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淮生少爷您的皮肤怎么这么冷呀?”
淮泗一把扯过衣服,推开了对方,同时貌似发脾气一样,说了句:“滚!出去!”
对方立即垂手站立在一侧,她直到淮生少爷的脾气很差,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可……可是再不换衣服,时间要来不及了……”
淮泗正想说让自己来换,这时候程炊进来了,他扫视了眼周围,似乎已经知道了情况,说:“你们出去吧,我来就行了。”
这些人才鱼贯而出,出去前还将礼服交给了程炊,程炊捧着礼服,递给淮泗。
“要上车了。”
淮泗很想叫他出去,但是他知道自己目前操纵淮生的身体做不到太精细的动作,比如解开纽扣。淮生的身体毕竟是死的,他才刚把注意力灌进来,这具身体还是僵硬的。
淮泗着急着解纽扣,但就是解不开。程炊的手摸上他的手,淮泗被烫得一跳,挪开了手。
“你……有感觉?”程炊注意到淮泗的动作。
淮泗点了点头,自从他把大量的精力灌注到淮生的身体后,他竟然慢慢能从淮生的身体感受到外部的刺激。
程炊并没有再问,眸色依旧深沉,他手上继续解开淮泗的纽扣,直到全部解开,将礼服递给淮泗。
虽然这是淮生的身体,但淮泗觉得在别人的注视下穿衣服还是难为情。
“你转过去。”淮泗简洁地表达意愿。
程炊看了他一眼,没有异议,转过身。
礼服是繁复而隆重的款式,看得出淮家的家底实力强大,毕竟婚礼的礼服代表着他们在总基地所有人面前的脸面,自然要做的好看。
这就意味着淮泗穿上礼服的过程很是困难,好一会,淮泗没穿上,但是时间紧迫,婚礼最重要,这关系着他后面的行动,偏偏刚才还强调时间的程炊却背着他站着,一声不吭。
最后,淮泗先开口了。
“我穿不上。”
“所以?”
淮泗咬牙:“你帮我。”
程炊这才转过身,一件件帮淮泗穿上,细致而快速,程炊在他身后系着带子时,微垂着头,耐心又细致。
两人身体靠得很近,这一刻,程炊宛如一个体贴的丈夫。
很诡异的感觉。
尤其是程炊的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他的皮肤,炙热得像火一样,窜着脊背上前。
明明这是淮生的身体。
“好了。”程炊的声音低沉,眸色幽深,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
这会是他的妻子。
他此刻竟然没有排斥,相反,有种
此时门外传来声响,是催促他们的声音,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了,宾客都在等着。
“那我们要快点了。”淮泗说着,见程炊点头,长腿一跨,朝着他走去。
毫无防备间,他被程炊抱起来。
“赶时间,我抱你下去更快。”程炊低着头,唇角隐隐弯起的弧度,说:“省点力气吧。”
淮泗:“……”
不过这句话倒是真的,省点力气。他操纵淮生的每一分都很耗精力。
程炊抱着他出门,其他人见此情形,目光透着惊讶,但很快就觉得程炊跟淮生很是恩爱,认为外面所说的程部长冷面冷情,两人感情不好的事情是虚假的。
程炊将淮泗抱上车,两人坐上车从公寓前往婚礼的现场。
上车后,程炊便没有看向淮泗,淮泗也自然地将视线放到车窗外,两人之间的氛围从一开始剑拔弩张,到刚才换完衣服后上车之间,已经转换成微妙的氛围。
刚才事发突然还能找理由,如今两人在同一辆车上,沉默间,更为尴尬。尤其是这辆车前去的是两人结婚的会场。
看着车窗外,淮泗逐渐发现了问题。
经过的街区,十分压抑的气氛,人民脸上仿佛失去了光泽,他们看着车辆在面前走过,有人想要上前,却被电压拦在车子极远的距离之外,这些人的衣着褴褛,伸出手朝着车子,嘴里不停叫喊着什么。
这场景,让淮泗不禁跟丧尸围城的情形重叠,只是这些都是人类……
淮泗下意识要摇下车窗,却被司机制止。
“淮生少爷!这里周围都是下八区的贱民,开了车窗的话,他们要是做出什么冒犯您的举动就不好了。”
下八区?贱民?
淮泗正要开口询问,程炊转头看向他,就在这时,淮泗的目光注意到车子前面。
在车子行驶的前方出现一对人影,骨头嶙峋的逢头垢面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同样皮包骨,头比身子大的孩子,正在车子前方磕头。然而车子并没有停下,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慢,直直冲过去!
“停下!”
司机感到疑惑,不过还是遵循淮泗的命令刹了车,甚至还问:“少爷,时间快到了,要赶到会场。”
“你没看到前面有人吗?!”
“可那是贱民,挡到您的路都是死罪。根本不需要停车。”
淮泗突然意识到一进城就察觉到的诡异是什么了。
这里并不如他想象中的美好,这里的居民也如同外面的人一样生活得水深火热,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些人到底是活人还是丧尸。
“绕开。”程炊突然出声,他看了淮泗一眼,意思不然而喻,淮泗缄默着。
他本来就是为了试剂进来的,这里的人怎么样,他又能够做什么呢?现在就连身份也是偷来的而已。
第64章 结婚
婚礼会场分为内外场,极其隆重奢靡。外场空旷,繁花锦簇,中间搭建了舞台。内场则是宾客们吃饭应酬,觥筹交错的地方。这除了是一场婚礼,更是一个供着人们各怀鬼胎阿谀奉承的场所。
人们西装革履,女士华服珠宝,面色红润,荣光满面。甚至有不少挺着肥腻的大肚子,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之中,嬉笑的嘴脸,肥胖的身姿,昂贵却又廉价气味的香水……
异能者也有被邀请在其中,他们是丧尸时代新一批的权力话柄者,要不是丧尸时代的到来,异能的出现,他们的一生都不会出现在这种权力的宴席之中。不过他们有些人根基尚不平稳,没有这些本来就擅长玩弄权力的人气定神闲,目光和举动仍有着不自在的生涩,但他们眼里却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
那是淮泗只能在书本里所想象到的场景,他从小就在避难所,这样的奢靡他从未经历过。
在这一片奢靡繁华之景外,隔着的墙壁是规律戒严的人民,另一番人间惨像在这之外正在上演,然而发生的一切,这里的人并不关心。
自此,淮泗也终于知道总基地并非他想象中那样美好,这里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给人的身份加上一道不可逾越的铁壁,他们的痛苦一样存在,跟外面受着丧尸侵扰,日夜胆战心惊的普通人相比,到底是哪个生存方式更好呢?
淮泗无从选择,他以前一心以为总基地会是人类的救赎,是人类生的希望,但现在这种情形,他不禁陷入了迷茫。
在这个末世,人类道德沦丧之后,什么才是救赎呢?
突然,淮泗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包裹着,温热的触感。
程炊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走近婚礼会场时,声音低沉,只在他们两人间能听清:“别走错了,跟着我。”
声音坚定而富有力量,淮泗下意识地没有挣扎,将手任由程炊牵着进入了会场。
他在程炊的带领下,一步步走近婚礼的现场。
在外人看来,这一对新人举止亲昵,新郎挽着新娘的手步入了会场,所有人在一侧鼓掌,脸上浮现着笑意。
司仪朗诵着稿子,担任着整个婚礼的主要流程。
“……双方新人是否愿意结为夫夫,不离不弃,直至死亡?”
淮泗本以为这场程炊不喜欢的婚礼,流程也会尽量简洁,没想到还会问出这句话。
很明显程炊就不喜欢淮生,这还能问愿不愿意?
“……愿意。”两个字从薄唇里轻吐,程炊沉默中突然说了这两个字。
淮泗讶异地看着他,继而程炊看向他,镜片后的眸子锁定着他,然而浮现的是淮生的模样。
他本来还以为程炊很不满意这桩婚事,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是?
在众人的目光下,淮泗不得不出做出回应,他艰难地点点头,在外人看来更像是新娘的娇羞,随即是蚊子般低声的一句:“……愿意。”
淮泗感觉到程炊握着他的手腕,拿出了戒指,将戒指套在苍白冰冷的无名指上,戒指闪烁着银光,跟皮肤的冰冷相得益彰。这是一枚对戒,剩下来是淮泗给程炊戴上。
淮泗拿起戒指,对准程炊的指尖要套进去,这种精细的动作,他竟一时半会没有完成,程炊却抓着他的手套了进去。
“……戴好了。”程炊看着戴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说了这一句,像是喟叹。淮泗只觉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到了最后的流程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