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计划一定,大型农业机械迅速开进一望无际的田野中,清理这些已经荒了有些年头的土地,为播种做准备。
  但麻烦也接踵而至……
  田垄边,楚芃麦望着地里长势良好的辣椒白菜,不禁有些傻眼。
  国家的土地,农场工人却私下在上面种东西,现在土地转租给了他,这些种的东西又该怎么办?
  “田大娘,这些菜你抓紧时间处理,我们要改种水果了,或者这些菜我们按市场价买……”楚芃麦好声好气劝说一旁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
  但田大娘显然不领情,一口吐沫啐向楚芃麦,叉着腰大声哀嚎:“呸,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家伙,老娘种了几十年的地,怎么突然就变成你们的地?没天理啦!口口口口口……”
  楚芃麦挠头:“大娘,你说怎么办?”
  “赔钱!这一片都是我种过的地,一亩地三万!”田大娘见楚芃麦好说话,嚎得更厉害了,“口口口口,我辛辛苦苦种的地啊!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指着我们平头老百姓欺负,丧天良啊!!!”
  楚芃麦:…………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被人推到一边。扭头一看,来人是袁书艺。对方穿着高跟鞋,一副盛气凌人的精英打扮,和平时撒着拖鞋、蓬头垢面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搞不定这种事,一边玩去,我来处理。”袁书艺经验老道,可比楚芃麦强得多。
  楚芃麦虽然在寨子里长大,却是被全寨人宠出来的傻白甜,不知道这些恶霸都是欺软怕硬的性子,你和她讲道理没用。她横,你就要比她更横才行。
  有自知之明的楚芃麦听话的一边玩去了,把后续问题交给袁书艺处理。但……麻烦并没有放过他。
  荒草丛生的山坡是他们未来种果树的地方,以前也不知道种的是什么,反正现在植被覆盖率很低,地上长得都是些灌木和杂草。
  楚芃麦跟着开荒的工人一起在山上清理灌木,他还饶有兴致地摘了些好看的野花野草,准备带回去送给郑云崖。
  微型挖掘机的轰鸣声忽然停止。
  一个身材干瘦的大叔堵在车头前,破口大骂:“卧槽你们这这狗娘养的!想挖我的槟榔树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有本事你们就连我一起打死,来啊!放以前你们这些资本家都得被拖出去枪毙!!!”
  楚芃麦抬头一看,这不是他上次和郑云崖来农场遇到的那个脾气不好的工人吗?难怪对方当时说话那么冲,原来他当时问的槟榔树就是对方私下种的。
  “大叔,不好意思。这些地已经被我们租下来了……”他走到对方跟前,刚开口。
  大叔便推搡他一把,无赖地躺在地上哭喊:“打人了!为了抢地打人了!救命啊!!!”
  因为他的呼喊声,不少农场工人抄着家伙围了过来和楚芃麦一行人形成对峙。
  一切犹如当初楚芃麦在大马国看到的冲突再现,只是现在的他是亲历者。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楚芃麦拿起手机报了警。
  但警察来了也只能为他们双方做调解,跟着楚芃麦一起被农场工人围着骂,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唉,这样的民事纠纷,难办啊。
  感到棘手的楚芃麦好奇袁书艺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作为成长中的农场主,这次他一定好好和对方学一手。
  袁书艺听到这边又起了冲突,火急火燎赶过来,见到一起挨骂的警察,表情并不意外。她也选择了打电话,但她联系的是农垦公司,并要求对方将这边分场的原农场长找过来。
  没多久,农垦公司的工作人员和一名头顶微秃、留着一脸大胡子的六十岁上下的男人阔步赶过来。
  众人一看这人顿时不敢再闹腾,而是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场长……”
  大胡子场长背着手,冷着脸说:“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尤其是你,老白,闹什么闹,有什么脸闹!”
  躺在地上的白大叔顿时爬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场长,我种了十多年的槟榔树啊!都是我的心血,凭什么就变成他们的树,任他们处理了!”
  “就凭这是公家的地。”大胡子场长说话掷地有声,“农场没效益,你们偷偷种东西占便宜,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地租出去了,你们占了那么多年便宜还真以为能永远占下去,是个什么理?”
  “你们说说,是个什么理?闹啊,有本事找我闹!”
  众人顿时不再吭声。他们确实就是在占便宜,不然早花钱把地租下来种了。
  而场长的白脸唱完,袁书记开始唱红脸。
  她笑眯眯上去打圆场:“凡事好商量。这地是公家的,但种的菜、种的树还是大家的。商量出个章程,该怎么补偿,我们愿意补偿。”
  工人们同意了。在农垦公司和场长的见证下,猫猫头农场和私自占地种东西的工人达成了补偿协议,按市场价补偿工人的损失。
  大部分人种的都是日常吃的蔬菜,也不值几个钱,见闹不出什么名堂,就安分了。唯有几家胆子大的在山上种槟榔,对赔偿款就颇有几分怨气。
  会议结束,楚芃麦见其中几人脸上隐隐透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小声对袁书艺嘀咕:“姐,他们不会报复我们吧。”
  袁书艺也叹了口气,却没有压低声音,话传到了前面几个人的耳朵里,似是一种警告:“搞点小动作也就算了,要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楚芃麦非常赞同,高声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袁书艺:…………
  她不是这个意思。
  搞定农场工人,开垦工作便一路畅通无阻,推进十分迅速。其他人都忙着垦荒,楚芃麦则盯上基本农田里长得稀稀拉拉的水稻。
  他的拖拉机驾驶证到手还没用过,莫名跃跃欲试。
  “不过,这些水稻长得也太差劲了,收割起来都没什么成就感。”楚芃麦绕着水田边走了两圈,有些嫌弃。
  他见周围没什么人,便往水里倒上超级肥料——产后恢复丹和倍孕丹,希望能增加产量。
  这次他的用量很谨慎,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出现神迹。但这也意味着,水稻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收割。
  “这边的鸟没被收买,稻子被麻雀吃完就不好了。”楚芃麦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又往田里扔了一颗绝世保胎丸。
  这个丹药也是蛮神奇的,用了之后虫子和鸟就对农作物兴趣大减。
  做完这一切,楚芃麦跟着猫猫头农场其他人一起打道回府,等着过一段时间再开着拖拉机来收稻子。
  ……
  寂静的深夜,能清晰地听到蝉鸣声。国营农场的平房里,木质床吱呀呀地叫着,白大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忽然,他坐起身打开窗往外扔了一块石头,大吼一声:“吵死啦,闭嘴!”
  蝉鸣声消失了一会儿,又重新奏响起属于它的乐章。
  白大叔彻底无语了,坐在窗边心烦意乱。他睡不着觉可不是因为外面这些蝉,而是因为白天发生的烦心事。
  一想到他种的槟榔树很快要被砍掉,他就气得要死,恨不得把租地的人碎尸万段。
  该怎么报复回去?恶霸经验丰富的白大叔瞬间想出一百多个坏主意,他准备用最歹毒的那一个,保证能恶心死对方,又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第二天一早他去熟悉的农资站买了好多瓶除草剂。等晚上夜深了,他偷偷摸摸带着这些除草剂来到水稻田边,将除草剂倒了进去,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他以前用这招对付过不少人。
  灌浆期的农作物马上就要成熟,每一株都绿油油的充满着希望,但除草剂喷上去,植株一夜枯黄。几个月的辛勤劳动瞬间成为无用功,每一个田主人都要死要活,哭得稀里哗啦。
  他很期待,明天猫猫头农场的人看到稻田全部枯萎会是什么表情。但这只是开胃小菜,等对方种的水果成熟的时候,他在故技重施……哈哈哈哈哈。
  天边泛起鱼肚白。兴奋得一夜未眠的白大叔挂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准备去水田里看看稻子死得怎么样了。
  但很快,走到水田边的他笑容僵在了嘴边。
  稻田里的水稻依然绿油油的,生机勃勃,茁壮成长,甚至看上去比昨天的状态还好,稻穗上的稻子更加饱满了。
  白大叔:???
  这不对啊,难道是除草剂直接倒水里效果变差了吗?还是他买的除草剂是伪劣产品?
  不信邪的他又换了一家店买除草剂,这次他不准备偷懒,而是打算用打药机均匀喷洒在水稻植株上,保证万无一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已经熬了几个通宵的白大叔在稻田里忙活着,勤劳地给每一株水稻都喷上除草剂,努力送它们去见阎王。
  岁数不小的他累得汗水如注地流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玛德,喷药真累啊!但他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忙完后,白大叔回屋倒头就睡。等再醒过来,他又急急忙忙去看自己忙碌的成果,这次稻苗总该死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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