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面宿傩舔掉嘴角的血,咧嘴笑了笑:“天元吧,因为她很倔,而如果我们两个都认真打,只能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也意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死了就是死了,留不了一点的手。
羂索“哇哦”了一声。
旁边天元把沾到手上的血擦在羂索身上,好奇的问:“那羂索你呢?”
羂索也是前所未有的诚实:“我不会杀你们的。”
两人惊讶的看向羂索。
震惊!羂索才是最心慈手软的那个!
羂索微笑。
因为人形工具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是最有用的,死了的人形工具人就是尸体,就算他能钻进他们的脑壳,死了就是死了。
天元和两面宿傩这两个绝版工具人,活着才更好用。
第25章 愿誓死追随的人
◎伟大的傩酱即将拯救他的两个储备粮◎
虽然说出来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但事实就是,天元和羂索生病了。
一千根针的诅咒让他们被自己曾经干过的糟心事背刺,血像是不要钱似的吐了一口又一口。
虽然最后解决了,但损伤依旧存在,而他们又没有两面宿傩那种神奇体质,会生一点小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问题是,现在要怎么办。
两面宿傩,小队唯一希望看着已经撑不住倒在雪地里的两人,啊不,两个拖油瓶,沉默了。
他看上去是什么很念旧情的人吗?如果把他们扔这里不管不问,他们能自己爬起来吗?
答案是不能。
被两面宿傩拽了两次脚腕的天元现在死死的抓着他的脚腕,嘴中低低的喊:“吾爱。”
羂索则抓住他另一只脚腕,却不是很用力,和好歹能用高级衣服抵御寒风的天元不同,他还要更虚弱一些。
他的大脑被身体拖累,昏昏沉沉的想着要怎么办,有了多次吾爱被打断的经验,他已经明白这个称呼完全是天元专属的事实了。
于是他虚弱的换了一个称呼:“兄弟,我是神明转世,救我一命,下辈子让你荣华富贵一百年。”
两面宿傩:……有点怀疑再不救羂索他的脑子就真的坏了。
伟大的宿傩大人即将拯救他的两个储备粮,他两手一个的把两人叠着横抱起来,抬头看了眼天元的乌鸦,让它带路去最近能驻扎的避风地方。
乌鸦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表示自己知道了,朝一个方向飞去。
两面宿傩收拢好手臂,抱好两人,飞奔了出去。
被抱在上面的羂索感受着脸上呼啸的风,有些麻木。
他就说!两面宿傩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乌鸦听不听两面宿傩的话另说,它是真爱自己的主人。
在两面宿傩抵达乌鸦落点,一栋被荒废的神社时,乌鸦已经在神社内最暖和的地方吐出了天元专属的被褥和治病要用的药包药炉。
两面宿傩盯着乌鸦吐出他和羂索的被褥,把两人安置好,任劳任怨的去熬药了。
天元和羂索病怏怏的躺在被褥中,房间安静的仿佛他们已经不幸西去。
忽然,虚弱的羂索笑了起来,他伸手去够天元,发出嘲笑的声音:“你这家伙竟然还会生病,我还以为你和两面宿傩算是同一程度的。”
天元很主动的从自己的被窝滚到了羂索那里,在羂索宛若躲蟑螂一般逃跑前抓住了他的衣袖,擤了下鼻子。
羂索崩溃的尖叫:“天元!!”
天元抱着羂索安静下来:“……抱歉,但是你先嘲笑我的。”
羂索:“……”
羂索给了自己胸口一个重拳:我真该死啊!!
结束今日份互相伤害,两人依偎着眯了一会,两面宿傩拿着煮好的药回来了。
但他没有立马行动而是看着缩在一起的两人,哼笑:“蠢货。”竟然会生病。
天元心碎的落下虚假的泪来:“宿傩,你就是这么伤害生病的我吗?我现在的内心很敏感,你再骂一下我就要哭了。”
两面宿傩转向羂索:“身为咒术师,你有够没用的。”
羂索呵呵:“为什么你没这么和天元说?因为你怕她哭吗?”
两面宿傩镇定道:“她的没用在意料之中。”
羂索严肃脸,立马抓住了这个把柄:“宿傩,你不能这么轻视天元,天元她——”
两面宿傩补充:“你的没用也在意料之中,而且。”
“她在生病,很难受,一副要死的样子。”
羂索沉默,羂索迷茫:“先不说我也在生病这件事了,你说的话怎么看怎么更像是我的台词?你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吗?这是该由我来装的人设好吗?”
两面宿傩无视羂索的话,一边摸摸天元的额头试温度,一边端起了黑黝黝的药。
羂索还在努力:“宿傩,你不收回刚刚骂我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两面宿傩冷漠的看他一眼,开始想办法给天元喂药。
担心主人的乌鸦落在他的肩头,吐出一根勺子。
天元抱着羂索,完全把他当玩偶的踢来踢去,哼唧:“我不想喝药。”
两面宿傩冷漠的掰开天元的嘴把药灌了进去。
一碗苦药进肚,天元双眼失神,死了一样躺进被窝里。
正在酝酿泪意的羂索:……好微妙的心情,谁懂啊,心态从来没这么平衡过。
两面宿傩又倒了一碗药,看向羂索。
羂索坚强的撑起身,接过了碗。
这时,乌鸦狗狗祟祟地落到了地上,啪嗒着小脚跑到天元身边,吐出了一罐蜜饯,还贴心的用鸟喙打开盖子等主人来拿。
羂索看到了,猛地把一碗药灌进嘴里,熟练的捂住天元的嘴,自己先拿了一颗。
而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迎接乌鸦嘎嘎叫的报复。
两面宿傩残酷的镇压了一切,包括吵吵闹闹的鸟和生病也不老实的羂索。
房间里安静起来,天元睡了过去,模糊间,她感觉好像有人把她扶起来喂了碗肉汤。
很快,在两面宿傩精心的照料和咒术师绝赞体质的作用下,天元和羂索恢复了精气神。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期间积攒了太多情绪,病好的两人神清气爽,前进的步伐都很跳脱。
伴随着积雪的融化,雪下的大地逐渐显露出来,阳光穿过树与树间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带来了春的消息。
两面宿傩被叽叽喳喳的两人夹在中间,有种在遛狗的感觉。 ::
这个世界……是黑暗的。
鲜血、咒骂、数不尽的诅咒遮盖了他的眼睛。
他被人们绑在树上,刚柴堆满周围,身体疼痛着,灵魂哀嚎着。
于他而言代表死亡的火焰被人们点燃,愈烧愈烈,吞噬了他的衣摆,侵蚀着他的皮肤。
他开始嚎叫,泪水接连不断的落下,他尝试发动术式,但他的双手早已被砍下,什么也做不到了。
死亡的孤寂和未知令他恐惧,而他已经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肉被烧焦的味道——他必死无疑。
火焰蔓延至身体,他逐渐无力哀嚎,大脑却仍然被疼痛填满。
好想活下去,我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我要被烧死?
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搞什么啊?”
像是临死前的臆想一般,他听到了村民的尖叫。
…是……谁?
“又是这种东西。”
先是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声响。
是谁?
“既然是你们点起来的火,就用你们的血把它扑灭好了。”
那瞬间,眼前的诅咒消逝,他看到鲜血扑灭他眼前的火焰,看到了身前人红粉的发色,看到了他怪异的身体与面庞,看到了——神
“走了,宿傩,没必要赶尽杀绝,砍断他们的手或者脚就够了。”女生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仁慈的这么说。
紧随而来的是男生的笑声:“心软的家伙。”
女生反驳:“不,是伪善。”
“……别这么评价自己啊。”
这时,正面对着注视他的人终于开口了,他对那些还活着的村民说:“你们该跪下来感谢天神的仁慈。”
“不,宿傩你记错了,她是天原。”
“等一下我记得我是——”
女生被捂嘴了。
旁人吵闹的声音被他自动无视,他看着神的身影,瞳孔缓缓失焦。
活下去,好想活下去。
天元侧头看向被绑在树上的尸体,沉默着,垂下了眼。
“我想将他安葬。”
羂索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比这还凄惨的死局他都已经见过不知道几个了,仁慈、共感或者怜悯暂且不在他的脑子里。
两面宿傩倒是看了一会,随手点了几个他还没动手的村民:“你们,去挖坑。”
羂索吐槽:“让他们知道埋的地方,尸体很有可能在我们走后被挖出来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