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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尧新雪一手夹着烟,一边作势要将烟灰抖落在他的掌心,笑着说:“不心疼,嫌丢人。”
  宋燃犀本能地一缩手,但是下一秒又压上来吻尧新雪。
  他的伤口早就已经不痛了,但是那道疤痕蹭过尧新雪的脸时,尧新雪依然能感觉到细微异样的触感。
  “想你。”宋燃犀压着他亲了半天后才慢慢拉开了距离。
  逼段以宿下台后,宋燃犀的事业同样到了顶峰。他如今手握两家大企业,掌握了半个娱乐圈的资源与成倍的财富,接到的通告比过去三年都要多,私人邮箱更是被塞爆了。
  黑羊世巡开始有多忙,他就有多忙。
  尧新雪想要从段以宿的手里拿回黑羊的版权顺便踹段以宿下台,于是决定和段以宿联手。
  但说好听点是联手,说难听点是利用。
  这对宋燃犀是一场豪赌,宋燃犀为此赌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甚至赌上了宋氏集团过去积累的人脉、资源和名声。赢了,他什么都有;输了,他倾家荡产——在这盘棋里,无论如何,尧新雪都能全身而退,毫无损失,他却要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可就像当初在出租屋里他第一次和尧新雪亲密无间时说的那样——尧新雪利用他离开贺忆舟,他是知道的。他为尧新雪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心甘情愿。宋燃犀甚至在心里隐隐觉得,为尧新雪做什么,应该是一种荣耀。
  尧新雪不爱他,不求他,只是在他的脖子上套了一条项链。可尧新雪甚至不需要拽,他就会自己跟着往前走。
  他在这场赌局里什么都不求,只求尧新雪能远离段以宿。然后,他就赌赢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机遇和钞票。
  尧新雪。尧新雪。
  宋燃犀摸过他的脸,然后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直到尧新雪真的将烟灰轻轻地抖落到他的手指上,他才吃痛地拉开一些距离。
  他看着尧新雪眼底毫不掩饰的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忍不住啧了声。
  逛街倒是没有逛街,两个人都忙了大半天,宋燃犀直接开车去找吃的。
  尧新雪长得高挑又漂亮,蓝灰色的长发又显眼至极,为了躲尧新雪的粉丝,宋燃犀费尽心机,开着车转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一家私人餐厅。
  吃过了饭,他们就躲进了酒店里睡觉,直到睡到凌晨一点,又准备起来去觅食。
  两人的穿着都很简单,这个时间点也已经没有什么人,于是都很放松,懒懒散散地沿着江边走。
  尧新雪从小摊那里拿了一个巨大的棉花糖,宋燃犀则拿了一根冰棒。夜幕低垂,白日里粼粼的江水已经暗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偶尔的潮水打上岸的声音能证明着围栏的存在有所必要。对岸的一切建筑仿佛被无形隔得很远,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风吹起尧新雪的长发,像吹起了无数雪。
  宋燃犀正望着他的背影出神,下一秒,他就被一只手猛地拽住。
  他吓得回过头,只看到了一个老奶奶正伸着枯瘦的手,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
  “小子,你最近……会有血光之灾啊!你完了!你完了!”她的声音沙哑。
  凌晨一点,老奶奶,血光之灾。
  在宋燃犀眼里,这个老奶奶从凌晨还在外面乱晃的老奶奶摇身一变成为了恐怖神婆。
  他还想继续问是为什么,老奶奶却在看到尧新雪平静的面容后吓得后退了两步:“他,他!”
  宋燃犀的心突突地跳,本能地挡在尧新雪跟前,看着她皱了一下眉:“她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送她去派出所吧。”尧新雪舔了下棉花糖,眨眨眼,镇定自若道。
  第73章
  把老奶奶送到派出所之后,两人就晃回了酒店。
  宋燃犀对“血光之灾”这个说法倒是不以为意,他从小到大就多灾多难。
  此刻拿出手机,看到妈妈应怜发来的消息,他才想起来自己最近忙忘了,又没吃药。
  宋燃犀遗传了父亲宋洲的心脏病,天生心脏畸形,小时候甚至跑快两步,就会变得脸色苍白,感到呼吸不畅。
  六岁一次大病后,身体倒是好了很多。
  宋燃犀对童年的记忆并不清晰,只记得那会应怜天天以泪洗脸,宋洲沉着脸也始终保持着沉默。这也是后来向来宠爱儿子的应怜都不赞成他去演戏的原因,生怕哪一次片场事故,死神就真的把镰刀砍向了他。
  随着越长越大,宋燃犀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应怜和宋洲既希望他能成才,又不敢让他真的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最后还是宋燃犀倔脾气,加上有拿得出来的成就,两个中年人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因此这次手留疤,宋燃犀也没打算跟他们说,必定少不了一顿唠叨。有心人本想借这个给他买点热搜营销一下努力敬业人设,全部被宋燃犀捏着鼻子一一拒绝了。
  他很低调,不爱出风头,当演员不是为了做明星,只是纯粹地喜欢演戏,想要演戏。
  宋燃犀野心不小,和尧新雪一样,渴望站在最高的地方,这是他们相像的地方。如果有一天宋燃犀放弃了演戏,那么他对于尧新雪来说就一定不会是“特别”的了。
  宋燃犀吃了药,然后拍下了照片发给应怜,好让应怜放心,忽然就想起了生日宴那天尧新雪的离开。
  说好了是奖励,结果临到头来又跑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众星捧月的宋少就许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可就是没有实现。
  宋燃犀听着身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地将药瓶收了起来,手往旁边一扒拉,扒拉出一袋治喉咙的药。
  尧新雪的脑袋上还搭着毛巾,看到他晃晃手里的袋子,这一幕多似曾相识。
  尧新雪从袋子里翻出一个喷雾,然后张开嘴对着自己喷了下。
  这些药是宋燃犀打算见尧新雪时早早买好的,当他在车上看见尧新雪随手放的那瓶新的喷雾,就知道早早有人捷足先登。
  爱尧新雪的、把尧新雪放在心上的人太多了,他算什么?
  尧新雪又是个对谁仿佛都能称上一二两爱,其实谁也没在乎过的人,随手给出的应允大概比花出去的钱还要多——他就是这么狡猾,又令人迷恋,因为知道所有人对他的爱是不可动摇的,所以怎么践踏都无所谓。
  宋燃犀的眼睛眨了眨,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黑羊的行程安排得太密了吧,你嗓子受得住吗?叫小言跟车来照顾你行不行?”宋燃犀难得看他主动服药,看来是嗓子真的疼得难受。
  从这方面看,尧新雪又是一个极度善于忍耐的人。乐队的利益、懒惰依次占他生命中的前两位,如果他认为身体状况不会影响到乐队活动的进行,那么嗓子的问题可能就更懒得管了。
  宋燃犀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尧新雪也乖顺地喝了。
  尧新雪浑身都是懒骨头,又想这样就着湿了的头发倒回床上,被宋燃犀一把拉住。
  “小言?不需要。”尧新雪的声音散漫,冷淡的样子让宋燃犀怀疑他其实已经不记得小言是谁了。
  “那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宋燃犀把他拉回来,让他坐上自己旁边那把椅子,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
  他把风调成暖风,一手拿着梳子慢慢地梳过尧新雪的长发,他梳得很慢,手法很熟练,知道怎么不会烫到尧新雪。
  过了好久,宋燃犀才把尧新雪的头发吹干。
  宋燃犀慢慢问:“我生日那天你去哪了?”
  你好像不想见我的父母?宋燃犀垂着眼没说。
  “有点事要处理。”尧新雪心不在焉道。
  宋燃犀闷闷地哦了声,也没说什么。
  他手指间的长发滑落,下一秒,尧新雪就转过身跪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椅背看着他。
  尧新雪微微仰起颈,像一只好奇的猫,又像一条亟待吞食猎物的蛇,他凑近过去,眼睛微微眯起:“你很失望?”
  这个角度,宋燃犀能看见尧新雪那蓝色的长发几乎能长得垂落到自己的小腿,而近在咫尺的香根草气息,有几秒甚至令他感到晕眩。
  宋燃犀哑口无言。
  尧新雪靠近了一些,伸出手拨弄宋燃犀胸前的项链。
  长发滑落过他雪白的手臂,最后他微微抬头,亲了一下宋燃犀的嘴唇。
  尧新雪又靠近了一点,他百无聊赖似的,一只手摸过宋燃犀的下颌,慢慢沿着他的颈部滑落。
  宋燃犀感觉到他温凉的手指缓慢地摸过自己的皮肤,最后停在了心口的位置。
  宋燃犀感觉到自己那颗曾被医生断言天生畸形活不过五年的心脏,此刻依然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因为眼前这个人像玩着玩具一样,随意地摸过自己,却不想着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尧新雪的手指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就在宋燃犀准备有所动作前,他的手指轻轻一勾,灵巧地从宋燃犀的裤兜里抽出了那个药瓶。
  宋燃犀的身体一僵,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抢回来,却被尧新雪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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