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而其中翰林院侍读学士徐满则是六皇子静王的老丈人。
萧宴宁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喝口茶。
这几年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有意无意抱团对着太子那是步步紧逼,名声上压过太子不说,权势上还想更进一步。
太子南疆那摊子事闹出来就有这些人的手笔在,萧宴宁一直在想太子什么时候出手回击。
萧宴宁本来也在等,他在等太子的反应。
太子面上看着温文尔雅,但到底是多年的储君,冷不丁一下子就能废掉两个皇子。
不,应该是三个。
四皇子瑞王的老丈人是国子监祭酒,国子监那个地方,表面看着风光,里面也是腌臜的厉害。
真要找,也是个容易找茬的地方。
科举,那是皇帝选拔人才的方式,这些年皇帝靠着正规科举和加开恩科,提拔了多少官员。
这些官员占据了朝堂半壁江山,都是妥妥的纯臣。
结果,现在出了个科举舞弊,那和在皇帝心上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这真要被坐实了罪名,他那三个哥哥能落得了好才怪。
心里想着这些,萧宴宁神色却很凝重。
太子出手这么重,想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根本不会给人留后路。
作者有话说:
皇子结婚对象在76章
第124章
“科举,这可是为大齐选拔人才的科举,竟然都能出舞弊之事!!朕自打登基以来,加开恩科三次,就是为了选出有用的人才,就是想把这个大齐治理的更好。朕三番五次地强调,若有人敢往科举中伸爪子,朕就剁了他的手。结果呢,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是不是?”皇帝在大殿上,黑着脸把龙椅拍的砰砰作响。
文武百官和皇子们都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帝的眼睛如鹰一样扫视着众人,他被气得头晕眼黑。
这种事是越想越气,自己身为皇帝,金口玉言,在朝堂上说的话还不如放屁。皇帝心里当然清楚,把这事搞出来的太子就是在针对瑞王他们,但要是他们自身没什么问题,又怎么会别人轻易拿住把柄。
“没有读书的能耐就学学福王,福王从小读书不行,可福王从小就有羞耻心,实事求是,不会就是不会,人家认命从不做舞弊之举。你们倒好,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还想着走歪魔邪道,仗着身份在科举中舞弊?”皇帝眼睛都气红了,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了大殿之外:“以为和皇子有姻亲关系,成了皇亲国戚就能安然无事了?朕告诉你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你们这般胡作非为,那怎么对得起其他学子。”
所有人都在仔细聆听皇帝的训斥,只有萧宴宁心下有些无语,都这种时候了,皇帝还把他单独拎出来说,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他读书不行,是他不想吗?是他真不行。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读书郎的,需要强大的毅力和恒心,这两样他都没有,所以自然不会仗着自己年纪大多认识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在读书方面也很厉害。
自知之明这东西,萧宴宁有。
一些大臣跟着皇帝的话脸上也出现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一遭登榜,天下皆知。
对于有些人来说,科举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事,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科举是改变命运之事。
科举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别有心思的人。
说来,把这事闹这么大的是文安伯最小的侄子刘印。
因为族中堂姐成了慎王妃,稍微运作一下,刘印就有了去国子监读书的机会。
主要刘印也不是个狗屁不懂的废材,平时读书也还行,就是被家里的老人家宠得性格上有些跋扈,比较喜欢恃强凌弱。
这次会试,为了避嫌,刘印还回了祖籍参加科考。
刘印的会试成绩的确比往日好了不少,但也没有特别夸张,让人一眼看出来是假的。
很多认识他的人还以为是文安伯给他找了大儒偷偷讲解,所以他开窍了,没想到竟然是舞弊。
而且这事也不是别人说出来的,还是放榜之后刘印自己逛青楼,多喝了几壶酒嚷出来的。
据刘印自己说,在会试前,家里特意悄悄派人前往祖籍给他送信,说是得了会试同考官徐满的提点,隐隐提示了两句会试有关的内容。
刘印开始半信半疑,到了考场则兴奋不已。
刘印酒后的话被在场的人听到,觉得事关重大,立刻把这情况报给了当地官员。
因为可能涉及几个皇子,当地官员也不敢擅作主张,又怕走路风声,便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到了京城。
皇帝一阵一阵地冷笑。
六皇子的老丈人徐满和五皇子的老丈人文安伯都快被皇帝笑哭了。
徐满颤着胡须直喊冤枉,他一个翰林员外郎一步一步才爬到翰林侍读,这些年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盼着哪天能一遭入阁,哪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文安伯也叫冤,但他这冤枉喊得没徐满真诚,文安伯是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他那兄弟和母亲有没有做出什么糊涂事,他一时也不敢保证。
不过文安伯现在恨死刘印了,遇到这种事,竟然蠢到不和家人提前通信。
现在好了,成了罪证,他想辩解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只能喊冤,说不得还会连累自家女儿和慎王。
一想到自家前途没了,文安伯就有想打人的冲动。
他就说刘印那性格当不了官,在家当个小霸王就行了。可他母亲心疼弟弟,觉得他继承了伯府,弟弟一事无成,等她老人家百年,兄弟二人差距会越来也大。
他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就不该听母亲的话给刘印弄什么国子监的名额。
眼下,后悔无用。
“朕一向看重读书人,觉得国子监这些年做的不错,一些寒门子弟也能在里面读书。只是没想到普通人进国子监和皇亲国戚进国子监还不一样。”皇帝骂完文安伯和徐满,又忍不住把国子监讽刺了一番。
国子监祭酒谢流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皇帝明显就是在点他。
有些事都是默认的规矩,好比这刘印,和慎王扯上了关系,一个国子监的名额,不需要过问皇帝,他们这些人私下里就能做主。皇帝心里也明白,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事赶事儿,都赶在一起了,皇帝自然要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和事都给喷一遍。
“今年会试成绩作废,所有和刘印有关的人员一律被取消考试成绩,终身禁考。”皇帝冷着脸道。
相关人员要被押送到刑部进行调查,由都察院御史胡游前去监督,这事肯定要追究泄题之人的罪责,同时皇帝问责主持会试的礼部官员,追究他们的失察之责。
最后就是明明没出面却涉及其中的三个皇子。
皇帝看着三人就觉得他们蠢得让人眼疼,直接给他们禁足了。
舞弊案查不清,三人就呆在王府不许出门。
说完这些糟心的事,皇帝甩袖离开。
喊冤枉的还在凄声喊冤,禁卫上前把人押送至刑部
其他官员不想惹事,默默离开。
几个皇子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等起身时,慎王腿都麻了,他起身时还踉跄了下。
身边内侍忙上前扶他,慎王把人甩开,寒着脸冷笑:“天下读书人这么多,能找到刘印这个蠢货还真不容易。四哥,你说这刘印是不是眼瞎了,前面有坑非要往里面跳。他就不知道有的坑是专门为他挖好好的吗?”
瑞王:“五弟,事情还没查清,莫要胡说八道。”
慎王冷笑三声:“太子殿下见多识广,觉得臣弟这话可有错?”
太子徐徐一笑幽幽道:“五弟,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这话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父皇看的是证据,又不是猜测。就好比三弟,当初要不是那龙袍为证,又怎么会落得家破人亡,自己如今都呆在诏狱不得出呢。”
慎王:“……”
慎王抿了抿嘴还想说什么,静王扯了扯慎王的衣袖,让他不要冲动。
萧宴宁一旁冷眼旁观许久,此时他慢吞吞张嘴:“五哥,你在这里生气也没用啊。这事说到底是刘印没真本事,他要是学富五车,出口成章,他就是考上状元谁敢质疑半分?”
“这事就怨五哥你识人不清,明知道刘印是块烂泥有人还非要拿他往墙上糊,你就不该让他出来丢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烂泥不好好烂在地里,非要跳到你脸上,恶心了一圈人不说,还把父皇给气到了。”
萧宴宁看事的角度向来刁钻,说话既难听又刺耳,几句话噼里啪啦说下来,康王吸了几口凉气,忍不住咳嗽起来。
慎王看着他,脸色又气又急,张嘴想反驳愣是没找到词儿。
瑞王怕他被气晕,忙道:“七弟说的在理,现在你我都陷在其中,还是先回府好好反省一下,自查一下的好。”说罢这话,瑞王硬扯着慎王同太子告别,然后飞快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