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顾鸢今天姿态这么高,不会是因为穆弘就爱给顾鸢当舔狗吧?
  ...也不能说舔狗。
  毕竟穆弘这样的清贵公子哥,态度温柔娴顺些,也只是让人觉着他这人极有贵族那股子绅士优雅风度。
  但再怎么贵族优雅,清贵俊美——那不还是舔?
  这就是掌权人和败家子做派的区别?
  就是说,掌权人当舔狗,总是能比其他人当得要体面几分?
  正当沈贺看得目瞪口呆之时,顾鸢开口道:“只会说些好听话。穆总哄人还是要有些诚意吧。”
  男人轻声笑了起来。
  “分开时我同你说过,等我们再见面,游戏规则就按照你喜欢的来。”
  他比顾鸢高且挺拔些,年数也长些;本应当是无可质疑的控制者。
  但在顾鸢面前,穆弘俯下身来,拉着顾鸢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只是示弱也不显可怜,毕竟哪有冷血残忍的怪物会显出可怜呢?
  “汪。”他轻轻叫了一声。
  沈贺睁大眼——心想今日自己不会要被杀人灭口吧!
  但显然有人比沈家二少更见不得穆弘给顾鸢当狗!谁允许穆弘给顾鸢当狗的!某个人现在都没给顾鸢当上狗呢!
  沈贺眼看着走向几人的郁朝云怒极反笑,直接一拳揍在了穆弘身上!
  狼狈得不止穆弘与郁朝云——在场所有人都一片哗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顾鸢,轻飘飘地望了沈贺一眼。
  沈家二少读懂了美人含笑眼眸中递给自己的话。
  “这场热闹,好看吗?”
  第50章
  穆弘显然是个体面人。
  而郁朝云——大部分时候也非常体面。
  正当所有人都呆愣着,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各自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倒不是因为这一拳便能决定某人的归属。只是某个被他们争夺的人——显然只是把他俩的争风吃醋当纯粹的热闹看。
  顾鸢倚在桌边,既不关心被揍了一拳的穆弘,也不在意如同被侵犯领地的雄狮般眼神凶恶的郁朝云。
  他靠在呆愣的沈贺身上,轻轻搭着对方的肩,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幕。
  郁朝云冷静下来。
  他又不蠢,从一开始就意识到顾鸢与穆弘之间肯定有所交往。也正是因为他不蠢,此刻便不打算让旁人再看热闹——当然,也是为了驱赶顾鸢身边那个沈家的傻小子。
  他走近,沈贺打了寒战,主动自觉地给正宫让位。
  顾鸢抬起头来,即使被男人晦涩难明的眼神冷冷盯着,也笑着道:“粗鲁。”
  郁朝云随意扯来了桌面上的餐布,替顾鸢擦了擦刚刚被穆弘碰过的地方。
  有人大着胆子想来打圆场,被穆弘那极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了。
  双方此刻都猜到自己最大的情敌,以及顾鸢的另一个玩乐对象是谁。
  比起情敌,更让人恼火得大抵是顾鸢的态度。但无能的男人才会冲情人发火——对方不忠贞,你就不能想法子让情人忠贞吗?
  郁朝云当真是被顾鸢气得短命三年。
  偏偏对方还似无事发生般,拿着酒杯玩味地看他。郁总怒火烧心,忍了又忍——着实忍耐不住,一把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出息!”他的情人轻轻嗔道,“别喝太多了,免得明天起来头疼。”
  “突然这么贴心?”郁朝云冷笑说。
  “这不是看你生气?”
  郁总盯着情人美丽的脸庞看了会儿——那双墨色的眼中,可没有任何一点心虚后悔。
  算他自己犯贱。
  在南城无人敢招惹,也无人敢质疑的郁总。
  咬牙忍了。
  他不打算再让旁人看热闹,拉着顾鸢找了个单独房间。
  但要脸的郁总又能如何——不过是再警告情人几句。顾鸢才懒得听这种话,侧过脸敷衍地应了两句之后,被郁朝云抓了过来,低头亲了下去。
  顾鸢尝到些微苦酒精,以及某人咬牙切齿的滋味。他本想偷笑,结果被小心眼的男人重重咬了一口。
  *
  穆弘找过来时,目光在顾鸢微肿的唇上停留了一瞬。
  “我有话与顾鸢说。”他移开眼神,语气平静;仿似刚刚与郁朝云冲突的不是自己,“顾鸢,现在可以吗?”
  他根本不在乎郁朝云的想法。
  顾鸢推了郁朝云一把。
  “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郁朝云沉声道。
  “气死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死了我也拿不到一分钱。”
  回国之后,顾鸢对郁朝云的态度软和了些——反倒是更把郁总拿捏得稳稳,此时此刻此种场景都能硬是咬牙忍了。
  “我在外面等你。”郁朝云交代。
  离开时,他与穆弘擦肩而过,双方并不曾看向对方。
  实际上若没有顾鸢,两人便是再也不会相遇的交际线——对他俩来说,如今这个局面当真晦气!
  郁朝云离开之后,穆弘走近了些。
  顾鸢侧脸看着他。暗色月光倾垂而下,洗净美人身上的缱绻艳色。那无情的本质便淋漓地袒露于穆弘面前。
  他想:原来如此。
  “你在玩什么游戏?”穆弘总比顾鸢高些,此刻离着近了,他便微微垂下头,轻声说于对方:“无论你想玩什么样的游戏,我都可以帮你。”
  顾鸢叹了口气。
  “穆总,”他这样称呼穆弘,“既然回了国,你应该也知道。郁朝云比你听话,比你有权势。我在国外与你玩玩也就算了,回国再选你?恐怕不太可能。”
  穆弘笑了笑。
  他一点不在意顾鸢的嫌弃,只因对方愿意与他说话而心情甚佳。
  “我总是与你站在同一边,不是吗?”
  “我和你可不是一路人。”
  穆弘大抵猜到顾鸢与生母关系不佳,不会喜欢自己这些似有若无的血亲暗示,于是说:“我小姨是个非常偏执的人。如果她从监狱里出来,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脱离掌控。也就两三年,她的刑期就满了。”
  “所以?”顾鸢挑眉。
  “她毕竟在监狱,总会有很多意外。她名下大部分财产并没有被查封,你是她的亲子,如果她死了,那你会是这笔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说完,穆弘侧头观察着顾鸢的表情,对方似乎对这个弑亲计划兴致不高。
  于是他又从善如流更改了计划:“以小姨的偏执程度,出狱之后是绝不会放过她的亲子。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这样吧。如果她残了,便没有那么高的心气来折腾你,与她相处你也更轻松些,如何?”
  “你讨好我的手段,就是要杀或者弄残我妈,你的小姨?”
  顾鸢笑了。
  “你不喜欢她,”穆弘道,“而且,她的财产本应由你继承。”
  这人是认真的,顾鸢心想。
  郁朝云说得没错。纯血穆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毫无人性的疯子。
  *
  顾鸢自然不会同穆弘这样的坏狗达成一致。
  只是他不过与对方说了短短几句话,某人就拉下脸来——一身的酸醋味简直就要熏死个人。
  顾鸢从来不会哄着顺着吃醋的小心眼男人。郁朝云独自生闷气也好,正巧不妨碍顾鸢在宴会上被众星捧月。那群色胆包天的年轻人看某人并不出现,心思便又活络起来,围着美人巧舌如簧想讨要个轻飘飘的吻,
  顾鸢本应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
  只是小心眼的男人不止一个。他不过笑着同其中某位多说了几句话,人群便自动分开——给某位温雅贵公子让开了路。
  顾鸢轻轻笑了笑:“真是好大的威风。”
  他显然觉着很没意思,也半点不给那人面子;连个眼神都吝啬施舍对方,径直丢下这么一群人自顾自转身离开。
  *
  即使宴会散场,郁朝云的心气依旧没有平顺。
  顾鸢坐他的车来,自然也坐他的车走。这人同个铸铁雕像般,直挺挺地在后座杵着,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好笑,难道顾鸢会吃这一套?
  他悠哉悠哉地倚在对方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别人打字聊天。郁朝云斜看了眼——总觉着手机对面的语气像是某位讨人嫌的穆家人。
  他咬了牙,只可惜顾鸢看都不看郁总一眼。
  “穆弘和你说什么?”这人忍不住了。
  顾鸢看他,郁朝云又问:“我们家之前的事?”
  美人笑着弯起了眼。
  “郁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怕被老熟人掀底黑历史?”
  郁朝云冷着脸不答,只确实挺在意这事。
  顾鸢永远都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回旁人的话,郁朝云问,他偏不答。反倒是开口嫌弃起郁家老宅阴森寒凉,自己住了几天就心气不顺——意思是嫌弃,他要回自己的单身公寓住。
  开车的司机在前面听出了一身冷汗。可说到这个话题,郁朝云反而态度不那样冷冷冰冰,只听顾鸢似真似假地抱怨了几句自家老宅,便开口吩咐司机转向送对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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