我想他应该是骤然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想起了和伙伴们相处的时光,他把家族羁绊看得很重,这点和彭格列的家族传统很像。沢田纲吉创立的新一代彭格列也很看重羁绊,这个词贯穿整个家族,守护者们追随的不是彭格列,而是他们可以放心交予后背誓死效忠的沢田纲吉本人。
听说当初一世退位后,除了初代雾守之外的其他五名守护者也跟随他远渡重洋,开始新的生活。
这位自然也跟着去了,我的脑中冒出来不合时宜的想法,义无反顾跟着初代远渡东洋后,这位大少爷没了一堆仆人伺候,会不会生活一团糟,穿衣吃饭乱七八糟的,不是扣子扣歪就是用不惯当地的餐具掉一桌的饭粒。如果我现在扒下他的衣服,他是否会惊慌失措的扣错纽扣,加上在女士面前更为紧张,过于急躁折腾*半天也弄不好,红着脸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