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看到在这种病毒感染下,他们几乎死去的孩子竟然活过来了,并且身体指标数据一步步在向着稳定发展,病毒感染后成了一种共生共存的状态,还改变了污血症的基因。他们差点以为这就是完全成功的实验,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种病毒对人体传染性十分大,并且会剥夺人类意识,使得人类失去理智,产生十分强烈的异食癖。这种异食癖是对于人类血肉产生渴望和食欲。
  连谢慎己,也就是谢守善也是相当长的时间才找回清醒的意识。即便数据已经显示谢守善已经完美融合了病毒,成为了唯一一个病毒共存体,但谢氏夫妇还是害怕谢守善会失去意识造成巨大的损害。他们已经知晓了谢守善在病毒的影响下已经开发出了一种破坏力极强的异能,这让他们感到害怕。
  一旦谢守善控制不住自己,出了研究所的话,一旦造成了大错,谢氏夫妇再也无法保护他。如果谢守善一直坚定地选择人类这边,那么依据他与病毒共存的特殊体质,他也会是未来人类突破基因限制的关键。
  把谢守善困在研究所,既是害怕他出去伤害别人,也害怕他会被其他人伤害。谢氏夫妇本以为两人瞒着谢守善的存在再多一点时间,他们就能研究出完美的方案。可是上层的人,眼看事情要败露,为了自己的口碑政绩,干脆将这个研究所全部抹杀,以绝后患。
  可谢氏夫妇一开始只以为是他们隐藏了谢守善的存在,会牵连到研究所的人员。却没想到,上层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活着。
  可是病毒还是传染出去了,如同瘟疫一般,末世开启了。
  那些过往的记忆回笼后,谢守善内心一直觉得末世与他相关,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回去抹杀掉自己,甚至要抹杀研究所,他认为这样就会阻止末世的开启。
  他是末世的根源,这念头并不是无来由地刻在谢守善脑海里的烙印,那是因为父母倒在血泊中,望着他最后那一句未完的话,彷佛带着诅咒一般。
  “你是人类的末世。”
  那一句未完的话语,在谢守善心里合该是这样的一句话,完全是不假思索地补全了这一句话。
  在他心里,父母就该是畏惧他,害怕他,困着他避免他出去造成人类的末世。所以他也将自己困在了时间裂缝里面,沉寂了许多年,直到孑然一身出现在荒野上,成为了谢守善。
  “都过去了。”淮泗手摩挲着他的脸,明明是带着锋芒的瞳孔,此刻却散着心疼的光芒,“你是谢守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你自己。你不是什么人类的末世,你的存在是合理的,你是……”
  “……人类的曙光。”
  谢守善瞳孔微微睁大,红与黑在瞳孔中不再动荡,怔怔地看着淮泗,不自觉地落下泪,淮泗亲吻着他的左眼,将他的泪水吻去。滚烫的泪水,也在烧灼着淮泗的心。
  第111章 决定
  淮泗感觉到颈窝处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稍稍推开了点谢守善,他已经沉沉睡去,看上去已经累坏了,现在淮泗推了推他都没有任何察觉。
  淮泗小心翼翼地将谢守善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去,谢守善皱了皱眉,抓紧他的手,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淮泗怔了下,安抚地摸了谢守善的发顶,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最后将手从谢守善手里抽出来,转身下床。
  突然手腕被猛地抓住,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手背,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皮肤滑行而来,淮泗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立即回头看向谢守善,却见谢守善还是如刚才那般阖眼睡得正熟,呼吸一起一落,少了平日里锋芒的气质,此刻如孩童般的睡颜。
  淮泗蹙眉,看了看谢守善握住自己的手腕的手,确认谢守善确实还在熟睡,让他自己都有些怀疑刚才那股细细的触摸像是幻觉。
  可真的是幻觉吗?
  淮泗抿唇,再次轻轻地将手从谢守善手里抽出来。离开房间时,他似有所感,回头看一眼,谢守善依旧躺在床上睡得正酣。
  研究所的走廊似曾相识,这就是末日前那个“消失的研究所”。淮泗的猜测并没有错,匪石果然是用这个研究所与海格斯做的交易。
  在走廊上,淮泗偶尔会遇到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羸弱的身子骨,一脸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但双眼却透出着对实验的狂热。
  他突然想起来了,他曾经见过他们,那是在总基地里的研究所的那群研究员。
  他们遇见淮泗也很是好奇,一双眼不断地瞄向淮泗,看上去有股莫名的兴奋。其实在他们眼里,淮泗并不算是个人,更像是个很值得研究的丧尸实验体,毕竟拥有着自我意识的丧尸对他们而言比大熊猫都珍贵。
  但他们眼里都散发着别样的光芒,都不敢上前,只是余光看着泛着幽幽的光。
  淮泗随机抓着一个研究员,问清海格斯的位置。
  研究员愣了下,眸子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可又忍不住瞄向淮泗,结结巴巴回答着淮泗的问题,海格斯的位置在研究所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海格斯整天沉浸在他的实验室中,所以也没有特地隐瞒的必要。
  淮泗找到海格斯的时候,海格斯还在捣鼓着什么实验,正认真地埋头观察着什么,根本没留意身边站了个人,好一会地转个身,撞到淮泗身上才发现淮泗的出现。
  海格斯后退了两步,有些心虚的模样,下意识地对着淮泗笑了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淮泗单刀直入,不想跟他迂回,直接问:“你已经研究过我了吧?向我公开我的研究数据。”
  海格斯实在不擅长撒谎,他是个从小到大都为实验痴迷的人,经历背景除了因为触犯违禁实验被关进审判室,其他经历是一片空白,所以他装出来的不知情也很拙劣。
  “我什么时候研究过你了……”
  “别狡辩了,你之前特地抽过我的血,早就动了心思研究了吧?”淮泗的视线往下,看了看他刚才痴迷在实验台的东西,估计还在进行着对他的血液进行研究。
  知道瞒不过去,海格斯只好说:“这些都是专业人士才知道的事情,我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然而眼睛左右两侧瞟着,就是没有直视淮泗。
  淮泗淡淡地看着他,唇角微勾,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起来跟以前的神情无异,依旧那么温和,然而周身气质是不一样的。
  “你这种研究狂魔。连违禁实验你都敢偷偷进行,凭着你整天宅这研究的劲儿,肯定是研究了点什么出来吧。”淮泗并不怀疑海格斯对实验的天才能力,毕竟是能在十几岁就进入研究所跟一群天之骄子一起做实验,那说明他的天赋要高得多,手札里面谢氏夫妇也对他的能力表达了肯定。
  可是海格斯对于实验有种过度的偏执,不顾后果的莽撞,以至于谢氏夫妇最后容不下他。
  海格斯脸上不由升腾起害怕,他能感觉到淮泗跟以前根本不一样,以前的淮泗他面对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恐惧的感觉。因为那时候的淮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虽是利器,但没有沾染过人血,不具有威胁性。可现在的淮泗不一样,看上去面容跟之前一样,但他每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宛如一把已经浸润过血迹的刀刃,刀锋饱饮过血。每一步朝着海格斯走去时,明明脸上没有什么凶狠的表情,可就像是一把悬而未决的刀挂在脖子上,金瞳幽幽,像是黑夜中蛰伏的野兽。
  海格斯无处可逃,门就在淮泗身后,就算他能逃,他的速度根本跑不过淮泗。何况他干嘛要跑?
  只不过,他看着眼前的淮泗,不禁开始想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淮泗扯出一个笑,安抚着他:“我没有要对你动粗的念头,我只是想要个真相。”他看似还如以往那般温柔,还说:“我已经看过谢华藏夫妇的手札了,你应该很感兴趣。”
  果然,海格斯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再没有比这对他而言还要诱人的东西。
  但他有些疑惑:“你、你怎么得到所长的手札?”
  淮泗不想跟他解释这个,像个拿出胡萝卜吊着驴的商人:“你要是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就老老实实全部告诉我。”
  海格斯看了看他,似乎还在顾忌着什么,目光看向门口。淮泗瞬间明了,毕竟谢守善曾经杀过他,他如今最害怕的也就是这个人了。
  “守善睡着了。我不会告诉他的。”他眸子暗了暗,声音沉了几分,“我已经知道了谢慎己的存在。”
  海格斯震惊地看着他,半晌,确认他没有撒谎的必要,叹了口气,终于说:“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你猜的没错,我之前就一直在研究你的血,研究你为什么还能保留这么完整的自我意识,并且还激发了异能。”越说,他反倒越激动了,手舞足蹈,眼里散发着狂热,“你没发现自从你出现以后,觉醒的变异丧尸越来越多了吗?并且他们都会本能地朝着你臣服,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来说丧尸是没有意识的,对他们而言最吸引他们的是人类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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