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萧宴宁一脸坦然:“的确不曾,我一向不关注这些。”
  瑞王:“……”他觉得慎王有句话说得对,萧宴宁眼高于顶,一般人很难入眼。
  萧宴宁看着瑞王挖苦道:“说来也真巧,几年不出现的人又出现在京城,就被四哥你们给看到了。看的还真清,怎么就没人让我看到呢。”
  瑞王心头一哽,他们自然怀疑过有问题,只是查来查去都没查到什么,后来就是安王出事,他们关注点自然就转移了。
  安王算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一出事,瑞王几人想的是如何进一步打击太子。那对母子他们一直在寻找,只是一直没找到。
  想到这,瑞王默默看了皇帝一眼。
  事情说到底还是太子先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们又不敢确定真假,想把人留下又有什么错。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怎么辩解还不是由着他的嘴。
  皇帝是明君也想做明君,自然不会因为事关太子就对他如何,这也是瑞王开口的原因之一。
  萧宴宁说的是真话也是假话,当时他和梁靖之间还没把话彻底说开,他的心思和情绪大部分都落在梁靖身上。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太在意那对母子,哪怕是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往别处想。
  直到安王突然出事。
  萧宴宁真正下定决心要争那个位置,就是安王家破人亡的时候。
  安王和他都是在明面上以太子为尊的人,然而从安王出事,萧宴宁并没有听说太子向皇帝求情。
  太子没有在第一时间向皇帝求情,事后也没有吭声。
  诚然,安王所犯之事和谋逆有关,皇帝盛怒之下,为他说话的人可能都会被迁怒。但是太子和他在皇帝心中还是有所不同,说得自恋一些,萧宴宁当初敢闯诏狱,甚至伤了镇北府司于桑也不过是仗着这份不同。
  如果太子当时为安王说话,皇帝即便是暴怒,顶多斥责几句,绝不会把太子如何。
  太子闭口不言,表面上不能沾这些事,很大程度是他不想为安王说话。
  萧宴宁那段时间想了许多,他想着太子的态度,想着自己的未来,还想着那对莫名其妙出现的母子……事情想得太多,就会发现事实越清楚。
  萧宴宁不知道安王回京之后有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给太子听,但太子不帮安王说情绝对和那对母子有关。
  萧宴宁甚至很恶劣地想过,当太子发现安王知道自己的秘密后,他就对安王起了各种疑心,甚至开始害怕手里有实打实兵权的安王。于是在安王陷入谋逆之事中,太子便顺势而为。
  太子是储君,是要成为皇帝的人,帝王处在那个位置上有这疑心病在所难免。
  只是萧宴宁一想到有天自己要是落到安王境地,他就觉得不安。太子对安王很信任,可这份信任比不上他的地位。
  当年皇帝想收回青州,琢磨派往西北的人选时,萧宴宁理所当然觉得应该是安王带兵,而太子除了推荐安王还推荐了自己的老丈人。
  太子有顾虑,他想要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也需要平衡各方势力。
  安王在诏狱里估计也想明白了这些,所以萧宴宁送他回诏狱时,安王把自己在西境设计萧宴宁的事说了出来。
  他用事实告诉萧宴宁,不要相信自己的兄弟,哪怕是和他关系很好的自己都能算计他,别人也一样。
  算计就是算计,不分原因,不分事大事小。
  那段时间萧宴宁就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要那个位置。
  他不想有天自己被人陷害又或者落入某种处境,上位者一个疑心,他连为自己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说来那对母子还是三哥救下的。”萧宴宁收起心神,他望着瑞王直白询问:“说到三哥,三哥现在还在诏狱呢。四哥,三哥入狱这事儿同你和五哥、六哥有关吗?”
  瑞王:“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三哥入狱,那是徐阁老的功劳。”
  萧宴宁:“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徐阁老脑子有问题。三嫂出自徐家,三哥府上出现龙袍,徐阁老真为三哥和自家女儿着想,偷偷告诉三嫂一声,把龙袍烧了也好啊。就算不烧龙袍,徐家不想和三哥同流合污,那也该查证查证到底什么情况,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不过徐阁老的脑子长得和别人不一样,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支持三哥就敢入宫向父皇举报,也不怕父皇一个恼怒之下连他们徐家九族都一起诛了。”
  说到这里,萧宴宁停顿了下,他又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人家徐阁老就是有一片赤诚之心呢。”
  很快他有否定掉自己的猜测:“也不一定,说不定这徐阁老是被人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只能弃女不顾。你们说呢?”
  众人:“……”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还让别人说什么?
  蒋太后这时被冷风吹得使劲儿干咳了几声,太子骤然病逝的消息,让蒋太后心里憋闷的不行。她眼圈还在红着,一脸难受,咳嗽声吸引住众人的视线时,她脸色难看,看向皇帝道:“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你们说的这些都是朝事,我不想听,我乏了,我想去看看太子。”
  她话音还没落,萧宴宁忙道:“祖母,戏刚开场,你怎么能走。朝事枯燥,那就说点家事。”
  说罢这话,萧宴宁看向康王:“二哥,你的伴读徐什么昼,他可是出自徐家?他就没和二哥提过徐阁老举报三哥的事吗?”
  康王:“……”矛头怎么指向他了。
  康王被萧宴宁看得有些紧张,他咳嗽了两声道:“他是徐家人,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做官,我和他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他知不知情。”
  “这样啊。”萧宴宁脸上有些失望,康王那个伴读学问一般,和康王关系也一般,为人很低调,低调到他都差点没想起来这个人。不过这也和康王有关,这些年康王一半时间在朝,一半时间在家养病,大家对康王的印象就是病,病,病。
  风一吹就倒,对比其他皇子来说,康王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样,他们难得想起来,哪还会关注其他。
  萧宴宁看着康王又道:“二哥身体不好,一向不怎么和人来往,这些事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只是我还有一事想问一问,当年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奉父皇之命重审西北旧案,季侯爷认罪画押之后在狱中自尽。那大理寺卿袁方古乃是二嫂的父亲也是二哥你的老丈人,他就没同二哥说过季侯爷自尽时有没有什么疑点?”
  “就没什么有嫌疑的人同他说点什么?想那季侯爷明明一念之差害了西北数万将士和主帅,就因自己有个儿子是驸马,罪责又全担于自身,他自尽之后,季家众人不过得了流放之罪。比起温家,季家这结果算是抽中上上签了,做梦都得乐醒吧。季家那是死罪,重兵把守,三司会审,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不小心季侯爷就那么自尽了,他死心还挺坚决的。”
  “不过季侯爷就没想过,自己死后,万一父皇不饶恕季家呢,那他不是白死了?”
  作者有话说:
  康王娶妻在74章的中间提了句哈~
  第150章
  萧宴宁那些话还没落音,被他点到的大理寺卿袁古方出列跪在地上,他悲声道:“皇上,老臣奉命审西北旧案,绝无私情。那罪人季侯自尽和老臣绝无干系。”
  皇帝抿着嘴没吭声,萧宴宁:“袁大人,我又没说这事儿和你有关,你慌什么。”
  袁古方直起脖子:“福王殿下是没有明说,可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这个吗?”
  萧宴宁一脸无辜:“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就是估摸着得有人暗中推季侯爷一把这事才能成,那人应该在狱中给季侯爷做了保证。只要季侯爷死得干干净净,把罪名一人担了,不要牵扯出不该牵扯的人,那季家便能保全。”
  “眼瞅着就是灭门之祸,有颗救命稻草,别说是季侯爷,搁谁身上谁都得使劲儿抓着。至于季侯爷怕不怕幕后之人反悔,把季家其他人都给送地下,想来也是赌一把,毕竟季家的人就算都死绝了,还有驸马呢。万一驸马没人家人,到时候一个发疯查到点什么,那就得不偿失了。与其这样冒风险,还不如保全季家。三代之后,叛国投敌也不过是史书上的一两句话,只要季家再出一两个人才,到时谁还记得陈年旧事,季家照样能起复……”
  “二哥,我说的对不对?”萧宴宁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冷不丁地问道。
  康王:“……”
  康王被问的脸色通红,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中泛起的痒意:“七弟,义勇侯府的案子在刑部有卷宗,你如果有怀疑之处,可以去查看。至于你说的这些,听起来有一定道理,但我不知道啊。”
  萧宴宁哦了声:“上面那些都是我的猜测,二哥不知道也正常。”
  康王:“……”既然这样,那干嘛要问他,这和在质问他有什么区别?无形中,别人还以为这事儿和他有关呢。
  康王面上窘迫,忍无可忍道:“七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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