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梁靖一怔,还没吭声,梁牧又道:“你别想骗我,你二哥我在军营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你昨晚回来情况明显不对,这细细看,嘴巴还有碎纹呢。”
梁靖错开眼闷声道:“不是相好,我……我真心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不,这辈子,下辈子都会在一起。”
用相好来形容萧宴宁,那就是在埋汰人。
梁牧表情一言难尽,他道:“既然这么喜欢,怎么不让娘给你做主,把人娶回家。”
梁靖抿了抿嘴,他也想,日思夜想,这不是性别不对,没办法。
梁牧看着他认真道:“三弟,你跟我说,是不是身份上的问题?”要不然梁靖这个年龄,早就该成亲了。
因为自身问题,他一开始也没往这边想,昨晚睡梦中脑子一个激灵,他就睡不着了。他没成亲,是人祸,梁靖不同,他要身份有身份,要长相有长相,没成亲绝对有问题。
梁靖沉默了下迟疑地点了点头,除了性别,身上也算是问题,毕竟那人是萧宴宁,是皇帝。
梁牧长长叹了口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青楼……”
“二哥,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刚说三个字,梁靖站直身体伸手捂着他的嘴气急败坏道:“他是天上月空中星,你,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梁牧扒拉开他的手,梁靖一脸怒气:“二哥,时间不早了,这事等我下了朝回来再说。”
他刚要走,梁牧幽幽道:“既然不是,那二哥再猜一猜,你看这次猜的对不对,是宫里那位?”
梁靖浑身一顿,回头看向梁牧。
梁牧脸上没了刚才故意捣鬼的表情,他就那么看着梁靖,一脸认真地等着回答。
回头看人太累,梁靖干脆连身体也转了过来,他道:“二哥怎么猜到的?”
这不是回答的回答已经变相承认了。
梁牧闭了闭眼,他道:“你当我傻吗?这么容易的事都看不出?”放眼整个京城,除了萧宴宁,他就说自己没听说过梁靖还有什么知己好友。
一开始他也没多想,只是昨天那情况,又不得他不想。
只要人够大胆,什么都能想到,等真开始怀疑了,什么都有迹可循了,昨晚那驾车之人,以他的眼力劲儿竟然没把人的样子给完全记住,那人肯定非常特别。
特别的人只能跟在特殊人身边,想到这个特殊的人,梁牧心惊一夜,最终忍不住前来求证。
求证后心情也没好上多少就是了。
第193章
想到是一回事,说服自己相信是一回事,前来求证得到肯定答案又是一回事。
梁牧自认为自己承受能力很不错,但这事就跟有雷劈在他头上一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想想,凡事都是预告。
想他被药傻的那段日子,他住在那里,福王府。
那可是萧宴宁这个皇帝当王爷时的住处,当时他也诚惶诚恐,但还以为是因萧宴宁和梁靖幼时的情谊,虽然这份情义有些过头。但谁让梁靖那么点点就没了父兄,萧宴宁心肠软,对他多加照顾也在情理。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可真够单纯的。
萧宴宁是皇帝,就算真的顾及儿时的那点情谊,对梁靖稍微优待点也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让他住福王府,随便给他塞到哪嘎也能治病。
梁牧越想心情越复杂,这事要放在旁人身上,他根本无所谓,反正和自己无关,偏偏和帝王有牵扯的人是梁靖。
梁牧连灯梁靖下朝的时间都没有,他总觉得要是不把这事给彻底弄清楚,他坐立不安。
想到这里,梁牧看着自家弟弟:“娘……娘也知情?”要是不知情,就不是那种态度了。
他惊疑的是,这种事并不寻常,甚至可以说会成为梁靖的污点,霍氏怎么同意了,而且就这么放任了。
梁靖点了点头闷声道:“娘知道。”
“你们没逼迫娘吧。”梁牧半真半假地笑问。
梁靖揉了揉眉心,他道:“二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怎么会逼迫她。不过那段时间娘心里确实不痛快,这是我不孝,惹她伤心,幸好二哥你回来了。”
梁牧:“甭在这捧我,我是我,你是你,我回来了娘高兴,你平安无事,娘心里也高兴。”
梁靖点了点头:“我明白。”要不是为他着想,霍氏也不会对他和萧宴宁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说,他心里十分感激霍氏,因为当时谁也不知道梁牧还活在这个世上,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霍氏想让他和萧宴宁断掉,也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不想他受人非议。
眼瞅着两人断不掉,霍氏也没有用更极端的方式逼迫他,而是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三弟……”梁牧认真看向梁靖的眼睛:“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断不掉了?”
梁靖神色一变,他道:“二哥,人是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我怎么可能把他让给别人。”
梁牧:“……”心塞,竟然还是他主动。
“那觉得皇上为什么会同意,他看中你什么了?”梁靖和萧宴宁一个君一个臣,梁牧怕梁靖是被帝王的权势欺压。虽然看起来不像,但心里不听到答案就会一直悬着。
这一刻梁牧满是私心,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受伤。
梁靖一脸得意:“他就看中我这个人了,我能打仗能吵架,哪哪都值得他看中。”
梁牧:“……”
他摆了摆手:“上你的朝去吧。”
梁靖嘟囔道:“走就走,说实话还不乐意听了。”
梁牧现在官职未定,还不需要上朝,看着梁靖离开,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等用膳时,霍氏看着他眼底的青色:“一夜没睡?”梁靖和萧宴宁一起长大,福王府的规矩就是梁府的规矩,别看梁靖平日里很好说话的样子,府上的下人没几个敢吃里扒外。
梁靖对人冷起来,和萧宴宁差不了几分。
这时,自然没人敢偷听主子的谈话,但梁牧大半夜就巴巴蹲在梁靖院子门前的事也瞒不住霍氏。
梁牧没什么生机地嗯了声。
霍氏亲自给他盛了碗粥:“都知道了?”
梁牧心头一哽,又嗯了声,看霍氏神色还算平静,他忍不住道:“娘,你……你就同意了?”
霍氏垂下眼:“不同意能怎么样?我就算打断他的腿也管不住他的心。现在你又回来了,只能说是天意吧。打又舍不得,随他去吧。”
梁牧:“如果当初我和父亲、兄长能够平安归来,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霍氏皱眉,不悦道:“你们平安归来难不成就能下手打断他的腿?本来就是两码事,根本不能往一起扯。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梁靖就喜欢缠着皇上,两人从小关系就比寻常人家的兄弟亲近。不过撇开别的不说,就皇上那般人物,有着那样的品性长相,谁看了不喜欢。”
梁牧自然知道霍氏这是在安慰他,不过他还是被霍氏这话给逗乐了。在这件事上,梁牧自认为自己最没有发言的余地,他清醒后听过梁靖受的那些罪,从小被人在背后蛐蛐,又以稚嫩的肩膀扛起梁府的一切,很小就上了战场。
期间能有萧宴宁一直护着,单凭这些,他就没话可说。
只是萧宴宁皇帝的身份,注定了这场关系的艰难。百官的注视,子嗣的问题,这些都是日后避不可免要要遇到的。
现在他也只希望梁靖不要伤到自己。
“别想了。”霍氏道:“皇上也是有几分真心在的……”要不然,以萧宴宁的身份,直接把人带到宫里她又能如何。
可是萧宴宁没有,不但爬墙来找人,还在她面前说了那样的保证。
梁牧听到这些,表情很是诧异。
他是没想到萧宴宁还有这样的一面。
***
今日早朝有官员在那里阴阳怪气梁靖,说他刚回京的第一天没病没灾的竟然不上朝。
梁靖很谦卑地笑着表示,自己刚回到京有点水土不服,怕在君前失仪,所以便没有来上朝,没想到自己人缘不错,惹得众人这般惦记。
有人笑道:“梁侍郎杀匪贼跟菜刀砍西瓜一样,没想到人在南境没有水土不服,这回了京反而开始水土不服了。哈哈哈……”
这是有点故意在拿南疆剿匪的事在点梁靖。
毕竟那南疆按察使被萧宴宁调回京中,在京城,屁股底下的位置还没坐热,就被查出他在南疆同当地官员勾结,收取贿赂,故意隐瞒当地官匪勾结之事,然后被罢官了。
现在人在天牢,就等着秋后问斩呢。
梁靖在南境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朝堂上站着的也有单纯看不惯他这凶残作风的,觉得他太不近人情,说话时就会带上刺儿。
此官员笑了几声,发现御座上的帝王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瞧,他立刻收起笑,默默地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