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下一个人兑换鬼侯令的时候,你不用从系统的渠道给他,而是你自己卖给他,你收我的收4000,卖的时候卖8000,你净赚4000,你半个多月的工资都有了。”
  061有些被打动了。
  “但是......这违反规定。”
  “2000积分。”
  当利润达到了三倍,资本家们都会铤而走险。
  061也不能逃脱这个定律。
  于是061咬咬牙:“成交!”
  很快,系统给李折竹发来提示音:“您到账2000积分,现积分余额2103积分。”
  发财了!他心里一喜。
  *
  此后的一年。
  晋国的实力十分强大,在它攻打梁国的时候,李兰心就立刻向其他国家派出了使臣,提出想要结盟。
  其他国家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于是晋国北方的秦国也出兵增援大梁,从北部攻打晋国。
  晋国被迫将部分兵力投入北方战线,对于梁国的侵略不得不慢下脚步。
  顾老将军在南方和海寇作战大获全胜,海上丝绸之路打通,和其他国家的贸易一开始,白银和钱财源源不断地流向大梁。
  同时南方的军队也可以投入西部抵御晋国的进攻。
  段三英这个科技奇才一直在让大梁的武器更新换代,使大梁军事力量越发强盛。
  有了兵,有了钱又有了先进的武器,大梁一改颓势,进攻西部,迅速收复失地。
  文城。
  李折竹刚刚喝了一些酒,坐在阶梯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想着西部的战事。
  他过阵子就要出征了,这一次,他的幸运值是999,他希望自己可以胜过周传树。
  “在喝酒?”顾茗松蹲下身看着他,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李折竹睨了他一眼:“我没醉。”
  “那你说,这是几?”
  他盯着那模模糊糊一片手指,沉默了。
  他试探性地问:“四?”
  顾茗松闷声笑了,他一把抱起李折竹:“别喝了,去躺一会吧。”
  李折竹双脚骤然腾空,他熟练地抱住对方的脖子,低声道:“我不是想喝酒,是太焦虑了,想缓解一下情绪。”
  “你在想周传树?”
  “我在想我会不会死。”
  他们这一路走来,桃花飘落,丁香花开,春风拂过,香气怡人,他心里却没感觉到春天的暖意,而是忍不住害怕。
  周传树屠城时,血流漂杆的画面时常在他脑海里纠缠着他,他差一点就成了遍地尸体中的一员,如果没有那张保命卡,他早就尸首分离了。
  死亡是冰冷的,黑暗的,令人恐惧的。
  他是个普通人,他是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他很年轻,只有22岁,他的人生还很长,他害怕自己最终没能从系统的恶意下活下来。
  他很快就要回到战场,那是他最害怕的地方,代表了血腥,杀戮,死亡,和他的失败。
  被屠城时令人窒息的绝望再次涌了上来,时常在梦回时缠绕着他,像是紧紧扼住他肋骨的藤蔓,让他不能呼吸。
  “我想回家。”李折竹搂紧顾茗松,把头抵在对方肩膀上,微微颤抖起来,“我不想死。”
  顾茗松把他放下,抱住他:“我不会让你死的,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李折竹抱住对方,紧紧的抱着,像一只在风雪中躲到母亲怀中汲取温暖的小兽。
  他突然想,要是顾茗松不是因为魅惑技能才喜欢他的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在举目无亲的异世之中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就是真实的了。
  他也好想被人这么珍惜的爱着。
  可惜虚假的终归是虚假的,繁华的落幕后,满目疮痍的真实终究会刺伤所有人。
  第47章
  长江。
  李折竹坐着战船逆流而上,向东进发。
  和他正面起冲突的是刘忠国,对方将战船们用铁锁锁在一起,把一个个战船联系在一起变成一个庞然大物。
  它横冲直撞,只要被它撞到的小船必然沉没。
  但是无论是三国赤壁之战还是元末明初朱元璋与陈友谅的战争都告诉我们,一旦这种不灵活的船起火,那将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而今天的风,恰好是东风。
  火炮轰鸣。
  晋军和梁军在边打边在骂战。
  极其下流的话语源源不断地向大梁军队骂过来,包括但不限于侮辱李折竹这个主帅,和男人成亲这一点都让他被喷的体无完肤。
  主帅被侮辱,要是坐视不管必然影响军心。
  李折竹在船上给自己泡了壶茶,氤氲的雾气上升,他掀开帘子,和远处大型战船上的刘忠国遥遥对视,他张狂道:“告诉刘忠国,明天我要拿他的头在庆功宴上祭旗。”
  梁军立刻大声吼了回去。
  “我们主帅说——要拿刘国忠这个狗东西在庆功宴上祭旗——”
  晋军没一会就吼了回来:“草泥马的李折竹,你以为你能赢!不男不女的兔儿爷,明天我们主帅才要在庆功宴上拿你的头骨喝酒!”
  李折竹:......
  那你们主帅怪恶心的。
  两方吼着吼着。
  东风起。
  梁军大喜,他们在上风口啊!此时不火攻更待何时?
  七艘梁军小战船带着煤油和枯草,燃着熊熊大火就奔着他们冲了过去。
  一炷香后。
  对面骂不出来了。
  因为船着火了,着了一大片。
  李折竹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幸运值999。看来明天刘忠国真的得祭旗了。”
  晋军被烧得哭天抢地,木料被烧焦和皮肉被烧焦的气味在空中蔓延。
  刘忠国眼看着胜利无望,破口大骂,不畏生死地上前,弯弓搭箭,箭矢正对着他。
  李折竹却浑然不觉,他仍然在微笑,甚至扬了扬手中的茶杯,像是在敬酒。
  然后低头喝了一小口。
  刘忠国冷笑一声,手指一松,离弦之箭破空一响,向那仿佛毫无知觉还在品茶的身影袭去。
  然而——
  一把剑在空中转了个圆弧,轻巧地挑开箭矢。
  姬玉还剑入鞘,站在李折竹身后,像一个沉默的战士。
  李折竹冲他挑衅一笑:“不好意思,我有护卫。”
  紧接着,他手一伸,在旁边拿过了一样东西。
  那正是一把如同弯月一般的弓,他弯弓搭箭,对准刘忠国。
  他的臂力并不强劲,拉弓的手并不稳健。
  可他的箭却是那样的准,只见一箭射出——正中刘忠国的眼球。
  对方发出嘶吼,紧接着,又是一箭!
  正中咽喉!
  刘忠国张了张口,仰面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李折竹装完了逼,把弓往旁边一扔,甩了甩手。
  可恶,手有点抖。
  这一战,晋军死伤惨重。
  被俘虏的战船和士兵无数。
  李折竹此战收获颇丰,他一路向东,同时其他将领也在不同方向地进攻被晋国霸占的蜀州。
  不到半年,晋国攻占的土地全部吐了出来。
  李折竹扬眉吐气,他突然觉得很激动,那些压在他身上的恐惧因为一场一场的胜仗而消散,他证明自己也不是太糟糕。
  他一定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
  他可是幸运值999!
  而此时他正坐在军账里思考战俘的去处。
  杀还是不杀?
  他没有那么多粮草去养这些战俘。
  对于充满仇恨的梁军而言,杀掉战俘可以鼓舞士气,报仇雪恨,还可以减轻他们在战争后的创伤应激障碍。
  很难想象,人这个物种在战争过后,居然可以靠杀人来缓解创伤后应激障碍,使他们的精神得到放松。
  他去了关押战俘的地方。
  秋风萧瑟,草木凋零代表着生命逝去。
  而这些士兵的生命也在逝去。
  他们断手断脚,血从被包扎好的断肢上渗出来,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们或许明天就会死于感染,就算活下来,往后也是个残疾的废人。
  绝望而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盘旋,凄惨的场面令人窒息。
  呜呜咽咽的秋风混杂着痛呼哭泣声好似鬼嚎。
  他们好像已经没有了屠城时的趾高气昂,不再是丧心病狂、面目可憎、令人惧怕的恶鬼,而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
  可怜的,可悲的,脆弱的,会哭泣会绝望的普通人。
  “殿下在可怜他们?”顾茗松瞧着他的神色。
  “怎么可能,”李折竹面无表情,“我的士兵比他们伤得更重,而且是他们一刀一刀亲手造就的。”
  以前这些人也没有放过他啊,他凭什么放过对方?
  但凡他心软,就对不起汤圆。
  “我只是在想,应该杀降还是把他们送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顾茗松眨眼间:“去哪挖土豆?”
  李折竹看他一脸茫然,觉得怪可爱的,他笑了一下:“是我家乡的一个梗,就算送去苦寒之地受苦受累,开荒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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