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那边说了,咱只要负责把她绑了,看住了她,晚上就会有人来接她了。”
  秃瓢点头,“好啊,干完这一单我也就金盆洗手了,回老家陪孩子了,孩子要高考啦!”
  二叔说:“瞧你这点儿追求,行啊,你就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吧!”
  季流景突然说:“你儿子要高考啦?”
  秃瓢很警惕,“关你什么事?”
  他突然顿了一下,“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生的是儿子?”
  季流景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句,你家冰箱里有块冻肉是去年的了,你爸妈一直没舍得吃,就准备今晚炖给你儿子呢,好庆祝他开学升高三。”
  秃瓢声音都变调了,“什么?!”
  季流景说:“不信的话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问问你爸妈就行,问不了吃亏问不了上当。”
  二叔说:“你闭嘴!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嘴堵上?”
  “别着急嘛!”季流景慢悠悠说:“你也可以不打这个电话,至于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晚上也就会知道了。”
  秃瓢说:“晚上?”
  “是啊,晚上。”季流景说:“晚上的话,你们全家进了急诊,你老婆自然就会给你来电话,差不多是七八点吧,你可以——”
  二叔接着暴怒:“你少在这里乱讲!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们谁会信你?”
  他一转头,秃瓢已经拿起了手机。
  “喂?爸!你们晚上吃什么?”
  “我不回家吃,我就是问问……你们晚上要吃大锅炖?有没有肉?”
  “……不是,我不是傻了,我就是问问,真的就是问问……你们别吃冰箱里拿出来的肉啊,你们去集市上面买点新鲜的吧!”
  “没有……我没有找茬……我不是不体恤家里……我知道赚钱不容易……我当然知道他是你们亲孙子,你们不会害他了,我就是……”
  “我不是自己在外面享福,等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他是高三了,我知道你们想让他吃点好的……我出钱行吗?你们去找个饭店吃吧……不不不我不是浪费钱……”
  过了半天,秃瓢终于灰头土脸地放下了手机。
  他仿佛10分钟之内苍老了10岁,连背都驼了。
  他背过身去,悄悄扯下黑面罩,抹了抹眼泪。
  季流景发出友好的安慰声,“好了,别难受了。你儿子成绩还不错,高考不会太差的。”
  秃瓢声音发颤,“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季流景说:“你看我的眼睛,没人比我更真诚了。”
  “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点同情你。”她接着说:“如果我是你的话,至少我会离你旁边的大哥远点。”
  “你儿子明年高考的时候,他又接到了绑架单子,去你老家找你,和你一起护送了你儿子高考,结果在考场外面和别的家长因为占位置吵了起来。”
  秃瓢惊恐:!!!
  二叔指着自己:???
  季流景:“你就上去劝架啊,没拉住,他把人家揍住院了,给你儿子吓了够呛,下午考试都没发挥好。”
  秃瓢更惊恐了。
  季流景安慰他: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他对你还是很够意思的,他是真的把你当兄弟啦,当时才那么克制的。”
  “毕竟他杀过人嘛,这一比起来,打两拳算什么事呢?”
  二叔:“我……&%%¥¥%&*#¥&@”
  看着秃瓢后退半步很认真的动作,季流景惊讶地捂住了嘴。
  “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居然不知道啊?我以为你们是兄弟,他什么都和你讲呢?”
  不知道啊!全都不知道啊!
  秃瓢心中尖锐爆鸣。
  他俩也只是搭伙了半年,都是涉及到一些帮派争端,他们属于中间人,把人放回去也就结束了,也没遇见过报警之类的麻烦。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的搭子二叔已经先叫了出来:
  “她手上的绳子怎么又开了!”
  “哦,没什么。”
  季流景抖了抖手腕上断成几节的绳子,“那个姿势背在后面太硌得慌,刚才就叫你绑蝴蝶结,你怎么就不绑呢?”
  第115章 只是阎王而已
  季流景弹弹身上的灰,款款站了起来,顺带一脚踹翻了那架破凳子。
  凳子落地“咣当”一声。
  王小鹏白着脸往后退。
  说好的负责把人押来再恐吓几句就行了呢?
  什么破工作!他不干了!
  秃瓢脸也白,这位老白脸说:“你,你冷静点,小姑娘……不是……大师?”
  他脑子乱成了一团,来回徘徊着二叔杀人这件事。
  大家都是普通绑匪,怎么突然就有人升咖了?
  他并不想去深究这件事,他只想快点干完这一票,然后就跑路回家。他甚至不敢去问季流景,二叔什么时候杀了人,杀了多少人。
  他不知道二叔以前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二叔这人不好惹,他很会折磨人,无论男女,跟他单独待一会儿,都会发出恐惧的滋哇乱叫。
  老天保佑,别一激动把他也给杀了啊!
  秃瓢只好装作没听见季流景的话,往旁边挪了挪。
  接着他陪着笑脸看季流景,“大师你再和我说说我儿子好吗?他适合念哪个专业啊?”
  “理论上是马克思。”季流景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但现在不太合适了,毕竟他以后也没法考公,政审过不了。所以我比较建议……”
  她走到了仨人面前。
  她伸出了手,眸子弯了弯,“艺考吧,花点钱整个容,进了娱乐圈粉丝自会相护。”
  秃瓢一把握住,“谢谢你!谢谢你大师!”
  季流景笑容更深,并没把手收回来,“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信?”
  秃瓢点头,“当然!”
  “其实我刚才是忽悠你的。”季流景面不改色,“你儿子现在的面相是最正常的面相,一旦整了容,面相就会发生改变,钱可能是有了,但多半是个短命鬼——当然如果你们非常愿意,我也不会反对。”
  秃瓢:“!那倒倒倒也不必!”
  “随便学点什么吧。”季流景说:“他想报什么就让他报什么,随他的便,他有自己的缘分。”
  秃瓢:“谢,谢谢。”
  季流景说:“你可以松开了。”
  秃瓢松开手。
  然而季流景的手依然伸着。
  王小鹏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握一握,但他还没动手,旁边的二叔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我TM!”
  王小鹏一扭头,发出尖锐爆鸣。
  只见二叔的脖子后面,竟然凭空长出了一把水果刀!
  季流景微微翻了下手掌。
  二叔顿时“嘶”了一声,脖子后面传来难以忍受的凉意。
  他顿时回头想要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身体一动,刀子就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
  “别乱动啊。”季流景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叫刀把你割伤了怎么办?我可没法负责的。”
  二叔:“我%……%¥……&#¥%”
  他又要骂,季流景却笑了。
  她眸子璀璨,闪着不加掩饰的愉快,人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就这么嬉皮笑脸地凑近了他,“从现在开始,你每骂一句,这刀就在你脖子上划一道,你可以为我们实验一下,究竟要划多少刀,人才会死。”
  二叔怒骂:“你是什么东西?你……”
  话音未落,粘腻的血液已经顺着他脖子流了下来。
  二叔大叫:“王小鹏!你给我把刀扔了!”
  王小鹏看一眼他,又看一眼季流景,季流景眯眯眼,声音甜美轻灵,“没关系的,试试嘛,年轻人要敢于尝试。”
  王小鹏颤巍巍伸出了手。
  刚一碰到那把刀背,刀背突然闪出一道光,变成了一张黑色小纸人。
  王小鹏:“啊啊啊啊啊啊啊!”
  秃瓢没再笑话他土拨鼠叫,因为他现在也很想土拨鼠叫。
  小纸人在王小鹏的指尖友好地蹭了蹭。
  王小鹏只觉得指尖一凉,血从上面滴了下来。
  王小鹏大声土拨鼠叫。
  边叫边把小纸人扬了出去。
  小纸人在空中迅速又一闪,再度变成了一把小刀,自动落在了二叔的脖子后。
  王小鹏“扑腾”就给季流景跪下了。
  “姐姐!对不起!”他大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来绑你了呢?我是叫猪油蒙了心了啊!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季流景居然改换方向,朝着他走了过来。
  季流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浓得让他不断发抖。
  “我,我是第一次……”他不敢去看季流景的眼睛,“我真的是第一次……我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我也不是想干这行的……我还年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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