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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37节

  望云院。
  天色黑尽,院中冷硬无有景致,只正房亮着一盏灯笼,圈出一方极小的光晕,和明月居的亮堂天壤之别。
  静羽已经知晓这般情形所为何事,进房后双膝跪下,对谢尧伏身叩首。
  谢尧脸色冷沉,双手负在身后,“这几日,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可有提到那个人半个字?”
  静羽回忆片刻回:“夫人并未提到旁人。只是今日,夫人和那歌伎单独说了会儿话,奴婢到时,只听到她提到一桩旧事。”
  静羽顿了顿,将她在门外听到的莺娘所说一从良妓女的故事一字不差讲来。
  房中已经够黑了,这故事讲完,静羽觉快被黑暗吞噬。
  “她还说了些什么?”谢尧问。
  他好似很平静,语调深沉,吐字缓慢,可说得上温和。
  静羽伏身更低,“前头的话,奴婢没有听到。”
  “喜云?”
  “她被夫人支开了。”
  谢尧忽而冷笑,“备马。”
  平康坊春宵楼。
  歌舞升平中乐声戛然而止。
  莺娘被人从台上请下来,绕过后院,登上后院二楼,进了一个寂静的房间。
  莺娘被引进去,就见春宵楼老板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而他面前坐着一人,莺娘不认识,但已经有所猜测。
  她不敢看他一眼,快步走过去,跪在老板身旁。
  莺娘化了浓重妆容,发髻如云,簪花佩玉,穿着也色彩浓烈,艳丽若夏日绚烂花海。
  上首的人垂眸看着她,意味不明道:“莺娘子歌喉冠绝京城,孤今日才知,你说的比唱得好听。”
  他自称孤,莺娘立刻确认他的身份,伏跪在地。
  谢尧眼眸冰冷,如平湖冰封,语声却好似温和。
  一旁立着松鹤和数个暗卫,静羽也随着来了。
  谢尧示意,暗卫将老板嘴巴捂得严实,无声拖了出去。
  莺娘见状微微发抖,不敢说一个字。
  “说吧,今日单独与孤的夫人说了什么。”谢尧道。
  莺娘没有立即开口,她猜想定是玉梨跟他说了什么,或许是与他闹了脾气,他既然寻到这里来,定是不愿玉梨和他别扭,可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却对玉梨掌控得如此严密,到底是要什么……
  “想得越多死得越快。”上首的人忽然道。
  莺娘打了个寒噤。
  “说。原封不动。”
  莺娘开口:“宋夫人拿了香料给奴分辨,奴分辨出是上好沉水香……”
  “奴问夫人可在乎贞洁,夫人摇头,奴说,夫人不在意贞洁,何苦为此烦恼……让人心怀愧疚,能得个好情面,得些实际的好处,那才是我们女人的立身之本。”
  莺娘说完,顿觉自己犯了大错,她虽然是为玉梨好,但若摄政王对她正在情浓时分,她这算是挑唆他们的感情,而她错得多深,就看摄政王对她的感情多深。
  “她如何回的?”谢尧问,声音还算平淡。
  “宋夫人只是皱眉,没有说话。”
  “继续。”
  莺娘又把那旧闻详细说来,与方才静羽所说,只有数个字差别。
  谢尧默了片刻,忽然问:“从何处听的这故事?”
  莺娘:“奴进春宵楼时听楼里的人说的,不知何处传出来的,夫人听了很是惊愕,不敢置信,奴说是传言,楼里的人传来吓唬我等的。”
  谢尧冷笑了一声。
  莺娘虽然不知摄政王脾性,但这声笑让她浑身打了个寒噤。
  听得上首的人缓声道:“那你可知,那外室的孩子,如今在何处?”
  一旁静羽和松鹤呼吸微滞。静羽眼底闪过一丝慌张,松鹤也动了动眉头。
  莺娘摇头。她自然是不知的。
  谢尧最后问,“你大概早已猜到孤的身份,可曾泄露于她?”
  莺娘道:“奴并不知公子身份。”
  谢尧站起身,要往外走,“不必留了。”
  莺娘还呆怔不明。
  静羽忽然跪下,“主子,夫人与她约好了明日再见。”
  谢尧脚步不停。
  静羽再道:“夫人与她在一起时很开心,奴婢从未见她笑得如此开怀。”
  谢尧停步片刻,轻笑了一声,“连跟孤在一起也没有过。”
  静羽僵住了,闭紧了嘴。今夜过后,恐怕有些事再难挽回。
  静羽做不了什么,松鹤已经取出了黑色绸布,谢尧也走到门口。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莺娘忽然断续唱起歌来,嗓音哽咽。
  谢尧忽然停步了,这歌,三年前他在溪合县那三日,听玉梨唱过很多遍。
  黑绸绕颈,歌声断了。
  “松鹤。”谢尧忽然出声。
  松鹤立即停手,莺娘倒在地上,急促喘息。
  静羽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明月居。
  除了垂花门下的两盏灯笼,院里又是漆黑一片。
  谢尧缓步走进院里,遮挡视线的景致太多,他无法一眼望进屋里。
  他立在门下,望着卧房该在的地方,那里被茂盛的山茶树遮挡了大半。
  是他夺她的手段强横,让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时,连问一句都不敢,直接听信旁人的话,要大方地给他纳妾。
  是她还想着旧情,觉他有了旁人正好,不必只看着她。
  是她在乎的太多,他在她心里连歌伎,畜生,花草都不如。
  谢尧的胸腔在滴血。
  阴暗血色里滋长出的人一朝浴月华,以为重获新生,却发现月光普照万物,而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
  他微不足道么?
  万物皆可微不足道,唯独他不是。
  谢尧牵起半边唇角,朝阶下走去。
  杀不得那歌伎,那畜生总可以死得无声无息。
  谢尧绕过东侧游廊,背后的灯光渐渐远了,他推开最末的门,脚步缓慢,无声靠近那猫窝。
  猫窝空着,谢尧转头,看见那猫畜生半趴在门边,正竖着脑袋盯视着他。
  谢尧缓缓转身,朝门外走去,到了雪咪身边,忽然极速蹲身,双爪如风抓去,抓了个空。
  雪咪惊怒大叫,响彻黑暗,飞跳起来,落地后极快地窜了出去。
  谢尧没抓住,顿了顿,追了出去。
  雪咪不见踪迹,他走下东厢,走了两步,被山茶树枝勾着了肩头。
  瞥见黑暗中有花锄闪着寒光,他挥开树枝,要蹲下身去拾那花锄。
  忽然有暖光缓缓亮起,是喜云的卧房亮了。
  谢尧僵住不动,几乎同时,正房卧房的灯也亮了。
  正房大门从里拉开,玉梨穿着单薄寝衣快步走出来。
  “雪咪?”玉梨朝着院子唤。
  雪咪从假山下窜出来,跳到她脚边,又迅速往小亭子里走去,顺着花架爬上了亭子,停在飞檐上,注视着小院的一切。
  玉梨走下来,见到树影旁的黑色身影,惊得一跳。
  谢尧隐在山茶树旁,卧房微淡暖光在他脸上落下斑驳亮色,却照不亮他的眼眸。
  玉梨站了片刻,跟他打招呼,“你回来了。”
  不称呼他夫君,语调也冷淡。
  树影里的人没动,玉梨也不过去,转身就进屋去了。
  喜云出来,见了这一幕,心跳都快停了。
  玉梨进了屋,但没关门,谢尧抬步进屋,合上了门,喜云也退回屋,把灯吹了,门也不关,等在门边。
  听得谢尧进门关门,玉梨已经绕过屏风,往卧房走去。
  刚进门,忽然被大力禁锢住,接着一阵旋转,被按到了门上。
  玉梨低呼一声,手臂往外扩,想要挣开,分毫撼动不了谢尧的双臂。
  “我有话唔——”玉梨开口,声音瞬间被淹没,唇舌被吮得发麻。
  谢尧的味道浓烈,但更浓烈的是复杂的脂粉味,与傍晚闻到的又有不同。
  玉梨心头火起,用力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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