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给植物人冲喜的寡妇 第28节
这不,生意来了。
她也不管媒人怎么说,忙招呼道:“大家伙来喝碗豆乳吧,我家豆乳用的祖传秘方来熬煮,比别家的香浓,来试一试吧。”
行人为了瞧热闹,还真过来买豆乳。碗不够,那就排着队伍等,反正都舍不得听一半就离开。
陆鸢本来想赶媒人离开的,可一看这架势,乐了,也不急着赶人走了。
她一边舀一边与媒人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姓牛的,忽然来说亲,可别是见我现在能挣两个铜板了,就想娶回家当牛做马吧?”
大家伙都奔着听八卦才来喝豆乳的,毕竟花了钱的,她怎么也得让他们听足了,听满意了。
杨媒人瞪眼,一张嘴:“人家有田有地,咋可能贪你这仨瓜俩枣?!再说了,人家是看你勤快贤惠,还能操持家里,且见你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还被老太太携恩图报,可怜你,这才寻我来说亲的。”
陆鸢:“我既能挣钱,哪用得着别人可怜?若是真觉得可怜,日日来,把我的豆乳都买完了,那才叫可怜,同情,大家伙说不是?”
陆鸢一问,侧耳听着的众人都憋住了笑。
旁边卖菜的大娘说:“媒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得条件那么好,也没说对方年岁几何,若年纪大的还讨不着媳妇的,不是穷就是丑。”
媒人一听,脸顿时黑了。
大娘又说:“说家境殷实,那就是穷,几亩田地,家底估计也只有几亩不知好坏的田。几间敞亮的屋子,那就是四面透风的屋子。”
陆鸢看见旁边默默无闻的大娘,都想给她拍手叫好了。
这话真通透!
媒人被气得不轻,骂道:“我与人家娘子说亲,与你这老货何干,多管闲事也不怕喝凉水塞了牙!”
大娘也气笑了:“哟,还说亲,我就是管闲事管定了,我见不得人家好娘子被你这黑心肝的媒人祸害!有哪家好媒人大庭广众之下说亲的?大声嚷嚷人家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嫌没人知晓是不是?”
一碗豆乳就让大娘护犊子一样护着,陆鸢当即决定以后要广结善缘。
很快,陆鸢大半桶的豆乳都卖完了,她有些后悔没把两桶豆乳都装满了,这都不够卖的了。
见豆乳卖完了,陆鸢也不和媒人扯皮了,她道:“大娘,我有未婚夫的,过些天就要成亲了,虽然他暂时昏迷不醒,但没准我一嫁,人就醒了。所以你还是给我回绝了那牛什么来着。”
买菜大娘提醒:“牛二福。”
陆鸢接话:“对,你给我回绝了牛二福。”
媒人气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恼道:“不识好人心,错过了这么好的亲事,你日后后悔都没地哭去。”
她一甩帕子,就带着怒气走了。
人一走陆鸢转头和卖菜大娘道了谢,顺道花了三文钱买了几块姜和一把子青菜,然后就开始收拾。
卖完,收摊!
陆鸢挑起担子正要走,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杏娘的离开的背影。
得,回村后又全是她的流言了。
陆鸢叹了一声气,挑着担子就往有间食肆走去。
她在食肆外放下了担子,走了进去。
柳掌柜正从后厨出来,见是她,便道:“过来问笋干的事吧?”
陆鸢点了点头,问:“柳掌柜觉得那笋干怎么样?”
柳掌柜应道:“确实不错,很下饭。”
“只是我这食肆也不大,要不了太多,你下回就给我拿两三斤过来吧。”
陆鸢喜道:“这不巧了,我这趟正好带了笋干。”
柳掌柜诧异,不禁好奇:“你怎么笃定我会要你的笋干?”
陆鸢应:“我也不确定柳掌柜要不要,就先带过来了,不要的话,我就再带回去自己吃。”
柳掌柜笑了笑:“那拿过来吧。”
陆鸢转身去把笋干拿了进来,放到了柜台上,说:“这里边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柳掌柜让小二去拿称过来。
一称,是三斤二两。
陆鸢道:“零头二两不算,就按整三斤算吧。”
柳掌柜笑了笑,她虽这么说,还是算了十九文钱给她。
“一共十九文,你收好。若是之后我还要笋干,会让你同村的刘俊生给你传话。”
陆鸢大概数了数,笑着感谢:“那便谢过柳掌柜了。”
陆鸢从食肆离开,就去买了何老婆子交代的精米。
之前买的精米,祁晟也已经快吃完了,又得买了。
陆鸢回到了市集,又买了半斤肉和四斤豆子,最后停留在布摊前挑了二尺相对软和的布,这布不是在铺子里,也便宜了些许,只需六文钱一尺。
两尺布,应该也足够她做两身贴身衣物了。
至于外头的衣服,得准备做冬衣了,现在就不用再添置了。
忽然想起应承过两个孩子的糖葫芦,陆鸢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串糖葫芦后,就径自去镇口了。
来镇上的人回来了,都古怪地看着她,应是听杏娘或是旁人说了媒人的事。
这媒人还真是缺德,明知她是答应给别人的孙子做媳妇,才能借住在别人家。
且古人在外含蓄,这媒人倒好,竟直接找来,就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给她说亲,也不怕坏了她的名声!
这媒人无非就是笃定了她肯定会答应改嫁。
就算不答应,今日的事也能让她在祁家待不下去了,届时走投无路了,只得答应这婚事。
还真应了卖菜大娘那句话,这媒人就是个黑心肝的。
陆鸢上了牛车,一路上也没有与其他人交流,他们也没问媒人说亲的事。
一到围山村,陆鸢挑着担子就快步往家里赶。
陆鸢紧赶慢赶的同时,也希望这会何老婆子能在家。
媒人给她说亲这事,何老婆子从别人口中听到与从她口中听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到了院子外,陆鸢从篱笆望进去,瞧见何老婆子在屋子门外做针线活,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平缓了一会,才进的院子。
春花见到她,高兴地跑了过来。
陆鸢把糖葫芦拿了出来,递给春花:“给你和妹妹的,你们分了吧。”
春花接过糖葫芦,朝她举来:“娘先吃。”
陆鸢摇了摇头:“我不吃,你们去吃吧。”
她现在哪有心情吃什么糖葫芦,得先说事。
陆鸢放下东西,边收掇着边开口问:“老太太可认识有什么姓牛的人家?”
何老婆子头也没抬,问:“怎么这么问?”
陆鸢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今早在集市摆摊的时候,有个自称是媒人的大娘来寻了我。”
何老婆子手中的针线活一顿,抬起头看向了她,眉头皱起:“咋回事?”
陆鸢告状道:“她说是上河村牛二福托他向我说亲的。”
这话一出,她就见何老婆子黑了脸。
陆鸢继而道:“先前也没听过这一号人,怎忽然就在我能挣几个钱的时候出现了?”
“我寻思着肯定是冲着我能挣钱来的,再者我都快要嫁给祁晟了,所以一口回绝了,也把那媒人赶走了。”
陆鸢想了想,又说:“不过听那媒人话里的意思,姓牛对我的底细很是了解,应当是熟人。”
何老婆子把手里的针线活放下,蓦地站了起来,黑着脸就走了出去。
陆鸢转头和两个孩子说:“你们在家乖乖的。”也立马跟了上去。
春花懵懵地看着她娘和何奶奶离开的背影,一想到她娘说的话,忽然就觉得手里的糖葫芦不甜了。
她娘,要和屋子里的叔叔成亲了?
陆鸢跟着何老婆子走了一段路,在一处夯土屋院外停了下来。
何老婆子开口就朝着院子里大声喊:“牛翠你给我出来?!”
牛翠婆婆听到声音,从厨房擦着手走了出来,望出外边,问:“何老婆子你这是咋的了?”
何老婆子冷笑了一声:“让你家牛翠出来见我!”
牛翠婆婆纳闷道:“我家老大媳妇咋了?”
“还问咋了?你家老大媳妇撬我家墙角,竟撺掇她娘家二叔给我家丽娘说亲!”
牛翠婆婆一时愣了神,扫了眼何老婆子身旁的苏氏,说:“这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老大媳妇应该不至于干出这么糊涂的事。”
何老婆子给气笑了,与身旁的陆鸢说:“你来说!”
陆鸢腰一挺,说:“今天早上我摆摊的时候,有个媒人来寻我说亲,她说是上河村牛家牛二福让她来的!”
何老婆子气道:“若不是你家儿媳撺掇的,那个上河村离咱们围山村远着呢,他们又怎么找来向我家丽娘说亲?!还那么巧,是她二叔?!”
何老婆子越说越生气:“明知道再过些天,丽娘就与我孙子成亲了,她倒好,见我家丽娘挣银子了,眼红得让她娘家那四十好几,且眼斜嘴歪,还一穷二白的二叔来撬我家墙角,也不让她娘家二叔溺镜自照瞧瞧自己的丑样子,他哪来的脸觉得比得过我孙子?”
“我孙子就是个活死人,也比他强多了!”
好家伙……
四十好几,还眼斜嘴歪,一穷二白,这媒人的嘴还真真是骗人的鬼。
他们是从哪里看得出来,他们说亲,她就一定会改嫁的?
是觉着她连活死人都答应了,也会答应一个年纪大,样貌丑陋老光棍吗?
何老婆子越说越气愤:“赶紧让牛翠那个缺德玩意儿出来见我!要是她不敢出来,我告诉你们,你们家别想安宁了!”
“等赶集那日,我就去镇上,把你们家抢亲撬墙脚的事广而告之!让你们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