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7节
桌案上堆了几垛半人高的奏折,谢尧执笔埋首,正在拟一份名单。
上头的人名对应着职位,有的职位空缺着,还没有填上合适的人选,不过空的已经不多了。
名单拟就,他搁下笔,内侍忙送上茶饮来。
谢尧不喝,一旁松鹤用银针来试了毒,他才饮下。
谢尧让内侍全都退下,闭目养神,问松鹤,“今日她都做了些什么?”
松鹤道:“王妃去了厨房,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想吃的,但看厨房人太多就走了,还好静羽和胡文均尽心,追了上去,王妃说了想吃的,胡文均立马想办法做了,可王妃不满意……”
听到这,谢尧睁开了眼,“胡文均不用心?”
“不是。”松鹤道,“王妃要吃的没人见过,看起来有些怪异,胡文均能力不及,后来是王妃自己下厨做的。王妃很开心,想分食给旁人,只有喜云捧了场,其余人都谢罪婉拒了。”
“到底是什么好吃的?”谢尧问。
“加了许多辣椒,牛油,还有十多种香料,炒了熬煮成涮锅,涮煮牛肉等食材吃。”松鹤平铺直叙道。
谢尧沉默。
不像好吃的。
谢尧:“她开心就好。让胡文均尽心些。”
松鹤应下,谢尧歇了这半刻,又拿起名单扫了一遍,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笑。
后半夜。
紫宸殿灯火通明。七名上了年纪的老臣被人带到了御书房里。
谢尧身着玄黑蟒纹袍,只在腰间束了一条白麻腰带,算是为薨逝不久的先帝服丧。
七个老头身着灰白麻衣,并非为服丧而穿,而是一色的囚服。
两月前谢尧自西境杀入京城,那时太子和信王夺嫡,分不清是谁召了他进京。
他进京以后不久,太子信王接连薨逝,他的神武军牢牢掌控了京城和皇宫。
接着陛下病重,他自封摄政王,十来日前驾崩以后,他扶立了一五岁孩童继位。
人皆逐利,加上谢尧手段毒辣,杀了许多太子和信王党羽,连曾经是太子党核心的谢家人也没放过。
朝中臣子大部分借着对幼帝效忠,向他投诚,很快得到了提拔,大有顺者昌逆者亡的意思。
只有面前这七位老臣始终刚正不阿,一直斥骂他乱臣贼子。
他们之中,有百年世家的家主,有桃李满天下的国子监博士,还有宰辅、太傅等人,都是些把持朝政多年,一声咳嗽就能令朝局震动的老臣。
也就是如此,他们才敢联合起来,逼迫谢尧换一位帝王。
现在这位五岁孩童的母妃出身低微,只是先帝在江南碰见的民女所生,毫无根基,与他们也没有关联,只能任谢尧掌控。
他们要的,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人,说到底,是想与谢尧争利罢了。
因他们在朝深耕多年,有的是拥趸,自视甚高,没有把这位年仅廿二,戎马出身的摄政王放在眼里。
自先帝驾崩,他们就被送进了牢里,谢尧曾来狱中各个劝服,但他们不为所动,眼下他深夜把他们带来,应是受不住朝臣施压,要对他们妥协了。
七人铁骨铮铮,傲然挺立如风中白鹤。
谢尧轻抬眼皮觑着他们,眼眸毫无波动。
看他们这副高洁清正的模样,只觉乏味。
他淡淡吐出一句话,“不忠新君,按罪当诛。赐自缢。”
立刻有内侍捧出数段白绫,几人神情大变,仍不相信谢尧敢杀他们。
看他们不动,谢尧看了一眼松鹤,“他们没有经验,找人帮帮他们。”
松鹤打了个暗语,围守在外的神武军立刻进来,取了白绫。
不知是否刻意,白绫只有三条,一次只能勒死三人。
神武军缠上其中三人的脖颈,手臂如铁,一寸寸收紧,他们嘴巴大张,双眼凸出,很快没了气息,就这般,神武军还不松手,直到再无复活的可能,僵硬倒地才放开。
三人眨眼间死透,剩下的四人惊觉谢尧是来真的。
方才还不放在眼里的玉面青年,此刻仿佛化身青面修罗,要夺走他们的魂魄。
有两人受不住跪下,朝谢尧臣服求饶。
谢尧冷冷牵唇,“我给过你们机会。”
白绫缠绕,素日高高在上的老臣,顷刻又丧命三人。
最后一个已然没了魂儿,求饶无果,那白绫比带着倒刺的铁索还可怕,他欲朝立柱撞去,被人拎住,押在地上。
白绫绕颈,力道瞬间加满,他在恐惧中看着谢尧,抬起枯瘦的手想指着他,没能抬起来便失了力,只用暴突的双眼瞪着他,到死也没闭上。
谢尧连眉头也没动一下,下令让人连夜将尸首送回各家,再下诏开含元殿大朝会,天亮之前,百官必须到齐,迟到者后果自负。
七位老臣被杀,并未掀起巨大的波澜,因谢尧早已在他们下狱之后驯服了群臣,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现在的百官全是效忠新君者。
这七人的死,只是他拔除腐旧的象征。
近来他命六品和五品朝臣将折子直接递到他手中,事无巨细地过问,发现其中不乏可堪大用的臣子,往日得不到升迁,是被顽固利益阶层把握着。
他已从现有的臣子中遴选出可堪大任者,在第二日大朝会上宣布了五十人的新职。
这才是引起朝局震动的东西。
不仅如此,他还命礼部以新帝的名义开恩科,今年加了一场春闱,将择取进士三百,无论出身士族还是寒门,只要愿为新朝尽忠者,皆可报考。
如此忙碌一整日,总算是告一段落,他抽出时间,第一句便是过问玉梨。
得知玉梨今日在厨房呆了一整日,做了些稀奇古怪的食物,让胡文均等人吃,他平直的唇角勾了勾。
“提前告诉她,今晚我要回去。”谢尧道。
第6章
松鹤应下,传了话出去。
谢尧命人传来幼帝。
五岁的孩子已经懂得看人脸色,他知道面前的摄政王虽然救他脱离苦海,把他捧上高位,但随时可让他死。
谢尧只过问了几句他的学业,叮嘱太傅,“让他专心学,学得不好就罚,不能打,不能挨饿受冻。”
他再如何傀儡,那也是帝王,没有人敢打他,更不可能让他挨饿受冻,太傅觉得摄政王难道是在暗示虐待他。他大着胆子抬头看去,摄政王神情冷淡,不怒自威,看也没看他,太傅惶恐应下。
人都走了,谢尧换衣裳准备出宫,暗卫来报了谢府的事。
“大夫说她的腿已经痊愈,今日下了地行走。”
谢尧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碎了她的膝盖,不必再治。”
暗卫领命去了。
谢尧更衣的动作慢了。
换完了要走,松鹤叫住他:“主子等等再去吧。”
“怎么?”
“会吓到王妃。”
谢尧顿了顿,走到镜前,确实有点可怕,他僵硬勾起唇,三日没有笑过,好像又忘了怎么笑了。
静羽来告知谢尧会回来前,玉梨正在厨房研究复刻柠檬鸡爪。
这个时空是架空的,不存在某些食材很晚传入的说法,她想要的东西,在西市都能找到,好不容易找到了柠檬,她先冲了一杯柠檬水喝了,才开始做鸡爪。
实际上她厨艺一般,在烹饪火候和时间、调料用量上,都比老胡差远了。
老胡听她描述,加上另外三个大厨出谋划策,今日她复刻了好几道现代才有的菜。
一开始老胡还怕她的食材上不得台面,被无端责罚,可后来发现,她不但吃过东海才有的虾蟹,还喝过宫里才有的酸乳凝酪,连这等他都没见过的柠檬,她也知晓如何用来调味。
老胡深感自己孤陋寡闻,看来夫人是一名老饕,而且出嫁前生活富贵无边,怪不得气质如此特别。
但她在听说公子要来时,脸上的笑立刻收敛了,放下厨房的工作,洗了手就要走。
老胡是宫里抽调来的,上头的人让他不该问的别问,他一心钻研烹饪,并不关心那许多,眼下也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听玉梨的吩咐,亲手把柠檬鸡爪去了骨,修饰了下她做的其他的菜。
玉梨匆匆回到明月居,花厅里一切寻常,她嗅了嗅,身上有些烟火味,好像脸也油腻腻的,她想洗把脸,犹豫了一下,干脆让人打水来洗个澡。
大老板要来了。三天了,她吃他的饭,用他的大厨,才上这两个小时的班,她必须尽心尽力,最好是做到完美。
玉梨要沐浴,显然是为了公子到来,整个宅邸的丫鬟都十二分配合。给她送来香露,花瓣等物。
喜云也在忐忑中替她选了一件带些色彩的衣裳,用熏香熏好,待她洗好,想给她穿上。
玉梨犹豫了下,还是穿了日常的窄袖短袄。
那她更不会梳妆打扮了,喜云劝她去接,几乎无从劝起。
想到谢尧要是觉得她不尽心,抬抬手指她可能今晚就见不到玉梨了,还是开了口。
喜云说:“既然知道公子要来,夫人不如去外面接一下公子?”她很忐忑,脸上自然,但怕玉梨拒绝,心都快跳出来了。
玉梨顿了顿,“嗯,你说得对,我该到门口去接。”
喜云暗暗吐出一口气,虽然玉梨并不知情,她还是感激地握了下她的手臂。
玉梨忽地按住她的手,深呼吸几下,“我去了。”
她还是紧张害怕,喜云反握住她的手,一时哭笑不得。
玉梨让喜云留下,让静羽带路,独自去了二门。
在二门上,看见外面三三两两的护卫,才知原来谢尧把她看得这么紧。
但凡她有一丝想逃跑的心,被抓回来……
玉梨头皮发麻,她绝不可能踏出这府邸半步。
但转念又想,有人看守也好。先前在溪合县,她总担心自己长相太惹眼,被人觊觎,有人入室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