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瑞王、静王看向慎王,慎王苦着脸点头,他可以作证,他亲眼看到了。
皇帝张嘴又闭嘴,闭嘴又张嘴,反复几次,怒拍案几:“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萧宴宁死猪不怕开水烫,哽着脖子,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儿臣见他用那玩意用的十分趁手,也想试试。没想到于镇抚使也是血肉之躯,经不起烫。”
话音刚落,他吸溜一声,又把哽起来的脖子缩了回去。
他脖子上还有伤呢。
皇帝看着萧宴宁身上那些的血迹想说什么愣是没说出来。
这时于桑开口了:“皇上,福王不过是一时好奇冲动,并非有意对臣如此。”
“于镇抚使说错了,本王是好奇,但没有冲动,是深思熟……”
萧宴宁话没说完,皇帝拿起一本折子扔到地上忍耐道:“混账东西,你给朕滚出宫去……”
萧宴宁很听话地站起身,走了两步,他回头看着皇帝:“父皇,那儿臣还要去给母妃请安吗?”
“滚!!”
萧宴宁:“……”滚就滚。
萧宴宁出宫时,宫门守卫换了一拨,看到他,众人都有点心惊。
福王行事如同无赖,他们实在是很难应付。
砚喜这次没能跟上萧宴宁,便备好了轿辇,一直在守在宫门外等着。
他快把脚下的地面踩出坑了,终于看到了萧宴宁从里面出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看到萧宴宁身上的伤,砚喜心下一惊:“王爷。”
“回府。”萧宴宁道。
砚喜忙迎他入轿。
轿帘落下,萧宴宁脸上的神色尽消,他抿着嘴,神色阴沉。
回到王府下了轿,萧宴宁吩咐道:“砚喜,你亲自去一趟梁府,告诉梁夫人让她放心,梁靖不会有事。”
砚喜:“是。”
萧宴宁换好了衣服,自己一人去了书房内。
他摊开白净的宣纸,用虎头镇纸压着,然后在上面书书写写。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宴宁看着满是字的纸张皱起了眉。
他列出了所有皇子母妃的母族,妻子的母族,还有他们轮值的地方和势力范围。
然后静静看着。
自古以来,一个人若被冤枉,那谁是最大利益得到者,谁的嫌疑最大。
此次安王谋逆之事一出,无非是皇位的吸引力。
首先太子当排除,安王出事,太子属于受损方。
那其他皇子呢,想到这个,萧宴宁在几个皇子名字上画上了圈。
看着上面的几个圈,萧宴宁犹豫了下,又圈了一个进去。
看着圈里面的名字,萧宴宁微微出神。
然后他在瑞王的名字上画了个实心圈。
瑞王那一番劝住皇帝的话,看似在为安王辩解,实则是火上浇油。
瑞王、慎王、静王三人走得比较近,太子近些年屡次犯错,静王因为做事沉稳得朝堂内外夸赞,加上康淑妃的身世,静王身后又有蒋太后助力,时间久了,身边自然而然有臣子跟随。
然后便是病秧秧的康王。
还有……萧宴宁垂眸,在纸上写下了平王萧琅的名字。
通州平王,皇帝的嫡亲弟弟,蒋太后的小儿子,这人也不能忽视。
蒋太后若支持静王夺嫡,那平王支持谁。
第105章
砚喜在书房外焦急地来回轻声走动着,萧宴宁独自在书房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这都打破了萧宴宁呆在书房的最长时间记录了。
砚喜主要是担心萧宴宁脖子处的伤,不知道严不严重。他从小就跟在萧宴宁身边,命和萧宴宁连在一起,萧宴宁要是有个什么事儿,那他也不用活了。
又等了不知多久,书房的门被打开,萧宴宁从里面走出来,他看着砚喜恹恹道:“你这几天带人把王府上下好好检查检查,万一本王这福王府上也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那本王也得蹲诏狱。”
他话说的随意,砚喜身为王府大管家,却是心中一凛,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是,奴才这就去办。王爷,那王府里的人需不需细查一遍。”
福王府外松内紧,萧宴宁身边的人,大多都是从小在永芷宫服侍他,里里外外都被调查了不知道多少遍,又跟在他身边很长时间,能信得过。
但福王府那么多下人也多,不少人都是当初开府时,皇帝直接从内府选出来的。有一些人,没过多久就被发现有问题,或者手脚不干净,或者想爬床。
萧宴宁那性格,眼里容不了沙子,也容不下想给自己添堵的人。他也不爱给人留脸面,直接光明正大地把人送到宫里由皇后和秦贵妃处置,罪名都不再委婉的。
众人一看这情况,往他府上塞人的心都淡了不少,毕竟真要那么干了,也得想想事情败露后会不会丢脸。
萧宴宁那阴晴不定的性格,一般人都降不住。
所以这些年,福王府还算干净,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再怎么干净也只是表面,有些人平日里看着都没什么问题,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隐藏别人安插进来的奸细。
“人不用细查。”萧宴宁垂眸淡淡道:“做事没问题,人就没问题。”
人心看不透,怎么查。
既然这样,不如不查,把事情里里外外查清楚了,也就查清楚了人。
砚喜应了声退下。
萧宴宁从小就有主意,自己身边贴身服侍的人,要求只听自己的话。
平日里砚喜跟着萧宴宁入宫,秦贵妃若问起萧宴宁的饮食起居,砚喜每次都会说得很清楚,还会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但很多时候,即便是萧宴宁不吩咐,砚喜也不会吐露一个字,哪怕面对的人是秦贵妃。
萧宴宁把书房的门关上,他刚才所写的东西早就在火堆里化成了灰烬。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盯着那些东西完全被烧没了才放心。
电视上不是常有这样的情节,烧秘密没烧完,留下那么一两个字,被人发现,进而被猜测出秘密,最终因此陷入绝境中。
萧宴宁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的困境之中。
萧宴宁决定去吃点东西,不好好吃饭,把身体搞垮了,还怎么挑起重担。
安王、梁靖还在诏狱等着他救呢。
只是今天福王府的大厨们手艺全都发挥失常,做出来的每道菜萧宴宁都觉得口味非常一般。
找个好厨子真难!
萧宴宁悻悻地咬着排骨想。
***
第二天,萧宴宁递牌子入宫。
昨天匆匆入宫,脖子上有伤,身上有血迹,那情形有点吓人,加上他惹皇帝生气,便没有没秦贵妃请安。
今天收拾好了自己,自然要入宫见秦贵妃。
这次,宫门侍卫倒是没拦着他。
听闻萧宴宁入宫请安时,秦贵妃心里还一肚子气。
宫门发生的事都传遍后宫了,传言都有些夸大,秦贵妃听到的版本是萧宴宁血溅宫门,血流不止。
就连皇帝昨晚特意来永芷宫告诉她没这回事,秦贵妃那颗心还是悬了一夜。
听萧宴宁入宫,秦贵妃心里就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萧宴宁,做事这么冲动,实在是该罚。
然而当萧宴宁顶着脖子上的伤来请安时,秦贵妃心里只顾着心疼了。别说惩罚,她只恨时光不能倒流,要不然她昨天就可以冲到宫门,亲自带萧宴宁入宫,哪里还需要他铤而走险。
“都伤成这样了,还跪什么跪。”秦贵妃快步走到萧宴宁身边,伸手扶着他,声音含着湿气道。
萧宴宁顺着力道起身老实巴交道:“皮外伤,都结痂了,让母妃担心了。”
秦贵妃看着他的脖子一脸心疼,她恨声道:“昨日进不了宫,今日还进不来吗?非要硬闯。你万一出事,岂不是要了母妃的命。”
看到秦贵妃眼角泛水气,萧宴宁忙道:“是孩儿考虑不周,孩儿不孝,惹母妃挂念。”
秦贵妃撇开眼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她望着萧宴宁神色凝重语重心长道:“母妃知道你和安王他们关系好,但安王是谋逆之嫌,你这么莽撞冲动,万一惹怒你父皇,诏狱里恐怕要多一个你了。诏狱那是人呆的地方吗?你从小就没吃过苦,进去了怕是连命都没了。”
说到这里,秦贵妃又气又急:“你倒好,你还把于桑给得罪了,母妃身在后宫都听说过他那‘鬼都怕’的名号,你说你得罪他做什么。这么多皇子公主,安王出事之后哪个敢多说话,你倒好,刚回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入宫求情,若你被牵连进去,那母妃该怎么办。”说到这里,秦贵妃眼角的泪落了下来。
秦贵妃这么多年大多数时都顺风顺水,几次掉眼泪都是因为萧宴宁
萧宴宁看着她轻声道:“让母妃担心了。母妃,儿臣相信三哥是冤枉的。诏狱里不只有三哥他们,还有梁靖。梁靖从小和孩儿一起长大,他是孩儿一手带大的,孩儿绝不会让他在诏狱里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