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楚芃麦试探着问:“小绿,你觉得这只怎么样?”
  后座的绿孔雀小绿哼哼唧唧起来:这是我爸。
  行吧,这么漫长的路,他们总能遇到不是亲戚,或者是远房亲戚的绿孔雀,然而……
  抵达第三个站点,他们跟着向导来到荒无人烟的河谷,又一只雄性绿孔雀远远感受到人类的出现,躲藏起来。若不是小绿提醒,他们都不知道这附近有孔雀的存在。
  性格警惕,生存能力强,也是只好鸟!楚芃麦又问:“这只如何?看对眼没有?”
  小绿悲伤地表示:这里应该住着我表叔。
  楚芃麦:……
  希望接下来不要再遇到小绿的亲戚了!
  作为佛祖的宠儿,楚芃麦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他们再也没有遇到小绿的亲戚,但也一只绿孔雀都再也没有遇到。
  景市、孟县、西县、澜沧县、永县、马县、沧源县等地全都扑了个空,一无所获。
  恰巧遇到农场出差招聘的鹦鹉,楚芃麦打了个招呼把它们叫下来,打探绿孔雀的消息,得到的却是令人失望的回答。
  几只鹦鹉叽叽喳喳说。
  “这附近我从来没见过什么绿孔雀。”
  “咦,那上次打劫我们的是什么?”
  “笨蛋,上次去的是南边,我们现在在农场西北边。”
  “反正这边肯定没有,我用同伴的生命发誓。”
  同伴鹦鹉:???
  楚芃麦不禁叹了口气。他查资料时看到绿孔雀在澜沧江流域历史分布极广,目前已局部消失或极度濒危,当时的他对此还没有一个真切的感受。
  但现在,他却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极度濒危,两千多公里的河流沿线,只有下游地带零零散散分布着小绿的亲戚,除此之外已然绝迹。
  放弃继续在澜沧江流域找寻,楚芃麦一行人决定前往红河流域,直奔隔壁的隔壁楚彝州有绿孔雀之乡美称的柏县。
  这里有着全华国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野生绿孔雀,也有着华国唯一一个绿孔雀保护科研基地。
  但绿孔雀栖息的地方恐龙河自然保护区,属于哀牢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的一部分,他们想进去还真有些麻烦。
  哀牢山前几年才有四名地质调查队的科考人员在野外作业中失联。等搜救人员找到他们时,四人已全部遇难。这地方气候复杂多变,还时常有磁暴现象,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进入保护区核心地带需要严格的审批手续,楚芃麦打着绿孔雀相亲的名义,显然无法通过保护区审批。
  于是,他查到有观鸟爱好者自己找本地鸟导,在保护区延边的河谷地带蹲守数日也拍到了绿孔雀的身影,便准备效仿。
  他先跟着鸟导打一次窝,先自己亲自见到绿孔雀摸清楚环境,再和郑云崖独自带着小绿过来相亲。
  经过多方打听,他们找到的本地鸟导是个五十岁上下矮矮胖胖的男人,姓罗,嘴角有一个黑痣。
  他一见楚芃麦两人,便笑得像楚芃麦曾经见过的说亲媒婆,十分热情地说:“两位老板找我就找对了,这附近我熟得很。以前的观鸟爱好者都是我接待的,保证让你们见到野生绿孔雀。”
  说着,他就带着楚芃麦一行人进村找临时住房,今天先休息一晚,明天天还没亮就得进山蹲守。
  他们临时租住的房子有两层楼高,红砖灰瓦,一楼的墙面用水泥抹过涂成了黄色,是标准农村自建房的样式。大门两边贴着红色对联,门上还贴着门神。
  进屋时,罗鸟导还试图帮楚芃麦两人搬行李,可把楚芃麦吓了一跳。
  他这车里还有只绿孔雀!他们的车从窗外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开了门可就一览无余了!!!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车上有恶犬,凶得很!”楚芃麦拦住对方,关切地说,“您也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四点多我们就要出门,全仰仗您呢!”
  罗鸟导被楚芃麦推搡着离开了。离开时他余光瞟过身后的越野车,好奇到底是只怎样凶猛的恶犬,却见一只大耳朵比格从车上摇头摆尾跳了下来。
  罗鸟导:???
  恶犬,就这?好吧,邪恶的犬,也算恶犬。
  而在车门打开的瞬间,他还隐隐约约看到车里有只鸟状玩偶,不由心道:果然是观鸟爱好者,车里的玩偶都是鸟样。
  送走罗鸟导,楚芃麦迎来短暂而平静…不平静的一夜。借住在他人家中,他和郑云崖又久违地睡到一张床上。
  凌晨四点要出门,三点多他们就得起床,晚上八点他们就睡下了。
  睡下后,楚芃麦一直不老实,想方设法往郑云崖身上蹭。
  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夜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的低语。
  郑云崖咬牙切齿:“明天三点起床,楚芃麦你想干什么?”
  楚芃麦的表情无辜又邪恶:“我们还年轻,一晚上不睡,也不会怎样。”
  “你明天还在走十几公里的山路,在山上待十几个小时!”郑云崖深吸一口气,头疼地说。
  他们真发生点什么,对方明天早上还下不下得了床都不知道。
  楚芃麦却不在乎明天下不下得了床,他有系统给的黑科技按摩仪,还有产后恢复丹,都能让人疲劳的身体迅速恢复。
  他甚至把手伸进旁边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支润滑剂和一盒套套展示给郑云崖,眼神带着纯真的好奇和浅浅的羞赧:“可是我都准备好了。”
  一瞬间,郑云崖的感性再次压过理性,如同猛兽般凶狠地吻住楚芃麦。
  ……
  然而……十分钟后,屋里的灯亮了。
  郑云崖看着手里52号的小盒子,理智回归,忽然气笑了:“你确定这个尺寸我用的了?”
  软成一摊水的楚芃麦,眼神迷茫:“不可以吗?这个东西有弹性,难道不都是均码?”
  郑云崖:…………
  均码个头,他怀疑楚芃麦想用套套勒死他。
  “唉……”他年轻的男朋友。郑云崖无奈叹了口气,温柔揽住对方的腰,属于外科医生精巧而灵活的手滑了下去,手指在对方的身体上跳起了舞。
  ……
  像春天的猫咪乱叫一通,楚芃麦舒服了。郑云崖……郑云崖深更半夜离开屋子,饶着村子跑了五圈。
  凌晨三点五十分,他们两人都不见疲态,跟着罗鸟导上山了。
  他们去的地方也很出名,这座河谷曾经要修一个水电站,但因建好后绿孔雀的部分栖息地将被河水淹没,动保组织便将水电公司告上法庭,保住了这座栖息着众多保护动物和植物的干热河谷。
  既然能建水电站,这里显然就不在保护区的范围之内。
  一行三人从已经停工的水电站的旧址出发,沿着河谷地带一路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他们听到熟悉的红原鸡的叫声,看到山林间跑过的中华鹧鸪和白腹锦鸡,头顶还有如仙鹤似凤凰一般的白鹇飞过。
  天蒙蒙亮,爬了三个多小时崎岖的山路,他们终于来到一个怪石嶙峋的小溪流附近的树后蹲守,据罗向导说这里早晚偶尔会有绿孔雀来喝水。
  又蹲守三个多小时,太阳已高高挂起,他们还没见到绿孔雀的踪迹。
  这意味着早上与孔雀相遇的重要时机已然浪费,他们只能再等黄昏时段的另一个机会。如果天黑之后还是没能见到孔雀,那就只能在山上过夜,等明天的黎明和黄昏。
  既然要等到晚上,楚芃麦便趁着白天光线好开始踩点,他自己拿着相机在周围拍拍拍,又让郑云崖绘制这附近的地图。以求下次来这里,不要迷路找错位置。
  罗鸟导望着郑云崖笔下极为精细,还打着各种他看不懂的标记的地图,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他试探地问楚芃麦:“老板,都拍了些什么照片?能不能给我也见识见识?”
  楚芃麦大方地给对方看自己拍的照片,反正都是些风景图。比如这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石头,有什么标志性的树。
  天啊,都是些风景图!罗鸟导一看,汗都流下来了。
  观鸟佬最喜欢“打”鸟,他们这一路走过来可遇到不少野生鸟儿,对方竟然一张照片都没拍!!!
  对方真的是来拍鸟的吗?看着更像来踩点的。
  罗鸟导忽然想起他昨天在车里看到的鸟状玩偶,惊恐的怀疑那或许是某种鸟儿的尸体,而不是玩偶!!!
  “咳,老板,我有点想上厕所,去旁边方便一下。”说着,罗鸟导勉强笑了笑,往旁边的林子里遛去。
  走出去一段路,来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他拨通了报警电话,压低声音说:“喂,警察同志,我怀疑我遇到偷猎的犯罪分子了!”
  几个小时后,趴在溪边的楚芃麦和郑云崖被公安机关带去警察局接受调查,费了好大劲才证明他们不是偷猎的犯罪分子,而是来“放归”绿孔雀的。
  警察也无语了。你纳西州的,放归绿孔雀跑这么远做什么?直接放去澜沧江下游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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