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皇帝的几位有子嗣的妃嫔,秦贵妃有着绝色姿容、柳贤妃温柔贤惠、康淑妃清冷不多事、裴德妃宛若小白花,芸妃大胆坦率、顺妃病重。
  顺妃贺静雅是四皇子的母亲,她原本是通州小官献给皇帝之辈,生下四皇子后身体就垮了,后来入了京被封婕妤,慢慢熬到了妃位。这些年一直用药吊着命,常年不怎么见人。
  这些有皇子的妃嫔,还有那些有皇女的妃嫔,里面除了秦贵妃她们都是通州老人
  然后是比较得宠的许贵嫔,唐贵人、温婉仪等等新鲜花朵。不过这年轻点的妃嫔除了许贵嫔成功生下五公主外,其他人都没子嗣。
  在宫里没子嗣受宠又能怎么样,还是没什么盼头
  皇后以前看这些人都跟花一样,现在只觉得都刺眼的很。
  皇后垂下眼淡淡道:“皇上最近朝事繁忙,来到后宫就是想躲躲清闲,你们要多体谅皇上,不要拿一些烦心事扰他。”
  众妃嫔自然称是。
  皇后很想说一句后宫以子嗣为重,想到太子,话到了嘴边,她也没说出来。
  朝堂上百官的态度皇后也明白,她觉得挺可笑。
  以前太子在的时候,朝堂上那些大臣哪个不夸赞太子才华横溢、德行高远,如今太子不过是失踪数月,百官就把太子给忘在了脑后,有的甚至开始寻找新目标了。
  真是把人走茶凉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们就不怕太子突然出现?
  也许只有母亲才会真的坚定不移的相信折中事吧,皇后强撑着心中的酸涩道:“都回去吧。”
  妃嫔们行礼离开。
  从永坤宫出来,几个妃嫔想往秦贵妃身边凑,只是秦贵妃向来眼高于顶,对这些莫名其妙巴上来的认吗是看都不看一眼。
  她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地离来,连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应付。
  几个想巴结秦贵妃的宫嫔相互看了眼,有人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撇了撇嘴。
  柳贤妃等人身边也聚了一些低品级的妃嫔,她们不像秦贵妃那般直接给人甩脸色,但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话就立刻回自己宫中了。
  她们又不傻,这个时候出头招揽人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也没必要得罪这些人而已,多说两句话的事。
  而一向不喜遮掩喜好热闹的芸妃这次更是主动避开了众人,没办法,三皇子可是天天给芸妃耳边念叨,她要是想死,还想拉着三皇子和东丽一起死,那就尽情和其他宫嫔结交。等皇帝一个怒气来了,她就不用住宁寿宫了,可以搬到不远处的冷宫去住。
  芸妃可是见过冷宫里那些被废妃嫔过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
  三皇子这么一说,可把她吓破胆子了。
  连日紧闭宫门,把以前那些找她聊天的好姐妹都给拒之在门外了。
  三皇子看到芸妃这样,略略放心。
  他心里很明白,谁都可能成为皇帝,就他不行。
  他身上流着外族的血,皇帝不可能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再说,他对皇位也没那么多想法。
  经过近些年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三皇子还是想去青州,或者不是青州也好,是边关就好。
  三皇子的心思无人知,皇帝最近没怎么踏足后宫,还在朝堂上发了几次火。
  知道皇帝心情不好,萧宴宁又被宠的有点无法无天,秦贵妃担心他自己或者别人诱使他惹出事端来,于是想法设法把他给拦在了永芷宫。
  萧宴宁明白秦贵妃的中心,秦贵妃为了留他在家愣是让宫人好好陪他玩,他顺着秦贵妃的意没出永芷宫。
  但小孩子本就活泼好动,更何况是他,要是他一直没什么动静也挺惹人注目。
  于是萧宴宁琢磨了下,趁着梁靖休沐那两天,他成功让自己感染了风寒。
  感染风寒的症状就是头疼、头晕、流鼻涕、发热,总之,各种满手。
  萧宴宁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喝了一碗清粥就吃不下东西了。大人生病都没什么胃口,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他看着一脸忧心的秦贵妃道:“母妃,我不想去上书房读书了。”
  秦贵妃连连点头,现在萧宴宁说想要天上的月亮,她都要想办法摘下来。
  萧宴宁笑道:“母妃,你是天下最好的母妃。”
  他不去上书房,梁靖这个七皇子伴读也不用入宫了。
  多事之秋,梁靖又是真正的年幼,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安全。
  秦贵妃看他还笑得出来,忍不住道:“你是热糊涂了吧,不就是不去上书房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那等我好了之后,我能天天都不去吗?”明知不可能,萧宴宁还是满含期望地问。
  他现在病了,浑身发热,眼睛周围泛红,那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秦贵妃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鼻涕,神色温柔道:“应该不行呢。”
  萧宴宁的笑脸垮了下来,所以嘛,现在能不去上书房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啊。
  “小七,母妃宁愿你天天在上书房受罪,也不想你生病。”秦贵妃垂眸低声道。
  萧宴宁心下一软,那颗坚固的心仿佛坍了一角,他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抓着秦贵妃温软的手掌一脸感动道:“母妃,你不要难过,我会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的。”
  秦贵妃抬起头接过洛眉手里的药用银勺喂到他嘴边:“那快点把药喝掉,喝掉你就会好了。”
  萧宴宁:“……”
  这么欺骗小孩子不好吧。
  汤药的味道顺着嘴巴直冲天灵盖,味道难言。
  萧宴宁慢吞吞地坐起身,他望着秦贵妃手里的药神色凝重,然后他闭了闭眼,心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于是他一手接碗一手捏着鼻子硬是一口气把药给喝完了。
  喝到后面残留的药渣时,他浑身打了个寒颤,太苦了太涩了,想吐!!
  喝完药,萧宴宁生无可恋地躺回被窝里。
  秦贵妃没想到他这么利索,以前哄萧宴宁吃药都要哄半天,蜜饯吃下去半碗药都不一定喝完,现在真是长大了。
  懂得体谅人了,也能忍着药得吃。
  秦贵妃给萧宴宁掖了掖被子:“睡吧,出出汗就退热了。”
  萧宴宁嗯了声。
  生病的感觉真的很糟糕,脑子昏昏沉沉,有点不受控制。
  不知道是最近心思太多还是生病了人比较脆弱,萧宴宁梦到了以前。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上辈子的自己在泥潭中挣扎。
  有时,他甚至想伸手告诉曾经的自己,不要挣扎了,早晚都会死,还不如早点放弃呢。
  但转念又想,凭什么呢,他就要活着,而且要比任何人活得要好。那些不喜欢他,不疼爱他的人,就算为了钱,也得在他面前收敛起真实模样,讨他喜欢。
  萧宴宁有时也挺唾弃自己也太变态了,明知道人家不喜欢那样,他偏偏当做看不到。
  只是想想也挺可悲,上辈子,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
  他孤独终身。
  “怎么哭了?”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还有人为他轻轻擦拭眼角。
  萧宴宁心想,他才不会哭呢。
  “做噩梦吓哭了?”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宴宁:“……”
  萧宴宁缓缓睁开眼,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床边的人和上辈子父母的脸庞重合在了一起。
  他呆呆地看着,女子皱着眉头:“怎么了?眼神怎么呆滞成这样?”
  沉默了下,女子惊呼一声:“来人,叫御医。”
  萧宴宁张了张嘴。
  秦贵妃看着萧宴宁张嘴没发出声音,眼泪却流得更起劲儿了,于是俯身焦急道:“小七,你在说什么?”
  离得很近,秦贵妃才听到萧宴宁空空的声音:“为什么没人疼我?”
  秦贵妃被问得莫名其妙,她直起身一掌拍在萧宴宁胳膊上:“谁不疼你了?”
  秦贵妃既心疼又气愤,她伸手点着萧宴宁的脑壳:“你瞅瞅这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做梦都梦不到皇上和母妃对你的好,还哭成这样,平日里白疼你了。”
  这一巴掌也把萧宴宁拍醒了,他眼神清澈起来,看着秦贵妃,他坐起身抹着眼泪那是一个委屈:“母妃,我梦到父皇不喜欢我也不疼我……”就算不是梦到了皇帝,这个时候也得安在皇帝头上。
  萧宴宁哭得一个伤心欲绝,当了母亲,眼泪就浅,秦贵妃也跟着抹眼泪,最后干脆抱着他,两人一起哭。
  张御医和王御医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很是心焦。
  永芷宫发生的事传到皇帝耳中时,听到萧宴宁因为做梦梦到自己不疼他了就哭抽过去了,皇帝直接呆了,手中的笔墨滴在折子上都没发现。
  刘海看了看他的神色低声道:“皇上,七皇子从小就比较黏皇上,他多日不见你,怕是想你了。”
  皇帝横了他一眼:“就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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