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舞辻无惨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对象:“为什么?你之前出去寻找蓝色彼岸花的时候,不是十几天都不愿意回来一次吗?”
禅院真昼张开嘴巴,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见他骤然眯起眼,冷声道:“再有一句假话,你就自己滚回去!”
禅院真昼:“……”
“我怎么会骗您呢?”她叹了口气,上前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您可是我中意的对象,之所以不想再跟您分开,当然是因为我越来越爱您了,只有呆在您身边我才能安心呀。”
鬼舞辻无惨板着脸,没说信还是不信。
禅院真昼继续道:“在遇见到您之前,我总是被梦魇所困,总是梦见sharkbee的人和事,总是被sharkbee们气得头晕眼花,可在遇见您之后,这种情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只要呆在您身边,我就能安稳入睡,无惨大人,真的好喜欢您呀!”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
掌心扣住她凑上来的脑袋,轻轻一推就开了,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哼,花言巧语!”
禅院真昼追上去:“是真的呀!”
鬼舞辻无惨:“那肯定也是因为你太没用了,因为太没用了,才会对往事跟耿耿于怀,才会被梦魇所困。”
他就从来不会做噩梦。
无数猎鬼人濒死的时候,都会诅咒他得到报应,迟早有天会下地狱,可他从来没有因此恐惧过半分。
“那才不是我的过往!”
禅院真昼瞳孔地震。
他也骂得太脏了,都跟五条悟不分伯仲了。
许久未有的怒意在心底发酵,她忍了忍,没忍住,追上去就给他一拳,锤得他一个趔趄,迎着他吃人的目光,不甘示弱据理力争,“那种sharkbee的事,我才不干!那种sharkbee的人,我才不会留恋!我只是无辜被缠上了,才不是因为我对往事耿耿于怀!这世上,就不存在让我耿耿于怀的人和事!”
她仍怨愤难消,伸出颤巍巍手指指他,“哪怕是你,气到我了,我都要给你一拳!那群sharkbee又算老几!”
鬼舞辻无惨打开她的手。
瞥着她气红的眼珠,敷衍道:“不是就不是,还拿手指指人,真没礼貌。”
禅院真昼:“……!!”
被狗男人气得头晕:“你好过分!都告诉你不是了,可你不仅不道歉,竟然还对我阴阳怪气……你、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鬼舞辻无惨大手一伸,就把她拦腰抱起,:“究竟是谁仗着谁?”简直都要被她的不知好歹气笑了。
禅院真昼伸手就拧他胳膊上的肉:“当然是你仗着我!只有被爱的人才有生气的权利!你也不想想,你仗着我喜欢你,对我发过多少次脾气!旁人跟你一样的,早就被我弄死了!”
鬼舞辻无惨:“……你开心就好。”
禅院真昼一点也不开心。
自家的小辣椒精竟然变成了五条悟的模样!
可恶!
五条悟,你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都跑五百年前了,你也不放过我!
禅院真昼又在心里狠狠给那个除了性格什么都是完美的sharkbee五条悟记了一笔,并发誓等她活到五百年后,绝对要狠狠给他一拳,就连那个狗屎禅院家都要排在他身后!
她现在就是这么生气!
第17章 愤怒的猫咪怎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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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很冷。
禅院真昼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依旧能感受到凛冽的寒风顺着袴缝袖口呼呼往里钻。
鬼舞辻无惨把她放在最高处的屋脊上,将要踏入鬼杀队据点之前,想起她一声不吭就默睡过去的黑历史,板着脸折返回来,从袖里子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金平糖,面无表情塞到她冰凉的掌心。
“不准再拖我后腿,知道吗?”
禅院真昼打了个喷嚏。
忙把手缩回去,眼神冲他比了个OK:“了解了解,保证不会再跟之前一样中途关机给您添堵了。不过,您能快点吗?真的好冷啊,风还有点大,好像又要下雪了,好想去温暖的房间的睡觉啊……”
鬼舞辻无惨瞪她,扭头就走。
禅院真昼腹诽他小心眼。
小心调整姿势坐好,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叽里咕噜从山脊上滚下去。
她见过鬼舞辻无惨屠杀猎鬼人。
不管是自称为“柱”的特级剑士,还是按照天干排序的普通剑士,他杀起来都跟捏死小鸡崽子一样简单。
纵然这个据点里有复数的柱,也无法阻止鬼舞辻无惨狼入羊群,快出残影的黑血枳棘肆意收割着宅邸剑士的生命。
鬼舞辻无惨是个很恶劣的男人。
呼吸法或许很厉害,但对于他来说,一切都不过是他饭前娱乐。
所以,人杀腻了,就开始试图诛心,饶有兴趣把沾到鬼血的猎鬼人转化成为鬼,想要彻底玩弄他们的身体和意志。
禅院真昼一直都知道鬼舞辻无惨很厉害,但从没有像今时今日如此深刻领悟到他究竟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一方面,她渴望成为这种的存在;
另一方面,她恐惧与这样的存在为敌。
有那么一瞬,她意识到自己跟猎鬼人们还是有共性的:挡在你们面前,阻止你们奔向美好未来的,都是难以企及的可怖对手。
想到这里,禅院真昼就知道自己再也摆不出无动于衷的模样,绝对要拖鬼舞辻无惨后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真的太小了。
十岁?十一二?或者十四五?但不管怎么看,顶多也不过是初中生的模样。
禅院真昼一直都不喜欢那些已经成为庞然大物的古老家族,也从来不觉得那些向家族效忠,不分青红皂白就多管闲事的猎鬼人死了是多可怜的事,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猎鬼人中的很多人甚至都没有美绪年纪大,他们都还只是个孩子。
打打杀杀是成年人之间事,又不是涉及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一上来就波及到未成年,未免也太禽兽了点。
……小孩子复什么仇?乖乖成为考试的奴隶才是正经!
禅院真昼无声叹息。
从屋顶翻身跃下,抓起惨死猎鬼人的日轮刀,狠狠惯出!
稳准狠的出招直直刺入鬼舞辻无惨戏耍猎鬼人的黑血枳棘之中,将其中一根钉墙上,极大缓解了猎鬼人的压力。
鬼舞辻无惨猛地一回头。
就见她目光左闪右避,根本不敢跟自己对视,顿时火冒三丈,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真昼!”
“你在干什么啊,禅院真昼!”
鬼舞辻无惨气死了。
宛若死神之镰的黑血枳棘骤然抽向她,却在将要把她撕成两半之前,陡然偏转方向,擦着她衣袖,狠狠砸在地上,棘尾去势不减,瞬间就将她后方扑过来的猎鬼人撕碎!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禅院真昼不敢乱动,怕他暴怒之中准头不好,把自己也撕了。
鬼舞辻无惨当然不信。
人也不杀了,抓起她扭头就走!
禅院真昼被丢在满是荒草的草地上,厚实的衣服让她没有摔痛,但几乎响震天际的劈头盖脸责骂,让她羞愧捂脸,不敢见人。
她也知道自己闯祸闯大了,光是道歉,恐怕弥补不了什么。
但——
“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禅院真昼扯了扯他袴角,迎着那双震怒的梅红色竖瞳,极力解释,“即使是鬼杀队最厉害的柱,在你面前也没有一合之力,你现在完全是在单方面屠杀……这是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实,无惨,你更应该清楚才对。”
“什么意思?”
“放了他们吧。”
鬼舞辻无惨嗤笑,一把甩开她。
禅院真昼不放弃:“至少、至少等他们长大……无惨,他们现在大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就算叫嚣着复仇的确挺烦人的,可我们作为大人的,哪能真跟小孩子生气啊?让他们长大吧……说不定哪天他们就知晓生命贵重,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进而回头是岸了呢?”
“你还是做梦比较快!”
鬼舞辻无惨冷声打断她的痴心妄想,再次甩开她攀扯的手,“他们早就被产屋敷家族洗脑,每一个人都精神不正常!他们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向我复仇!让他们长大又如何?只要他们不停下复仇的脚步,迟早有天会死在我手上!”
“他们不珍惜是他们的事啊。”禅院真昼牢牢拉住他,恳切道,“我们只要做到我们该做的就好。无惨,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反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屁孩,他们根本威胁不到你的……别杀小孩子了,你杀得我害怕,这种残酷的行径真的好恶心,再这样下去,我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你威胁我?”
鬼舞辻无惨难以置信。
梅红色竖瞳死死盯着她,前所未有的怒意让他仿佛炸毛的刺猬,咬牙切齿恨声道,“就为了一群可有可无的猎鬼人,你竟然威胁我?!真昼,你好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