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小太子后疯批暴君找麻了 第73节
“嗨呀,不多不多,卖了三板,一板二十斤,一斤赚一文,嘿嘿,这样下去俺一个月至少能赚一千五百文。”
“厉害呀!我今天也不错,卖了两板了,食神菩萨这一手真是好啊!俺们村儿的人人都在吃豆腐。”
“是吧?听说卖杂货的才赚钱,把奇货巷里的食杂进个遍,一个月下来能赚几两银呢?”
“听着倒是好,可咱小老百姓没这个本钱呐!等攒攒的,咱们也开个食杂店。”
“我侄儿跑外县,天天早晨来奇货巷进货,第二天一早去卖,哎哟,一天多的能挣几百文类!”
“这么好?我那儿子天天在家产档着,改明儿我也让他去!”
听着街道小贩的讨论,坐在车上的某个公子气的直接把轿帘弹飞了出去。
他低低的骂道:“岂有此理,什么食神菩萨,哪儿来的食神菩萨!一个乡野哥儿,一个最下等的商蛊,哪里来的本事跟我比!我堂堂京城佛子,为什么没有人讨论我,偏偏那么多人讨论这个阮锦?”
想到这里,齐颂声的眼神阴戾了起来,他低低的笑了笑,对门外的侍从道:“我爹爹的人快到了吧?你们现在去接应,直接到清风山上,我们要亲自去接王上!”
直到现在,齐颂声仍然觉得他父亲来桃花县是为了接渊王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长兴侯从来都不想接渊王回去,他只想让渊王有来无回!
此时的阿蛮和阮锦已经来到了清风寺,这寺庙的香火香旺,有许多往来于此的妇人和哥儿。
男子们则聚天寺庙前的广场处,有的高谈阔论,有的则摆起了书局,写字作画,全是些风雅之事。
阮锦拉着阿蛮看了片刻,撺掇着阿蛮去写了四个字:清风朗月。
引来了周为才子们的一阵掌声,还把阿蛮弄得不好意思了。
走了片刻,阮锦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猛然想了起来,说道:“哎呀,我说怎么少了些什么呢!糖葫芦呀!”
阿蛮好奇的问:“糖葫芦?什么糖葫芦?”
阮锦一边给阿蛮描述着糖葫芦的形状和口感,一边拉着他走进了清风寺,随着人流一起走进了观音殿,并给送子观音燃了一柱清香。
上完香后,院锦又拉着阿蛮去求了个签,由于他对解签的僧人说,要捐上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那僧人当即让他们稍等,叫了住持过来给他们解签。
住持是个白须老僧,这和阮锦印象里的住持形象差不多,先是捐了香油钱,住持对他唱了声:“阿弥陀佛。”
随即接过他的签文帮忙解了起来,只见上面是一枚缺月,老僧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月有阴晴圆缺。”
阮锦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轻笑一声接了一句:“人有悲欢离合?”
住持怔愣着看着他,把竹签放进了签筒中,说道:“施主大才,这签正如施主所说的那样。”
“哦?”阮锦不解,问道:“怎么讲呀?”
住持答:“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可谓好,也不可谓不好,只是自古以来的规则。不过,月缺时,就该朝圆时走了。施主未来,定能心想事成。”
阮锦笑了,说道:“那就多谢住持的美言,我和阿蛮的心愿一定可以实现!”
有一说一,他对解签这种事也不怎么信,只是图个彩头,既然住持说了可以心想事成,那就当他可以心想事成吧!
解完了签,阮锦便带着阿蛮出了清风寺。
此时秋高气爽,按说阮锦的心情应该是畅快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连情绪都有些郁郁的。
只能把它归咎于秋燥,回去一定多做几串冰糖葫芦给阿蛮吃。
一想到冰糖葫芦的酸甜,阮锦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便拉着阿蛮往回走,只想早点吃到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
谁料他们刚刚离开清风寺,绕到寺庙一旁回去的路上,暗地里突然窜出了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团得水泄不通。
阮锦以为遇到了打劫的,他心想你们这些打劫的怕是劫错了人了,我们阿蛮的武艺把你们这些人全撂倒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下一秒,便听为首的中年男人开口道:“王上,请随臣回渊都!”
第90章
阮锦的脑袋轰然一声巨响,他转头看向阿蛮,唇角牵动了一下问道:“阿蛮,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叫你什么?他们竟然叫你……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周围没有人笑,阿蛮也没有作声,他只是皱眉看向来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阮锦看到了阿蛮额头上若隐若现的圆形符纹。
及至此时,阮锦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将军蒙铎会找一个额头上有胎记的人,这哪是什么胎记,这分明就是阿蛮头上的圆形符纹。
可是阿蛮额头上的圆形符纹为什么会消失?
这也是阿蛮可以在桃花县,在他的身边一直藏匿的原因么?
那些兵丁并不认识阿蛮,他们只是找一个额头上有胎记的人,而蒙铎和齐颂声根本就没见过阿蛮。
不……齐颂声是见过阿蛮的,那天齐颂声离开,阿蛮在马车里叫了他。
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阿蛮才会暴露身份?
阮锦此时就是后悔,为什么没能等到齐颂声他们离开以后再带阿蛮来清风岭小住,为什么非要让他出现在齐颂声的面前?
情绪抵达顶点,阮锦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他是渊国的王,也就是未来的渊帝,渊帝……怎么可能留在他的身边?
此时的阿蛮还没有恢复记忆,他歪头看向长兴侯,挡在阮锦的身前,冷声用伞指向长兴侯道:“你们,滚!”
长兴侯笑了笑,说道:“王上,我们是来接您回京了,您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阿蛮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一边捂住额头一边朝长兴侯吼道:“我说,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长兴侯却兀自下了马,跪到了阿蛮的面前,语气神态虽恭敬,话语里的挑衅却是没有半分收敛:“王上啊,您可不能任性。大渊国的未来,可是系在您一个人的身上呢。别忘了,您可是一国之王。为了一个乡野哥儿,不顾朝政,不顾身份,这是不可取的啊王上!”
阮锦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嗡嗡作响,此时他不能思维,说不出话。
远远的却看到齐颂声正骑在一区白马上,正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他。
阮锦心想,齐颂声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他是想对我不利吗?
不对,他看向阿蛮的眼神也不对,为什么他要这样看阿蛮?
阮锦的身形一晃,当即被阿蛮扶住,阿蛮焦急的问道:“阿锦,你怎么了?阿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锦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找九大夫。”
说着他便要扶起阮锦,朝山下的方向走去。
却又被长兴侯的人给拦住,长兴侯道:“王上,这位哥儿的事,就交给下臣来处理吧!您现在必须立刻随下臣回渊都。”
阿蛮怒吼一声:“我说了,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长兴侯冷笑一声,说道:“既如此,那王上便别怪下臣冒犯了。来人,把王上绑回马车上!”
他一声令下,四名高阶傀儡师便上前,将阿蛮团团围住。
阿蛮焦急的看向阮锦,眼睛一片赤红,他随手将最近的一名傀儡师推开,说道:“虽然阿锦不许我杀人,但你们今日若敢阻我,便不要怪我开杀戒!”
那四名傀儡师自然是害怕的,渊王是什么样的傀儡操控级别,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可是长兴侯却并不担心,他开口道:“王上的情况,下臣也是略有了解的。您额上的印记,是顶级傀儡印。可如今傀儡印消失了,只能说明您的等级掉到了十阶以下。甚至……不如九阶,乃至八阶可能都不到了。既然如此,本侯带来的四名七阶傀儡师,自然是能将陛下带走的。你们四个,别愣着了,快请王上回渊都!”
那四名傀儡师应了一声是,便朝阿蛮围杀过来。
阿蛮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对付不了四名七阶高级傀儡师的,甚至还有一名已经有八品之相。
如果想打败他们,阿蛮就必须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枚钢针,直直的便朝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扎了过去。
阮锦大惊失色,虽然大脑已经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却还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心脏。
而那钢针,刺破了阮锦手背的皮肤后,硬生生被收了回去,阿蛮把钢针一扔,拉住阮锦的手便焦急的问道:“阿锦……你怎么样?”
阮锦摇了摇头,一边流泪一边道:“我没事,阿蛮,我没事。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他知道阿蛮是留不住的,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反抗他们而这样伤害自己。
他也终于知道阿蛮心脏上的小洞是怎么来的了,原来是他自己硬生生扎出来的。
因为他要取自己的心头血,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越级杀人。
阿蛮摇着头,眼看那四名傀儡师甩着铁链便要把阿蛮捆住,这时忽然天地间风云变幻,一大片黑云压境而至,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阮锦再抬头时,便看到周围已经围了上百名身披黑羽的骑兵。
为首的骑兵手上拿着一把权杖,他随手朝着长兴侯等人的方向一挥,那些人便如遭雷击一般齐齐向后退去。
长兴侯大惊失色,喊了一声:“黑……黑羽卫?”
为首的黑羽卫手上拿着权杖,策马上前,黑面罩下是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知道是黑羽卫,为何还不跪?”
长兴侯看着黑羽卫手上的权杖,当即十分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为首的黑羽卫却道:“王上在此,无需跪权杖。”
长兴侯众人又悻悻的转头,朝着阿蛮的方向跪了下去。
阮锦怔愣的看着那黑鸦一般的黑羽卫,又看向眼神里逐渐变幻了神色的阿蛮,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与阿蛮,终于是要分开了。
权杖略过阮锦的头顶,飞向了阿蛮,在他接触到权杖的一瞬间,黑色的光芒便将他的周身尽数笼罩。
那光芒仿佛来自无间地狱的修罗,尽数被阿蛮吸收进了体内。
在光芒消失后,阿蛮额头上的银纹印迹全部恢复,银色的圆月形图腾里,泛着黑沉沉的月华之色。
阮锦转头看向阿蛮,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阿蛮却起身越过了他,走向了黑羽卫为首的黑骑。
两名黑骑飞身下马,将一件外氅披到了他的身上,阿蛮周身的气质瞬间全变了。
从前的阿蛮干净,单纯,无害,满腔赤诚。
此时的阿蛮却是满眼的阴鸷,满身的戾气,周身上下都释放着人神勿近的杀气,那是浸淫沙场多年,连地狱修罗都为之恐惧的东西。
长兴侯等众人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半点,齐齐匍匐到了地上,齐声喊道:“拜见王上。”
上位者却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随手一挥权杖,长兴侯周围的所有随众和傀儡师全部爆血殒命。
只是弹指一挥间,上百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被他给收割了。
阮锦呆滞的看着他,心想这不是我的阿蛮,这他娘的是个灭霸。
谁料这时阿蛮却转身看向了他,眼神中又露出了几分迷茫,阮锦竟从这几分迷茫里看到了阿蛮的三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