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而且连宽慰人带宽慰鬼,这是不是有点太值得了】
  【人间不值得,但我的老婆值得啊】
  “嘘——”季流景食指放在嘴唇上,轻飘飘笑了一下。
  “哪里有鬼?”她说。
  “我只是随便讲了个故事,推荐我们的小宁哥带着这把南京制造的伞去旅游一趟,南京地方不错,我也去过,蟹黄汤包好吃,我们还在秦淮河边上拍了古风写真呢。”
  灯光晃照下,她的面孔光艳照人,真像只刚出山林的狐狸。
  ……
  又结束了一天的直播。
  第二天风和日丽,季流景接到了一通意外的电话。
  孟绯。
  自从上次王大夫搞了那一叠季二公子小周边,以至于季二和孟绯的事情被抖到了季总面前,季总就开始对季二严加管束了。
  他绝不允许季二娶一个这么平平无奇的女人。
  季二的嘴就像他的鸡一样,常年梆梆硬,他说:“呵,孟绯算得了什么?我只是玩玩而已。”
  孟绯在墙后听着季二打电话,痛苦地咬碎了牙。
  在去医院看牙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件相当恐怖的事,以至于她不得不忍着牙疼和心疼,把屈辱的电话打给了季二的姐姐,传说中的季大小姐。
  这边,季总在给季二安排相亲。
  尽管季二公子花名在外,但还是有无数人想要攀附季家的。
  季总最终精心挑选了两位选手。
  第一位是叶家老三的独生女儿叶砚浓。
  虽然叶家如今式微了一点,叶三也没什么话语权,但叶三夫妇就这一个女儿,他们所有的家产都会给她,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好助力。
  那叶砚浓他见过,演过电视剧,长得没话说,季二肯定会喜欢。
  而且叶三夫妇最近好像非常恨嫁,疯狂给叶砚浓安排各种相亲,遇见了这样的机会,肯定会珍惜的吧?
  季总怀抱着美好的期许送走了季二公子。
  当夜。
  季二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趴在裴夫人怀里放声大哭。
  “呜呜!嗷嗷!这世界上怎么除了季流景还有精神病啊?!”
  季总大怒,“叶家的小姑娘敢打你?”
  “不是她打的。”季二瑟缩在墙角,“虽然我在餐厅确实跟她吵了一架,她这人真不讲理。”
  “那是谁打的?”裴夫人摸着他乌青的眼睛,心疼道:“别哭了,快敷一下吧。”
  与此同时——
  “季均宁?他可是个妙人啊,你爸常年不回家对吧?那你找他就对了,保证让你体验什么叫做真爹。”
  这话是叶砚浓在酒吧里贴着明庭春的耳朵讲的。
  明庭春又贴着耳朵把这话说给了季流景。
  仨人继续快乐蹦迪。
  又蹦了一会儿,季流景说:“你们等等,我出去接个人。”
  三分钟后,季流景把孟绯领进了卡座。
  孟绯今天依然穿着绸缎面的吊带裙,蹬着细高跟,柔弱又美丽,马上就有男的吹了声口哨。
  季流景瞟他一眼,目光卷过一阵不动声色的凉意,男的突然抖了一抖。
  季流景朝他笑了笑,“接着蹦吧。”
  男人竟然下意识点了点头,呆呆进入了人群中。
  孟绯看
  她的目光带上了惊恐。
  “没事,别害怕。”季流景拍拍她的肩膀,“季均宁没带你来过这地方吗?”
  孟绯摇头,“他只带我去会所,都是他哥们的局。”
  季流景说:“他今天挨揍了,你要去宽慰他一下吗?”
  连明庭春和叶砚浓都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快,白天我和他吃饭的时候他还说要揍我呢。”叶砚浓很惊喜,“风水轮流转啊,转得可真快,我就说他早晚是要挨揍的。”
  孟绯不喜,孟绯只觉得惊。
  她跟了季均宁许久,待人接物是懂不少的,季流景把话递到这个程度,显然是想让她问。
  “谁揍的他?”她问。
  “谢家的。”季流景带着笑意看了叶砚浓一眼,“他们家那位大少爷。”
  叶砚浓说:“哦,是神经病打了神经病。”
  “你看——”
  季流景笑意更深,她凑得离孟绯又近了些,台上的人蹦得狼吼鬼叫,dj的打碟声不要命地往耳朵里灌。
  季流景的声音鬼魅一般,也跟着一并灌进了孟绯的脑子:
  “你天天跟季均宁玩play,可他打出生开始,从小到大就都只是大家play的一环,你跟着他,只能是一环中的一环。”
  “他确实长得不错,钱也给的大方,带你见了一堆你没见过的花花世界。所以你就一时蒙蔽了眼睛。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眼睛这东西,是最好蒙蔽的了。”
  “毕竟,你白天才刚被蒙过,是不是?”
  孟绯猛地抖了一下。
  她白天原本是去看牙的。
  医生给她弄完了牙,让她到地下去拍片子,地下有一层和二层,她怎么也按不动一层,电梯却直接降下去了。
  她走出了电梯,估计是电梯坏了,就想着从楼梯间走上去。
  结果刚一出电梯就被冻了个哆嗦。
  这地下一个人都没有,连找个人问问都问不了,她心里有点不妙,想回电梯上去,没想到刚一转头,电梯就自己关上了。
  她这时候是真的害怕了。
  她狂按了一通上,电梯终于有反应了。
  电梯上去了。
  孟绯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前面有好几个房间,却唯独没有楼梯间。
  只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的。
  别无选择,她走了过去。
  她很快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素白色的房间阴而冷,里面横了一排金属床。
  孟绯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脚不受控制了,她心里想,自己不应该再往前走了,但她却仍然在往前走着,她看见每张床上都有一个巨大的、人形的袋子。
  她不敢去想这袋子里装了什么。
  而她的脚步仍旧在不受控制地往前,在袋子的尽头,最里面的两张床上,那两只袋子是敞开的。
  两个人,一男一女,皮肤僵白地躺在那里。
  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男人是季均宁。
  女人是她。
  孟绯的眼瞳放大到了恐怖的程度,她猛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尖叫声音刺破了天花板。
  也刺破了季均宁死去多时的耳膜。
  他忽然从袋子中坐了起来。
  “绯绯……”他低声吟着,青白的面孔扭曲起来:“绯绯……我要你,绯绯……”
  季均宁僵硬的身体慢慢动弹着,居然自己摸索下了床。
  孟绯的冷汗顺着裙子贴在她后背上,她想跑,但她的脚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一时间怎么也动弹不得。
  她眼看着季均宁摸到了属于“她”的那张床前,金属轮子在地上摩擦,与旁边的车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擦碰声。
  季均宁翻身到了她上面。
  准确来说,是她的尸体上面。
  季均宁什么都没穿,那具她十分熟悉的身体上,布满了青色的尸斑。
  尸斑随着季均宁的动作开始一上一下。
  孟绯的脸色就像那个死去的自己一样惨白,她的吸气声一声低过一声,终于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76章 只是情。妇而已
  孟绯是被人叫醒的。
  一个白大褂蹲在她面前,一脸害怕地拍她,“小姑娘?小姑娘你还好吗?”
  孟绯半天才看清楚面前的东西,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叫人扶着到椅子上坐下,她问:“这是哪儿?”
  “这儿?”白大褂奇怪,“地下一层放射科啊,你不是来拍片子的吗?”
  孟绯的嘴唇还在哆嗦,“地下一层?”
  “是啊。”白大褂边说边熟稔地从她手中扯过单子,惊奇道:“你是来拍牙片的?你要不再去看看低血糖吧,好端端怎么就晕了呢?”
  孟绯走出医院都跌跌撞撞的。
  孟绯就是个普通女大学生,除了长得漂亮也没什么长物,大四没找着工作,眼看要毕业了,帮辅导员打杂的时候认识了季均宁,他给她找了工作,又砸钱追了她一阵,她没禁得住金钱的诱惑,就跟了他。
  孟绯骨子里其实是个高傲的人,她一直为这个情妇的身份所不齿,好在季均宁一直没结婚,她觉得自己也不算挣黑心钱。
  但钱是一方面,命又是另一方面了。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好好的,就是在认识了季均宁之后,先是被耗子缠上,现在又莫名其妙进了太平间。
  是个人都该怀疑一下了吧。
  ……
  季二公子是什么很晦气的人吗?
  ……
  吧台的灯五光十色,有人在吞云吐雾,外国人拿着威士忌往人群嘴里倒,后半夜的众人在欢呼中变得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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