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52节
陈司彩铩羽而归,谢尧第一时间从尚服那知晓。
楚二宁肯丢掉皇宫的订单,也要迫得玉梨陷入困境,把花颜坊卖给他。
谢尧还有一百种手段迫使楚虹屈服,但他暂且按下了,连着两日密切关注花颜坊的动静,想着待玉梨撑不住了,他立即去接她。
这生意做不做得成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她有难时在她身边陪伴。
然而连着三日,花颜坊运行如常,并未出现预料中的混乱。
玉梨按时归家,面色如常,只是常与静羽低声议事,偶尔抱着雪咪出神。
玉梨没有再与他谈论花颜坊的事,只静羽汇报些事,谢尧仔细问起花颜坊如何解决的断供之事,静羽才道来。
“这是夫人的商业机密。”静羽垂着头,“万色坊还是不卖那几种颜色的丝线给花颜坊,其余的织染坊也还没研发出来,做绒花必须的丝线,是夫人央求别的绣坊去买了,转卖给花颜坊的。”
静羽之前得了玉梨叮嘱,此事除了她们两个,就是喜云和丽珍都不能知道,静羽也就没有告诉主子,现在主子来问,她也说得小声。
谢尧倒没有动气。
玉梨竟如此聪慧,还如此懂进退,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谢尧最终只是叮嘱静羽,“往后她有任何动向,务必报给孤。”
静羽惶恐应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玉梨借第三方购买万色坊丝线的行径,很快被万色坊察觉了端倪。
这日楚虹忽然来访,带了玉梨委托购买丝线的那家绣坊老板,刘掌柜也跟在后面。
一进了花颜坊,穿过两幅纱帘,那八尺高的四扇屏风便映入眼帘。
楚虹和刘掌柜同时停住脚步。
刘掌柜:“这画,像是四海居士的手笔。”
楚虹也觉得像,但又觉不可能,“四海居士擅画山水,去年才入了翰林院做供奉,他的画我基本都见过,没有画过这些东西。”
刘掌柜细细看去,他家老爷收藏了一幅四海居士的真迹,挂在密室里,有段时间日日欣赏,他也见过多次,觉得这画的用色和勾线实在是像。
两人看去,从白猫图,仕女图,看到山茶图,最后落在庭院图,幽深而温馨的庭院里,突兀地显露着半只虎爪,小半张虎面,几根虎须。
两人异口同声,“呵呵,仿的。”
第40章
自楚虹提出要对花颜坊断供以来, 已经过去了近十日,这些日子,玉梨焦头烂额, 但也有条不紊在化解危机。
她先是暂停了荣华丽花的预订,接着推出了用其余丝线坊替代的颜色做的别的款式,先前的许多花儿都逊色了几分, 慕名而来购买绒花的客人还是不少,但成交量减少许多。
玉梨想出的第三方转口贸易,是为保证已经下了的订单能按期交付。
为了不被万色坊发现, 玉梨寻了两家绣坊,替他们找了借口,说要仿照花颜坊的荣华丽花绣花样。
她花了高出原价三成的价买回来, 已经是减少了许多利润,但做生意诚信至关重要, 尤其是她这卖得极贵的奢侈品。
没想到她如此小心, 还是被万色坊发现了。
楚虹上门来,还带了其中一家绣坊老板,玉梨心知事情已经暴露, 而且其人必定给她难堪。
玉梨将静羽和喜云叫来壮声势,把那两个护卫也安置在门口, 这才把人请进后院北屋。
这些日子以来,静羽和喜云跟着玉梨四处见供货商, 大大小小的老板都见识了, 喜云一开始还东张西望, 活泼伶俐,在见过了商人们的两面三刀后,也少了新鲜感。
静羽始终沉稳, 对玉梨做出十足的恭敬模样,为玉梨壮了不少的威势,喜云虽然不太喜欢静羽这太过恭敬少了人情味的样子,但在商场上又确实有效,她也就跟着静羽有样学样,学得了静羽的八分气度。
楚虹对门口两个护卫视若无睹,走进去,看见玉梨坐在上首书案后,静羽和喜云分立两旁,喜云给她研墨,静羽给她递茶。
玉梨穿着一身浅紫襕袍,织锦的缠枝花鸟纹,佩蹀躞带,玉饰,领口别了一朵迎春花型明黄色绒花,梳了男子发髻,墨玉簪却是女式的,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十分特别,但又十分悦目。
楚虹细看了玉梨一眼,从眉目到手指的弧度,无一不合他眼缘。
但也就一眼他就转开了看向别处。
玉梨见了他,扯出笑,起身走出书案后,“什么风把楚公子吹来了,快请坐。”
楚虹微微一笑,甩开折扇,在圈椅里坐了,双腿大开,双臂放在扶手上,一副怡然自得,仿佛到了自己家的模样。
“不错。”楚虹环顾了一圈这书房,“宋夫人果真品味极好,这书房楚某若搬进来,完全可以不用改了。”
玉梨笑容凝滞。
楚虹:“宋夫人完全不必如此戒备楚某,其实楚某很想与宋夫人达成直接合作,不必让这中间人多赚一次宋夫人的银子。”
玉梨也不装了,笑容维持,但带了凉意,“楚公子如此为宋某着想,可是来谈下月订单的?”
“非也,我是来给宋夫人让利的,若宋夫人现在答应将花颜坊转让给楚某,楚某给宋夫人每年五成利。”楚虹信心十足。
玉梨呵呵笑,“莫说五成利,就是聘你做掌柜,十成利全归我也不可能。”
就是谢尧那般,营业额都给她,她也不愿意。
楚虹的笑也凝滞了一瞬,看来谈是真谈不成了。
“宋夫人可听过江南楚氏?”楚虹道,玉梨不回应,他继续说,“宋夫人要做与丝线相关的生意,绕不开我楚氏,不如趁楚某还愿开高价时认输,莫要到山穷水尽,花颜坊名声丢尽时再后悔。”
“宋某先前就说过,我就是把花颜坊关了,砸了也不卖。”
“宋夫人想必不是缺钱,何苦如此执着,我楚氏的丝线坊遍布天下,若宋夫人想做大,靠你一人顾不过来,不如与我楚氏联合,对你有利无害。”
玉梨:“我确实不缺钱。利诱没用。”
楚虹噎了噎,笑道,“听说近来宋夫人几乎跑遍京城的织染坊,想必对织染这行已经了解颇深,还是寻不到万色坊的替代品,今日我断了你从第三方买这条路,想必过不了几日,你就要交不上货了,那时定是难堪又混乱,宋夫人何必自讨苦吃。”
玉梨:“我前段日子过得太甜,就是想找些苦来吃。”
楚虹:……
玉梨:“可还有别的招数,一并使出来吧。”
楚虹:“宋夫人这般犟,你家夫君可知?”
玉梨正色:“在商言商,劝你莫提我夫君。”这是为你好!
楚虹颇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的涩然。怎么就在这般情形下遇见她了呢。
楚虹笑了笑,道:“宋夫人初涉商场,想必对一些阴暗的事不甚了解。”
玉梨好整以暇。
“我楚氏在朝中可是有靠山的。”
谁没有似的。
“说出来怕吓到你。”
呵,我的说出来,先吓到我自己。
玉梨勾起莫测冷笑,油盐不进。
楚虹最终无话可说。
走时道,“无论宋夫人何时想通,都可来万色坊找我,我随时恭候。”
楚虹走了,绣坊朱老板却留了下来,站起身拱手对玉梨致歉,“宋老板巾帼少年,如此刚毅果决,在下实在是叹服,是我手下人做事不够周密,被楚公子抓了把柄,是在下之过,万望宋老板海涵呐。”
玉梨心里沉重,知道与他计较也无用,摆了摆手,示意静羽送客。
朱老板走前,没忍住对玉梨道,“宋老板年轻有为,必定气盛,在下妄称一句过来人,同宋老板说句掏心窝的话,其实那楚二开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了。”
玉梨轻哼一声。
对方继续说,“宋老板想必不知江南楚氏,这么说吧,这天下丝线为十,楚氏占六,其财力和积淀都非我等能比拟,得罪了他们,我这绣坊恐怕也难以经营下去。”
玉梨:“朱老板此言差矣,若他楚氏真如此家大业大,何苦盯着我一个初创的首饰铺子不放。”分明是发展到了瓶颈,慌不择路了。
朱老板笑道:“家大业大的是楚氏,但……这楚少东家是独自出来闯荡的,或许是想做出些成绩来,在家族中拼得一席之地,将来回归楚氏时好占个高位。”
玉梨先前光知道楚虹背景不低,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内情,原来是富二代创业,怪不得如此激进。
玉梨冷静下来,“多谢朱老板正告,但我这生意也是非成不可,他楚老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何尝不是雏凤不知天高,请朱老板不必忧心,往后你自与万色坊交好,我不会计较这等嫌隙。”
朱老板闻言,和善一笑,告辞离去。
人都走了,玉梨缓缓坐回圈椅里,抬起手指支着额头,闭着眼睛思索。
半晌,玉梨睁眼见静羽和喜云忧心忡忡,忙收起颓丧,笑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这下好了,靠不了任何人了,只能自己上路染丝线了。”
“静羽,你熟悉各大织染坊,去想法子挖几个老道的织染工,着手组建咱们自己的染坊。”
“喜云,你去把丽珍叫来,我与她有要事相商。”
两人各自领命走了,玉梨才叹了口气。
她是想过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早,订单下滑都不算大事,那楚虹打得精准,知道花颜坊眼下最头疼的是无法按期交货。
少了十几样颜色,荣华丽花是做不到那般惊艳了,她不会以次充好,只能延期交货,或者干脆断货,让客人选购别的款式。
散客都还好说,然而订购荣华丽花的多是富贵人家的采办,她可让丽珍想法子稳住采办,可采办背后,是一家子富贵千金和贵妇,她们只要看上了,说句话就要得到,能等候十天半月到手已经是极限。
若是直接不给交货了,必定有娇纵些的小姐们不快,对采办心生不满,骂上两句也是有的,采办受了气,自然拿来对她这商户撒。
眼下丽珍就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她必须和丽珍商量出对策来。
若能舍财平息是最好,但总有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对她的小钱儿不屑一顾,就要让丽珍点头哈腰赔礼,恐怕还要牵扯上她这个幕后老板。
这样一来,花颜坊的名声定会受损,对长远发展很是不利。
玉梨想了许多法子,又和丽珍商讨许久,时间不早了,这才回了谢府。
谢尧还没回来,她先洗把脸,打起精神来。
在屋内等着又开始出神,谢尧走到了厅里她才察觉。
玉梨牵出笑迎他,他看了她一会儿,先抱了抱她,没有提到今日的事,照常先用饭。
饭菜还是那般可口,但玉梨有些食不知味。
谢尧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专心用饭。”
玉梨这才抛开外面的事,好好吃饭。
饭后,玉梨还是觉得疲惫,先沐浴了,准备早些睡下,上了床就辗转反侧,心里装着事,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