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39节
“刀。”他喘息道。
玉梨惊恐万分,仰首看去,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仿佛照不亮的黑暗,只看见月光斜照的轮廓,苍白而颓丧,可他眼中,闪着狂热和冰冷交织的锐光。
玉梨遍体生寒,吓得发抖。
“若是还怀疑我。往这里捅。”谢尧道。
语气可说平淡温和,但在幽黑夜色中,仿佛狂魔低语。
短刀的寒光对着的是谢尧的心口,玉梨拼命后退,谢尧双手紧握她的手掌手臂,往前一寸寸拉。
“我相信你,停手!”玉梨急切大呼。
“是么。”谢尧力道不减,往前不停。
“是啊,快放手!”
刀尖不停,碰上了谢尧的衣裳,玉梨吓得要哭了。
“住手啊,杀人是犯法的!”玉梨喊道。
刀尖抵上了皮肤,但他终于停手了。
玉梨双手死死后拖,生怕他忽然一个用力,刀子扎进他胸口。
“死不了。”听他缓缓吐出三字,双掌又紧了。
“救命!”玉梨浑身汗毛倒竖,惊恐大呼。
仿佛这刀尖对着的是她,不是谢尧。
谢尧没再动。但也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玉梨激动大呼:“不死也是故意伤害!要坐牢的!”
谢尧平静述说:“你我之间的事,我不会报官。”
“不要不要!我不要伤人,不要杀人,放开我,求你了,我不怀疑你了,我信你,我不要家暴,不要让我犯罪啊!”玉梨哭着喊道。
谢尧僵了片刻,终于松动了。
玉梨挣出手来,寻着空隙,直起身越过谢尧,用尽全力把那刀往外丢去。
接着飞快下了床,去点灯,拿着灯台走近。
烛光还未平稳,她站在谢尧面前,深吸一口气,掀开他的衣领,往下拉开,看见一点血红。
谢尧胸口起伏,血色渐渐洇开,只是刀尖刺破了一点皮,但玉梨见到血就犯晕。
疯了吧!疯了吧!
玉梨面带恼怒,看向谢尧,却见他望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喉结滑动,张了张口,也没说出什么来。
看起来平静无辜,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疯的事。
让玉梨觉得她大喊大叫,又哭又吵,她才是疯的那一个。
玉梨把骂他的话咽下去,转为关心,“流血了,要不要请大夫?”
“没事。”谢尧一开口,眼神立即又变得深邃,不露情绪。
玉梨也冷静下来,那伤口确实不重,只是划破了皮,已经没有出血,应当过两天就能愈合。
他想伸手来拉玉梨。
“别动!”玉梨对他大喝一声。
谢尧胸口起伏不定,却没再动。
不等他反应,玉梨提着灯盏,在地上搜索,把那短刀找到,又找谢尧要来刀鞘,扣好,放得离床铺远远的。
玉梨做好一切,听得外头有人扣门,玉梨又走到门边去。
是喜云听到里头动静来关心。
“夫人,你还好吗?”喜云声音颤抖。
玉梨开了门,对她笑说,“没事了,快去睡。”
喜云一步三回头走了,玉梨回到卧房,谢尧还坐着,她下意识瞥了一眼那短刀。
没有动过。
她心跳渐渐平复,深深呼吸几口气,后知后觉额头发凉,才发现身上几乎被汗水浸湿,方才恐惧又惊慌,现在松了一口气,浑身都没了力气。
谢尧一直坐在床沿看她,看不出情绪,但看样子不会再发疯了。
玉梨这才往谢尧走去。她走到床边,轻声对他说,“很晚了。我相信你,这事以后都不提了,快睡。”
谢尧不动,玉梨心里叹气,抱着他,夸张地闻了闻他的脖颈,“皂角味,香香的。”
谢尧抬手抱住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只嗯了一声。
玉梨精力彻底耗尽,复杂的思绪都抛诸脑后,然而脑子一空,她更睡不着了。
方才一闪而过的原著的一段剧情清晰起来。
在原女主宋宜逃跑三次,身边的人都死绝之后,她仿佛没了心气,不与谢尧作对,顺从他,接受他的好与坏。
于是谢尧以为她认命了,也软化了,为了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在一次刺杀中故意受伤,想引起宋宜的恻隐之心。
可宋宜看他受伤,又生了逃走的希望,装作担心他,照顾他,在谢尧的药里下毒,之后趁机逃跑。
谢尧中毒,再次捡回一条命,撑着虚弱的身躯,去追查宋宜。
宋宜被他找到时,看着他虚弱的面孔,流泪大笑着问他,“你怎么还不死?”
于是谢尧把刀给她,拉着她的手捅了自己一刀,“孤杀了你的旧情人,你杀了孤三次,扯平了。”
宋宜又哭又笑,大骂他疯子。
玉梨看文时觉得疯批互虐太带感了,可是现在她觉得,他们都好可怕好可怜。
她想问问作者有没有心,为什么要塑造这么疯又这么惨的男主,为什么要让女主遇见疯批,让本性善良的她被迫做出杀人之举。
当然玉梨更关心自己的命运,谢尧忽然发疯,固然跟她有关系,可是谁会因为妻子闹别扭就让她捅自己啊!
他真的没有精神障碍么?
玉梨于黑暗中睁眼偷偷看谢尧,他闭着眼,没有跟她有肢体接触,脸色苍白如雪,嘴唇紧抿,鼻梁和唇线都堪称完美,眼睫浓密,下颌不窄不宽,光看这侧颜,完全想不到会是一个疯子。
玉梨不由得恍惚。
与她同床共枕的丈夫到底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被剧情控制的傀儡。
第30章
天将亮时, 谢尧照常起身,如往常那般来吻玉梨的额头。
玉梨睡得很浅,一下惊醒, 熹微晨光中,只看见谢尧的侧颜一闪而过。
霎那间看见他眼里有些红,很是疲惫的样子。
玉梨决定像往常一样不做什么, 就当昨晚的一切是一场混乱的梦,以后的日子更仔细些,不去扰动他的情绪就好。
过了一会儿, 玉梨复盘昨晚的冲突。
谢尧明确否认了他碰过别的女人,可她先入为主,就是不信。
像是认定了他有小三, 反感他,冷淡待他, 一副他说什么都不听的样子, 这简直是在他雷点上蹦迪。
对于一个本来就疯的人,做出让她捅他的事情,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但玉梨还是觉得自己很冤。他为什么不解释得多一些, 就那干巴巴的几句话,她情绪上头, 信了才怪。
他说是在宴席上染上的,如果是富商谢尧, 与人应酬, 人情往来或许真无可避免, 可他是摄政王,有谁能迫他和女子接触?
还连着两日,在她明确提出之后, 晚上又带着那味道回来。
现在看来绝对是误会,他本性没变,还是那个对她爱而不得的疯批。
这两天以来,她的患得患失都成了笑话。
产生这样的误会,症结在他瞒着他的身份,让她觉得他说的话都不十分可信。
原著里,宋宜第一次逃跑,被布下天罗地网抓回来,就知道了他摄政王的身份。
宋宜不畏强权,对此不屑一顾,这身份也就是限制她自由的一重buff,可玉梨已经不会逃了,为什么他还要瞒着她。
如果他把身份摆明了会如何呢,她会不会得被迫住到皇宫里去。到时候更多人盯着她,可以自己做主的空间更小,一定没有现在的小日子好过。
玉梨想了想,还是当不知道吧,还得多顾着他的情绪,亲近他,哄着他,不能让他犯病。
玉梨清醒了,昨天晚饭没吃多少,加上一夜消耗太大,饿得发慌,她早早起来,喜云很快进屋来了。
昨晚的动静确实很吓人,先是谢尧带着怒气忽然离去,半夜又带着阴气回来,屋里又是碰撞,静了许久,忽然又是玉梨的喊叫,喜云壮着胆子来问,虽然玉梨看起来寻常,但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玉梨安抚她几句,自己也觉无力,她换衣裳时,只在颈下看见几点红痕,看起来还好。
喜云也就放下担忧。
玉梨吃了早饭,照例去看雪咪。
昨晚它忽然惊叫,像是被人踩了猫爪,又惊又痛的样子,玉梨昨晚也没想起来关心它。
玉梨在东厢它的房间里没看到它,在院子里找了一会儿,在假山顶上的一处凹陷里看见它。
玉梨逗它下来,它警惕望着她,许久才摇摇尾巴,从假山上爬下来。
雪咪绕着玉梨的脚转了一圈,仰头望着她。
玉梨蹲下把它抱起来。
“昨晚你怎么了?”玉梨揉着它的脑袋问。
雪咪只懒懒喵了两声,趴在玉梨膝上不动弹了。
玉梨抱了它一会儿,把它放回猫窝里。
等玉梨一走,她又从窝里挪出来,重新睡到了假山上去。
还没到中午,玉梨就哈欠连连,想着今日莺娘要来,早早吃了饭就去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