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本应不用面对这些的……”泪水顺着那张苍老的面颊滑进海象一般的胡须里，“你有与她同样的眼睛，哈利，看完这个之后，不要把我想太坏……”
“我不会的，教授。”哈利接过水晶瓶仔细收好，凯特琳娜将最后一杯蜂蜜酒推了过去。斯拉霍恩斯接过，决然地一饮而尽，当他放下杯子、再看向凯特琳娜时，两眼里已满是迷离。
“对不起，塞西莉亚，我没想到事情会那样发展，我以为那只是一堂与时俱进的分享课，和学生们分享这项骄傲的研究成果。你是个好孩子，是他不配，是他不配……”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凯特琳娜的，但最后还是不胜酒力栽在了石桌之上，很快就入睡了。
斯拉霍恩斯蜷缩在臂膀之中，像是无助的孩子，而那儿是他最后的港湾。凯特琳娜和哈利对视一会儿，决定不再去打扰他。邓布利多布置给他们的任务被完美地完成了，此时此刻答案就在哈利的口袋里，但他们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回去吧。”哈利说，凯特琳娜点了点头，二人顺着原路返回，心情却不复来时的轻快。
“斯拉霍恩斯刚刚好像把你认成了其他人。”回去的路上，哈利忽然说，“塞西莉亚，那是谁？听起来好像斯拉霍恩斯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她的事情。虽然说出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好像他刚刚提到的分享课，就是告诉了伏地魔有魂器这个魔法存在的那堂。”
凯特琳娜沉默了，她的脚步慢了下来，于是哈利也跟着停了下来。现在该怎么做，编故事还是实话实说？福灵剂的药效依旧还没有过，它帮助凯特琳娜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凯特琳娜拉着在灌木丛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哈利，我想和你说一些事，可能你会被惊讶到，但请不要怀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猜的没错，塞西莉亚托伦特比汤姆里德尔小一岁，也是个斯莱特林。而托伦特家族……还记得西里斯来学校时那次我们在校长办公室的谈话吗？基尔伯特托伦特从咒语刻录中得到灵感，研究出了魂器雏形的理论，而斯拉霍恩斯会把我认成塞西莉亚的原因很简单……”她长吸了一口气，“因为她是我的表姐，哈利。”
“什么？不，这不可能。”哈利惊讶，“如果塞西莉亚托伦特和汤姆里德尔一样是五十几年前的人，那你也就一样，而你现在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太太。”
“因为我的母亲，也就是基尔伯特托伦特的妹妹意识到了危险，在我九岁时那年把我送到了一个时间近乎于暂停的地方，直到你入学前一年我才被你在格里莫广场见过的那只小精灵带了出来。是的，我在那儿度过了五十几年的时间，但年龄却没有增长。虽然因为遗忘咒的原因我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一切都还是那只小精灵告诉我的。”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么一想好像有些事情也合理了，比如如果你只是那个消失的纯血家族麻瓜分支的后代，怎么可能身上一直带着那把封存了五十几年的金库的钥匙，而且你作为三年级就能被选中勇士也十分合理了。我想起了，我之前还确实听过塞西莉亚托伦特这个名字一次，在汤姆里德尔的密室里，这下一切都连上了。”哈利沉思，“但我还是想说，这一切真的很难以置信。”
“我也觉得。”凯特琳娜笑了笑，“所以说，我们都和魂器或者是打败伏地魔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你知道吗，哈利，我母亲留给卡诺最后的指令便是在绝对安全的时候将我从停滞的时空里带出来，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那一年之后，他就又回来了。”
“但这一切都比他永远躲在黑暗里蠢蠢欲动好得多，至少我们现在有了明确的敌人，而他的那些小手段正被我们一点点摸清。”哈利拍了拍礼服口袋，那里面正装着斯拉霍恩斯的记忆，“我父母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恐怕就是乐观了。”
“并且我们能看见明确而光明的未来。”凯特琳娜笑着说，“所以，如果大难不死的男孩在完成使命的途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随时都在你的身后——可别像当初密室时那样拒绝我了。”
“多一个帮手，多一份赢面，凯特琳娜，之后我们就一起加油了。”两个格兰芬多相视而笑，接着站起身来，走回礼堂里。
福灵剂的时效应该就是在这时候结束的，因为凯特琳娜刚迈进礼堂就扭了脚，她依旧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高跟鞋这种折磨人的玩意儿，索性脱了下来，一瘸一拐地光着脚走路。与此同时一股怅然若失的惆怅感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觉整个人都空荡荡的，仿佛胸中缺失了一块，迫切地想要填补上什么。福灵剂的后遗症——凯特琳娜在拿到药剂时被里亚科普过，一次两次只是这种想要再来一瓶重拾快感的冲动，但倘若真的这么做了就会上瘾，逐步变成一个必须依赖福灵剂生活的自大狂，最后死于虚伪的梦幻。真是一个危险的药剂，凯特琳娜想，并下决心以后再也不碰它了。
礼堂里剩的人已经不多了，乐队在演奏最后一首悠长而缓慢的曲子，最后几对舞伴在舞池里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其中就包括赫敏和克鲁姆。凯特琳娜下意识地看了眼他们离开前坐着的桌子，罗恩依旧坐在那儿，按照约定那样没有去找克鲁姆麻烦，只是等凯特琳娜和哈利走近时，他们都轻而易举地发现了男孩的不对劲。
第二百六十三章 圣诞舞会5
===================
桌上堆满了酒杯，歪的歪倒的倒，且已经全被喝光了，只剩一杯南瓜汁依旧矗立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而罗恩现在身上的酒气闻起来和斯拉霍恩斯都有的一拼。就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罗恩看起来像是搜集走了所有能找到的烈酒，此刻眼睛红红的，颓废地靠在桌边。哈利想要扶起他，却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让我一个人呆着。”他含糊不清地说。
乐曲声结束了，舞伴们各自行礼，再转身感谢乐队的辛劳。赫敏雀跃着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她的脸红扑扑的，散落的发丝被一层薄汗沾在额头上，依旧意犹未尽。“哦，他可真棒。”她完全抑制不住那热烈的笑容，右手反复抚摸着左手的手背。就在刚刚，克鲁姆俯身吻在了那里，以示告别。
“你在说谁？”罗恩明知故问，“今天玩得可真开心啊，赫敏。”
“我从未想过霍格沃茨居然会举办这么一场舞会，这真的是太棒了，我今天晚上就要写封信把这一切分享给我的爸爸妈妈，天哪……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千万别忘了加上你新交的男友，毕竟那才是重点。他可真是个大块头，不是吗？你今天可出尽了风头。”罗恩阴阳怪气地说，赫敏终于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了。
“‘出尽了风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罗恩，是谁在被凯特琳娜邀请后一脸梦幻地念叨着要去跳开场舞了念叨了一个小时，还求着我来帮忙修改哈利借出的礼服的？是谁连在课堂上也完全没心思脚还在课桌地下踢踏着舞步的？哦，这些好像就是你本人吧，罗恩了，感谢凯特琳娜吧，你可能这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么‘出风头’的机会了。”
“但凯特琳娜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哈利也一样，都没有找外校的学生做舞伴！”罗恩扶着桌子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想到了要去找克鲁姆？你忘了上一个项目里卡卡洛夫那个全是不公平的打分吗，我以为你会明白这时候应该离那些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远一点，不要找外校的舞伴！”
“‘不要找外校的舞伴’？呵呵，说得你真能找到似的似的。要不是凯特琳娜最后大发慈悲，你就等着和空气跳舞去吧。况且打分的又不是克鲁姆，并且他也明确地告诉了我他也认为那个打分不公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卡卡洛夫做的错事加在他的身上？”
“甚至现在你还在为了他辩解！”罗恩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嘶吼，让舞池里尚未离开的人全都看了过来，“一场舞会已经让你的心完全偏离过去了吗？那是个外校人！对手！哈利的和凯特琳娜的对手！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你已经这么迷恋他了吗！”
“我以为三强争霸赛的第一要义是促进三个学校间的交流，而不是你这种满满的针锋相对。还有，到底是谁在迷恋谁？暑假里看到海报就移不开目光的是谁，在卖可动人偶的摊位前赖着不肯走的人又是谁？我记得那段时间某人连睡觉都要把纪念徽章压在枕头下吧！”
“那不一样！”
“那怎么就不一样了？还是说在你看来我就不配拥有其他学校的朋友，不配被其他人邀请，即使离舞会仅剩三天的时候还是没有舞伴？听着，罗纳德，”赫敏抿了抿嘴唇试图控制住情绪，但大滴大滴的泪水依旧从她早已泛红的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如果下次还有舞会，你要做的是赶在别人之前邀请我，而不是等到最后没选择了才想起来我居然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