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空已经稍稍擦黑，一幢巍峨的建筑物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了……就是这儿了……”
杰克逊夫人将车停在路边，回过头来，紧张地看着他们。
“德拉克马金币带了吗？武器还在吗？神食有没有备着一点？到时候要不要结束后我来接你们回去？我的手机号码你们应该都有，在路边找个电话亭——”
“放心好了，夫人。”安娜贝丝安抚道，“只是找混血者而已，况且格洛弗与多瑞亚也在那儿呢——没事的没事的。”
“妈妈，你就一百万个放心吧。”波西说。
他们打开车门下了车。杰克逊夫人摇下车窗，挨个儿看了他们好久，才重新启动了车辆，沿着来路返回了。他们目送着杰克逊夫人的车子远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才齐齐转过身去，向着他们的目标地点走去。
突然间，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凯特琳娜头皮发麻，一阵冷汗爬上了她的后背。凯特琳娜莫名地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身后有个视线一直钉在她的后背上，这让她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波西、安娜贝丝与塔利亚都走在她前面，可那股莫名的感觉却依旧存在，催促着她迅速转过身去，想要把那个偷窥者抓个正着。她确实也这么做了，然而凯特琳娜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街道空荡荡的，洒满了黄昏特有的橘色光线。由于缺少行人与来往的车辆，这里的一切都看起来极其冷清。
“怎么了吗？”
意识到凯特琳娜没有跟上，波西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
“没什么。”
凯特琳娜说，她最后确认了一眼路边的灌木丛，那里面只有被胡乱丢弃的快餐店包装纸与可乐瓶子。
“应该只是我的错觉。我们赶紧走吧。”
威斯特奥弗大厦的的建筑者为它选择了一个风景极好的建造地。一道宽大的道路将它与山下的小镇联系了起来，学校后则是悬崖，在这里，学生们可以轻易地从教学楼与宿舍楼里看见绵延至天边的海水。此刻，夕阳正缓缓地坠下天际线，天空与海水都被染成了绚烂的颜色，像是被无端打翻了的颜料盒。塔利亚推开了那两扇巨大的橡木门，他们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门厅很大，沿墙摆放着各种战旗与武器。古老的步枪与战斧以及各种凯特琳娜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被陈列在玻璃展柜里，只是大厅的采光并不好，让这一切看起来都阴沉沉的，更像是缺乏资金与人气的博物馆，而不是学校。
“这是个军事学校啊。”安娜贝丝感叹。
“哇哦……这看起来可真的太有杀伤力了。”凯特琳娜说。
一阵音乐声从学校深处穿来，由于隔着太远，只能隐隐约约地判断出大致是舞曲的旋律。他们朝着音乐传来的地方走去，但没走几步，就被拦了下来。
第六十三章 结业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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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下他们的是一男一女两人，应该是这里的教授。他们都有着一头灰色的短发，穿着一致的镶红边的黑色军装，看起来是这里的制服。女教授的嘴上有一点小胡髭，男的却净面无须。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板一眼，像是迈出的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密的测量，身板也丝毫不摇晃，仿佛是两个木偶人。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女教授问。
“舞会期间谢绝访问！我要把你们都赶出去！”男教授瞪起了眼睛。
凯特琳娜这才发现，他两只眼睛的颜色并不一致——一只棕色，一只蓝色。两只眼睛在瞪着他们的时候都一眨不眨，甚至转动都不转动一下，像是假的一般。应该只有一只眼睛是假的吧，凯特琳娜想，总不会两只都是假的。
男教授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看起来的确有动手把他们丢到门外去的打算。就在这时，塔利亚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的声音清脆无比，与此同时，一阵淡淡的雾气弥漫了开来。迷雾响指，一项混血者在紧急情况下用于改变他人所闻所见的技能。如果混血者们不小心让自己的武器或者和魔兽搏斗的场景被普通人看见了，迷雾响指多少可以挽回一些。
迷雾中，两个教授明显愣了一愣。
“可是我们不是访客啊，我们在这儿上学，还记得吗？”塔利亚缓慢地暗示道。
“哦，哦……”方才一脸凶气的男教授脸上浮现了一丝迷茫，“粉笔女士，你认识他们吗？”
粉笔女士则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很有印象，大概不是我所管理的年级的学生，锥刺博士。你们，离开体育馆到这里做什么？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你们不可以提前离开。”
“遵命，教授！我们现在就回到体育馆去。”
他们一边应付着，一边向着音乐传来的地方走去。
体育馆在学校操场的另一端，地势很高。他们离得越近，喧嚣的舞曲声便越发大了起来。体育场外挂着的横幅与装饰告诉了他们这里正举办着一场结业舞会。
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看见他们正走来，连忙站起了身，向他们招了招手。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是来了。”
格洛弗比起在营地里的时候又高了些。他穿着肥大的牛仔裤与连接着假脚的旅游鞋，好掩饰他的蹄子，上身则是一件黑色T恤，上面写着“威斯特奥弗大厦：列兵”。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波西问。
“多瑞亚正在里面看着他们，我怕你们找不到地方，于是在外面等着。”格洛弗说，“两个混血者，是姐弟，血统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我和多瑞亚都认为他们的力量闻起来很强大。快没时间了，今天是这个学校这学期在校的最后一天，等到明天他们都走了，只会更难办。”
格洛弗替他们打开了门，带着他们走进体育馆。
“现在有几个魔兽在学校里？”
“只有一个。你们刚刚也见过他了，就是那个锥刺博士。唉，每当我们想接近这对姐弟，他就总是会出现在旁边，让我们没法进行下一步，真是头疼。”
“他们现在都在舞会上吧。”
“没错。”
格洛弗点点头，他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凯特琳娜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看台上的多瑞亚。
体育馆里到处都堆满了气球与彩带，学生们则在屋子里制造着噪音。说是舞会，但在舞曲里跳舞的学生并不是很多，更多的人选择了在场馆内发泄自我。或许是平时压抑得太厉害了，当学校允许学生们穿着自己的衣服、在一个没什么老师监管着的空间里自娱自乐的时候，他们都会轻而易举地疯起来。
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们咯咯地笑着，成群地聚集着，等待着她们的猎物经过。当某一个落单了的男孩路过时，便像食人鱼一般蜂拥而至，待到片刻之后她们散开时，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头发上被扎满了丝带、脸上留着忙忙碌碌的口红印、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的可怜人。男孩们聚集在场馆的角落里，像是随时都准备着冲出去殊死搏斗一般，要么便是早已从器材室里偷出了篮球，几人一队，在体育场里横冲直撞，让旁人纷纷躲避。于是此刻，在看台上安静坐着的人便看起来格外瞩目。
多瑞亚也穿了一件和格洛弗一样的T恤，看起来是这儿的校服，或至少是统一制作的活动服装。她看到了他们正慢慢靠近，于是伸出右手，手指遮遮掩掩着向前几排的地方点了点，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多瑞亚前几排坐了两个人，看上去正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女孩戴着一顶宽大的绿色帽子，像是刻意着要遮住脸庞，帽檐下露出了乌黑柔顺的长发。她不停地张望着四周，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潜在的危险。男孩则看起来比她小几岁，面容与姐姐如出一辙。他有些不满地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塑料小人，正因为姐姐不停的责备而有些不愉快。
“就是他们，比安卡和尼克 德安吉洛。我们尚且还没有告知他们自己的身份，这样他们身上的气息会稍微弱一些。”
“我们赶紧带他们离开吧。”波西说，他正想向两姐弟走去，却被塔利亚按住了。
“嘘，别急。不要回头，锥刺博士进来了，别让他发现我们正关注着他们。”塔利亚压低声音说，“都不要紧张，别显得太刻意。来吧，跳跳舞，随便玩一玩，这可是舞会啊。”她扮了个鬼脸，接着拉过身边的格洛弗，“这首曲子可真不错，格洛弗，来和我跳一支呗？”
“可我并不会跳舞——”
“怕什么，我会就行了。”
格洛弗一脸通红地被塔利亚拉了过去，波西与安娜贝丝面面相觑，接着女孩抿嘴一笑。凯特琳娜觉得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是多瑞亚，她从看台上走了下来。
“哟，凯特琳娜，好久不见。”
或许是因为几个月内她们还在彩虹通讯里见过面，多瑞亚依旧看起来无比亲切。她们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多瑞亚比在营地时又长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